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大智若愚
晚上，聞人升家的周末大禮包發放完畢。
他剛剛洗漱乾淨要去睡覺，就得到老趙打來的電話。
話說，老趙這些日子似乎很低調，嗯，想不低調也不行，畢竟在自己這顆太陽的照射下，沒什麼星星能放出光來。
接聽之後，他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今天公司里遭遇了一個蹩腳黑客，來搞公司的網絡，事情不大，很小不，但它就像根魚刺，看似不致命，卻極難受，如果不仔細處理，還有很小機率引發惡果。
這個蹩腳黑客，只會上網打遊戲，然而卻精通社會工程學的傢伙，是在網上看到一段未來錄像，於是接受了一個網站發給他的任務，來給天行俱樂部搗亂。
「明白了，原來是要來小火慢燉這一套啊。」聞人升若有所思道。
「什么小火慢燉？」對面的老趙疑惑道。
「沒什麼，你可以把它當成一種無聊的策略……」聞人升模稜兩可地說道。
一看這手法，以他睿智的大腦，就能想到會是誰做的。
而且借著前世記憶，他立刻就能找到對比物。
面對強大兇悍的對手，在保持對峙的同時，不斷地放血和讓它腐爛，最後等待它轟然倒下，而不是靠直接的武力壓制。
獨尊會現在給自己玩的，就是這一手……
這才是現實世界的博弈啊，現實世界是會真死人的，大勢力做決定時，自然是萬分謹慎。
不過他們這一手，雖然高明，對自己卻沒什麼意義。
因為他太聰明了，一眼就能看穿對方用意所在。
他明白，獨尊會這是想讓他知道一個事實：即便你在前方為普通人奮戰，即便你成為戰神，後面一樣會有無數個普通人，因為妒忌和那些微不足道的利益，或者是誤解，而針對你，打擊你，鄙視你，嘲諷你，無視你，背叛你，傷害你……
換成一個少年天才，還真有可能因此走上偏激之路，劉建不就是這樣的例子麼？
然而他不會。
畢竟他實在是太聰明了。
他只會感到無聊。
他本來就對普通人這個集合沒有過高的期望，也不會有過低的鄙視，這個群體就是上限無窮，下限也無窮的那種。正因為如此，人類才能走到星球的巔峰，在各種逆境中生存下來。
危機關頭，人也會通過吃人來生存下去，過上幾代，就能將那些黑暗記憶全部忘掉，繼續輕裝上陣。
啊，人就是這樣一種被自然賦予了極強適應力的生命體。
看破這一切的聞人升，怎麼會被這樣的小花招打擊到心境？
聞人升正想著，電話那頭的老趙，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有聽懂，他只是道：「好吧，你心裡有數就好，看來是要弄個獨立園區了。以前東水城府衙就說過給我批一塊地，我想著要低調，小隱隱於市，就沒有要。」
「那趙總，您看好哪塊地？」
「我覺得，咱們家後面，那塊就不錯。」
「是挺好的，出門上班就不用坐車了。」
…………
和老趙扯淡一陣後，聞人升又給王翠雁打去電話，了解具體的情況，然後他就拿到了那段詭異的未來錄像……
他雖然看透了獨尊會的手段，但絕不會無視對方的伎倆，因為這東西對自己沒有傷害力，但對其他人有很大的影響。
他拿著手機，看著對方發來的一段視頻：
陽光明媚，山清水秀，青煙渺渺，一座村子出現在視角中心。
村子裡，一群少年，正整齊地排列著隊伍，就像等待檢閱的中學生。
然而他們衣服陳舊，面色枯黃，完全沒有現在中學生的活潑和青春，只是眼神中同樣充滿著對未來的期待。
「大家都要高興點，今天是仙師們檢查資質的大好日子……」一個老頭聲嘶力竭地喊著。
很快聞人升就看到了一幕封建背景，神話色彩的情形上演。
只是鏡頭拉遠，再拉遠，一堵上百米高的巨牆，將裡面的人圍在裡面，巨牆之外，就是迷霧。
迷霧之中，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怪物，面目猙獰，流著口水，看著巨牆內的人群，等待著仙師們給它們挑選出最可口的食物。
整個視頻的意思很明白，未來的人類就是生活在各種欺騙中的牲畜，而異種者就是放牧他們的牧羊犬，災異和怪物們就是放牧者。
他明白了，那個青年男子就是看到這一幕，才會對異種者深為痛恨，以至於在仇恨和利益的雙重誘.惑下，不自量力地去招惹天行俱樂部。
這個未來的圖景，其實聞人升並不陌生，他這些年來，或多或少，從各種渠道中，都聽到了這樣的預言。
他沉思一陣，然後讓石石解除對他自身的屏蔽效果。
這種屏蔽效果，其實就是利用異幻之種的規則之力，隔絕神秘世界的窺視，同樣也能隔絕物理世界的窺視。
當然後者功的能他沒有開啟，否則大家有事沒事，都找不到他人……
「艾傻，在不？」聞人升直接問道。
「你現在囂張了啊，真以為我對你沒辦法？」艾汗德布淡淡道。
「你錯了，這是一種讚賞的稱呼，我們古人都說大智若愚，我稱呼你為艾傻，其實就是讚揚你的智慧非常大，非常非常地大。」聞人升煞有介事地說道。
他可不是無聊，也不是想要挑事，而是想要試探一下這個窺視者的底線，還有它的本性，到底是中立陣營，還是邪惡陣營？
反正不可能是善良陣營。
畢竟正經人，誰干窺視這事啊……
「哦，原來如此，那我就收下你的讚賞。不過我看你的智慧和我差不多大，以後我也讚許你為『聞傻』吧。」艾漢德布當然不是傻瓜，直接將話頭還了回去。
聽它這樣說，聞人升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暗暗點頭。
這傢伙大概還真是會遵循某些原則，比如，不直接出手針對被窺視者，只會通過信息的交流方式，來挑動事情。
至少不是那種暴躁脾性的怪物。
不然的話，面對這樣侮辱性的稱呼，對方肯定會發作的。
「挺好的，我小時候就經常被人說成是傻乎乎的，別人一說就信，一說就信，被坑了好多次，然後長大後，還是有時候會犯下同樣的錯誤，別人一說就信。」聞人升似乎陷入回憶。
「成長的代價而已，我年幼之時，也曾經如此過，不過只有傻人，才能走到最後，因為聰明人很快就會發現，這個世界和宇宙都沒有什麼意義，活著活著就迷茫了，就遺失了自己。」艾漢德布感嘆道。
在這一刻，一個怪物，和一個人類，似乎找到了某種方面上的共鳴。
「嗯，我有件事想問你，這個畫面是不是它們想要的，至於它們是誰，你懂的……」聞人升見它似乎被自己繞進去了，趁機拿著手機上的未來錄像問道。
艾漢德布好一陣沒有說話，正當聞人升以為它是不是「宕機」的時候，它又有了回音：
「或許不少所謂的校長和導師們想要看到這些，但至少它不是我想要的，因為這樣做很無聊。我喜歡看到強者的掙扎，而不是弱者的哀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