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看不到
聞人升家中。
「老師，抱歉，那個壞蛋沒有抓住。」趙涵向聞人升愧疚道。
一想到那個惡魔以後還要害死很多無辜者，她就感到是自己的錯。
如果她能讓旁白之種第一時間找到那傢伙的痕跡，就不會讓對方跑掉。
「沒事，這不是你的錯。畢竟你又不是我，事事不可能都做得完美。」聞人升安慰人的方法，總是別出心裁。
一旁的歐陽天無話可說，表弟的病越來越重了，偏偏沒法說。
「嗯，我想加強鍛鍊，每周多加速修煉一次，我現在的力量還很不夠。」趙涵接著又小心地提出自己的請求。
「可以，正好我最近也在修煉各種神秘技能，你只要身體和腦子承受得住，那就一起來。」聞人升想了一下就答應了。
歐陽天也想每周多參加一次訓練，於是他當場就給柳田打了個電話，想讓對方一起過來，對方卻說不適應這種修煉方式。
他只能放棄。
他當然不知道，柳田是從他幻想中誕生的，誕生之後，就有了獨立的思維。
但是，柳田和他在本質上，仍然是共用一個大腦，如果他參加這種幻境加速次數過多，只有一個下場——大腦過載，最後發瘋或者失控。
打完電話後，他只能這樣向聞人升解釋道：「沒辦法，她就是這樣的柔弱型，我也只能維持每周的例行訓練了。」
「表哥，你對你夫人還真是一心一意。」趙涵倒是有點佩服歐陽天了。
對方為了和老婆保持一致，仍然甘心放棄這樣大好的機會。
「那是當然，」歐陽天很是得意，「我和我老婆，本來就是一心一意。」
聞人升看著表哥，無話可說。
表哥這病越來越重了，到底要不要治療？算了，感覺貿然治療，反而不好。
沒人規定男人不能靠自瀆過一輩子。
隨後聞人升暫時放下孫言煜那件事，帶著趙涵去後院修煉。
…………
趙涵輕車熟路地進入幻境，這一次的環境和上一回不同。
上一次，她是出現在一片荒郊野外的情景。
而這一次，卻是一個普通的東洲小鎮上。
她四處打量一下，突然驚訝地發現，這個小鎮，就是她出生的鎮子！
老師不會開這樣的玩笑吧？
她下意識地向自己家走去。
剛剛來到附近，她就聽到一個有點耳熟的聲音，是個小女孩的。
「奶奶，奶奶，我要吃冰糕。」
她抬頭看過去，只見一個編著朝天辮的小女孩，正在她家門口，向著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懇求道。
那正是她的奶奶。
只是一老一少，都沒有看到她的樣子。
「好，奶奶這就去給囡囡買。」老奶奶起身向外面的商店走去。
她想起來了，這個小女孩就是她自己，而這個老人，就是她親奶奶。
她突然跑過去，焦急地喊道：「不要去買！」
然而老人聽不到她的聲音，臉上掛著笑容，腳步走得很快，一臉想讓孫女早點吃到冰糕的樣子。
小女孩就跟在老人身後。
然而就在靠近商店的時候，有著一片不知道誰倒掉的冰塊，老人小心翼翼地讓開。
結果卻沒有注意到在另外一處，還有著幾塊散碎的冰。
老人摔倒了，好在店家很快就跑出來將老人救起來。
然後第一時間送到了鎮醫院。
小女孩的父母隨即趕到，帶著小女孩來到鎮醫院，並且謝過店家。
老人並沒有大礙，只是骨折需要在醫院休養，於是小女孩天天來醫院看望奶奶，同時認識了病房的其他病友。
小女孩很受護士們的喜愛，經常被帶著玩。
然後她就知道了很多秘密。
比如同病房的一個病友，其實已經活不了一個月了，但是家裡人都瞞著他。
這也是為什麼在鎮醫院休養的原因——在大城市裡治療沒有意義，只是白花保險和自己的錢，別的不說，只是床位費，鎮上和大城市就是兩個價格。
趙涵呆呆地看著，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結局。
某一天，小女孩在病房裡陪著奶奶和其他人，大家一起看電視。
那位只能活一個月的病友，跟著看了一陣，見眾人都不再看了，於是開始按照自己的喜好換台。
然後這位病友換到了一個大型歷史連續劇。
小女孩抬頭看到了連續劇，上面寫著「83集連續劇，每天播出四集」，於是她就算了一遍，然後好心道：「劉爺爺，你不要看那個，你看不到大結局的。」
病房裡頓時一片寂靜。
我小時候的數學還真好。
趙涵自嘲地想著。
劉爺爺呆住了，口裡喃喃道：「我看不到大結局，我看不到大結局了……」
第二天，劉爺爺就去世了。
病人家屬很平靜地來收拾遺物，向各位病友道謝，也包括小女孩。
因為大家都知道，很快就會有這一天，只是按照醫生的說法，大概還能多堅持幾星期。
小女孩一無覺察，只是跟著掉眼淚。
趙涵看完之後，呆了很久，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看到這種幻境。
上次明明是空蕩蕩的荒野，隨便自己怎麼練。
難道這次是在煉心麼？
不過接下來，她又看到了其他的幻境。
全是她成長經歷中的片段——只是這些片段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她都在某個死亡事件中，充當了某個鏈條。
是的，如果仔細回溯起來，大部分人都會在某個死亡事件中，充當一個鏈條。
比如你或許旁觀了一起車禍，又或許你跟著小夥伴去游泳，然後小夥伴被淹死了……
趙涵不知道讓她看到這些幻境有什麼意義，是想打擊她麼？
她又不是小孩子，不可能因為看到這些事情就崩潰的。
然後她想到了一個地方。
「小白，剛剛那些情景，是不是你搞出來的的？」她很生氣地問道。
「我沒有這麼無聊，我會狠狠地羞辱你，但絕不會耽誤你的修煉。」她的異種直接否定道。
「呃……」趙涵想了想，還真是這樣。
那自己為什麼會看到那些幻象？
莫非和自己追蹤的那個孫言煜有關？
她一瞬間想到了很多人。
正在這裡，耳邊響起聞人升的聲音：「好了，這次修煉結束，回去好好休息吧。」
啊，這就結束了？
她還沒有什麼感覺，不過算算時間也差不多，畢竟她在幻境裡可是重新經歷了十幾年的人生。
她睜開眼來，還站在後院之中，一片陽光。
今天是白費了。
等等，那些幻境，會不會是一種預示？
預示自己也看不到結局？
她心頭驟然蒙上一層陰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