陳驍抓住許翠的肩膀，情緒激動道：「你沒有看見眼鏡男？」

  「眼鏡男到底是誰！」

  許翠瘋狂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記得很清楚，他是技術部門的，我見過他，我以前見過他的！」

  「技術部門，眼鏡男？」

  許翠愣了一下，臉色突變，道：「你說的，該不會是電纜維修工，付蘇吧？」

  「付蘇？」

  陳驍怔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某種恍惚狀態。

  他鬆開許翠，抓著自己的頭髮，拼命回憶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他……好像確實姓付。」

  ……

  「整個技術部門，只有付蘇戴眼鏡。」

  「但是半年前，付蘇就已經死了！」

  「就死在我們搭乘的那部電梯裡。」

  ……

  「該死，這座電梯怎麼又出事故了？」

  夢裡的聲音在陳驍腦海中響起。

  彷徨、疑惑、絕望、困頓，各種情緒突然爆發。

  陳驍有些迷茫了。

  為什麼要說「又」？

  夢裡的那些聲音，為什麼要說「又」？

  那是夢嗎？

  手術室，醫生，心電圖……

  「病人已經死亡。」

  「通知家屬吧。」

  ……

  一時間，

  陳驍的大腦好像宕機了，絲絲縷縷的線索匯集起來，湧入腦海，開始傳送絕望的訊號。

  「陳驍，其實我很早就想找你。」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道我為什麼想要控制大牧市嗎？」

  「我懷疑我們已經死了！」

  「這裡，根本不是什麼異世界。」

  「而是死後的世界！」

  ……

  轟隆！

  一道悶雷在天邊炸響。

  牧北南路的所有攝像頭全部爆炸，衛星信號都被漫天雷霆影響到了。

  剎那間，所有現場直播全部黑屏。

  湧向牧北南路的所有「狂熱粉絲」全都被恐怖的雷霆勸退了。

  大雨傾盆而下。

  一時間，除了現場的青年男子外，再也沒有任何人能看到牧北南路的畫面了。

  包括龍帝在內。

  大牧市神秘調查局。

  龍帝神色凝重，他看著黑屏的畫面，額頭早已滲出了大顆的汗珠。

  「女騙子的殺招來了。」

  「始祖，你可千萬要保持住本心！」

  「真相固然殘酷。」

  「但，這個世界同樣真實！」

  ……

  「那天，我們在7樓搭乘電梯後，其實電梯就已經發生故障，開始墜落了。」

  「電梯最終卡在了2樓。」

  「期間，你一直在對著電梯門自言自語。」

  「我們都很害怕。」

  「終於，你最後恢復了正常。」

  「但那個時候，已經有更多的異變發生了。」

  「我們又一次墜落。」

  「甚至看到了虛空。」

  「陳驍，你不覺得很詭異嗎？一切都很詭異。」

  「這個世界有那麼多的穿越者，為什麼偏偏我們看到了虛空？」

  「如果說那部電梯本身就是詭異的，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它會變成黑白門。」

  「那麼，電梯就相當於，兩個世界的交匯處。」

  「舉個例子，陸地A和陸地B中間有一座橋。」

  「黑白門就是那座橋。」

  「但我們，死在了橋上。」

  「所以我們停留了更久，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比如，我們趴在橋上看到了河。」

  「只有你，跳進了河裡。」

  「河，就是虛空。」

  ……

  「陳驍，你知道嗎，我剛穿越的時候真的好害怕……我想回家，我做夢都想回家。」

  「可是我回不去了。」

  「所以，我想把這裡變成家。」

  「你想想，只要把大牧市，變成我們以前的城市。」

  「我們是不是就……等於回家了？」

  「陳驍，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的。」

  「在這裡，我們擁有超凡的能力，我們完全可以重新創造一個家！」

  ……

  「別說了，你好吵，你真的好吵！」

  陳驍忽然打斷許翠的話。

  他承受了那麼多痛苦，改變了那麼多，就為了找到回家的方向。

  可現在，突然有人告訴他，他其實已經死了？

  這裡，是死後的世界？

  眼鏡男曾經說過，我們無法改變過去，但是可以重新創造。

  所以，許翠就是想要重新創造一個回憶里的世界？

  可是，用橡皮擦去了小A，即使再畫上一個小A，還是曾經那個小A嗎？

  而且，這個世界真的應該被擦去嗎？

  ……

  陳驍感覺自己的腦子快要爆炸了。

  「呼，呼……」

  陳驍深呼吸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瘋，有很多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千萬不能瘋。

  陳驍再次瞪著充滿血絲的雙眼，問道：「你們都沒有看到眼鏡男，那八爪魚呢？八爪魚是真實的嗎？」

  「是，我看到了！」

  許翠連忙點頭。

  顯然，她也被陳驍現在的模樣看到了。

  「所以，眼鏡男說的是對的。」

  「三維空間與三維空間疊加在一起，碰撞之下，產生了坍塌。」

  「就好像兩幅畫摞在一起，墨水滲透，產生破損，從上面的畫，滲到了下面的那幅畫裡。」

  「所以，有人在破損的地方安裝了一個通道。」

  「這樣，保證所有的墨水都能順著通道流進下一幅畫裡。」

  「畫是二維，人是三維。」

  「我們是三維，那個在我們的世界裡，安裝通道的存在就是四維！」

  「每幅畫最開始都是白紙。」

  「每個世界最開始都是荒蕪的。」

  「畫上出現了人物。」

  「世界裡出現了生命。」

  「人物的墨水浸透了白紙，那幅畫開始產生破損。」

  「黑色越來越多，最終把畫上的所有人物都覆蓋了。」

  「四維生物，又在黑色紙張上，鋪了一張新的白紙。」

  「黑色紙張就變成了虛空。」

  「所以，所謂的黑色世界，其實最後就是虛空！」

  「所以，三維的疊加狀態應該是。」

  「第一層白色世界，第二層黑色世界，第三層白色世界，第四層黑色世界。」

  「黑白門……」

  「所謂的黑白門，就是白色世界與黑色世界的通道！」

  「第一層白色世界的生命死亡，應該乘坐電梯，順著通道一路掉進第三層白色世界。」

  「因為黑色世界是虛無的，是無法生存的。」

  「比如那半截女屍，她就是在白色世界裡意外死亡，或許被人腰斬後，進入了黑白門。」

  「按理來說，她應該直接墜入第三層的白色世界，重新恢復肉體，再次擁有生命。」

  「但偏偏，她遇到了我們。」

  「我們，直接死在了黑白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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