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代價
聞人升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那些氣急敗壞的黑袍人。
這些惡貫滿盈的傢伙，當他們遇到更強的對手時，會比普通人更加恐懼。
善良的人才擁有最大最持久的勇氣，表面殘暴的惡人們反而從來沒有。
「你很厲害。」艾汗德布突然開口道。
「這個不用你說，我從一歲就知道我自己很厲害。」
「那還真是可惜，早知道我應該從小觀察你的。」
「哈哈哈，你永遠不會看清楚我，也永遠不會知道我究竟是誰。」聞人升嘲笑道。
艾汗德布沒有反駁，它的確看不清楚這個小蟲子。
似乎和別的蟲子很不一樣，看似沒有謎團，卻又充滿著謎團。
之前它都是觀察普通人，因為以前地球環境還比較穩定，它能投放的力量很少，普通人的命運相對容易操控。
現在看來，還是這些開了掛的傢伙，更有趣一些，可供觀察的時間也能久一點。
玩具要是太容易壞，就沒趣了。
聞人升可沒心思管這個惡魔怎麼想，因為他現在終於看到了不一樣的黑袍人。
那道普通人看不見的血霧中，又走出兩個黑袍人。
他們與前面那些不同的地方在於，這兩人肩膀上都有著血紅色繡章。
其他人都沒有這個東西。
聞人升感覺得出來，這兩人應該就是這些人口中的長老。
但他們仍舊不是異種者。
擁有殺戮之種和恐懼之種的黑袍人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倒是挺符合BOSS的特徵——大傢伙總是最後才出現。
這兩個血繡章黑袍人一出現，前面出現的黑袍人立刻圍攏過來，一個個恭恭敬敬地彎腰鞠躬。
「見過長老。」
「情況我們都知道了，以為這點手段就能難倒偉大的魔神麼？真是笑話。」左邊的血繡章黑袍人冷冷道。
其他黑袍人沒有接話，只是用著敬畏的眼神看著兩人。
「卡森，讓我來吧。這個謎題，應該只有謊言之王，才能破解。」右邊的血繡章黑袍人淡淡道。
「好的，巴尼，就讓那躲在風箱裡的老鼠，好好看看，偉大的魔神，絕不是他能挑戰的存在！」卡森嘴角抽動，語氣中滿滿的都是輕蔑。
一個連當面挑戰都不敢的傢伙，能對他們構成多大威脅？
或許拿到一兩件怪誕之物，就以為能夠挑戰魔神麼？
那隻老鼠根本不知道，所面臨的是何等奇幻之物？
這是完全超乎人類想像的存在，絕非一兩件奇物可以破解的！
在同伴的鼓勵下，巴尼再次觸動謎題，看到了那個謎語。
但他沒有馬上作答，雙眼之中，凝聚起絲絲血霧，嘴裡也開始念叨：
「偉大的謊言之王，一切秘密的擁有者，一切虛幻的看破者……請賜予我智慧的雙眼，讓我看透迷霧……」
隨後在聞人升有點驚異的目光中，巴尼的身體很快消瘦下去，袍子迅速貼在身上，但隨即又鼓盪起來。
這一次，聞人升明白了為啥這群人都要穿黑袍子。
原因很簡單，即便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也能撐得起威嚴來……要是穿著華麗的正常衣物，反而會讓人一眼看出他們的極端虛弱。
看來這就是向魔神祈求力量的代價——血肉？
果然是一群邪惡陣營的存在。
「我明白了，謎底就是——……」巴尼緩緩而又自信地說出那兩個字。
下一刻，眾人眼前閃過一道破碎的影子，很顯然，這是猜對的徵兆。
果然，當一個黑袍人試探著前進的時候，沒有再觸發提示。
「偉大的魔神！」他們立刻叩拜下去，就像一群最狂熱的信徒。
聞人升嘴角抽動，看來這些傢伙供奉的邪物，還真有點本事，竟然真能跨過歷史長河，藉助些許的痕跡，找到在這個世上，那個很不知名的存在。
不過，那又如何？還有兩條在等著他們。
就算他們還能破解剩下的兩條，自己可以再複製幾十上百條……
這就是怪誕之物的可怕，只要摸對用法，似乎根本沒有消耗。
但聞人升並不奇怪這一點，整個物理時空每天都在白白損失多少能量？人類僅僅利用極其微小的一丁點，就創造出璀璨的文明。
這怪誕之物的使用，肯定也在消耗著什麼，只不過代價不需要他自己承受，而對於龐大的源界來說，卻是不值一提。
而在這時，那些激動完的黑袍人們，叩拜之後，重新準備出去繼續狩獵。
他們一展袍子，整個人飄在空中，就像一團氣體，直接飛出島嶼。
而兩個血繡章黑袍人，則是面帶笑意，看向那些四散而去的同類，卻像看著一群獵犬那樣。
只是那些人沒有飛出一百步，又碰到一個新謎題，這一回，光是看謎題，就花了他們好長時間。
「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唯聞女嘆息……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願為市鞍馬，從此替爺征。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
「……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女郎。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謎題：男扮女裝，十二年都沒有被同伴看穿的木蘭，等她回來後，有一位將軍只問了她幾件事，就確定她是女的。為什麼？」
這又是一個謎。
「混蛋！」剛剛破解完「寫出『壯志飢餐胡虜肉』是誰」的巴尼，此時惱羞成怒！
他沒想到，後面還有更難更繁瑣的一關，在等著他！
別說破解，只是聽著這樣一大段漢語詩詞，就夠他頭疼的。
漢語再流行，畢竟這也不是他的母語。更不用說，實際上絕大部分東洲人也不清楚這首辭，它仍然是一首被不同歷史長河所湮沒的絕頂好辭。
只有極少數的專業人士才能從故紙堆里翻得到它。
聞人升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這些惱羞成怒的黑袍人們。
「沒事，巴尼，我想這謎題不可能是無限的，應該和我們的血鎖一樣，有著好幾層，但只要都剝乾淨了，就能徹底破解。」旁邊的卡森，相對冷靜的多，
「嗯，這問題肯定難不倒魔神，只是我需要付出很多的代價。」巴尼有點為難。
「代價，眼前不有的是代價麼？」卡森嘴角翹起，看向不遠處海面上那些同類們。
巴尼眼神一亮。
而這時，聽到這裡的黑袍人們，個個大驚失色，很多人下意識地四散逃去。
只是這毫無意義，他們被謎題困住，其實逃無可逃。
巴尼伸手一招，一個飛得最快最遠的傢伙，就被抓了回來。
「不要，長老，不要啊！長老！我不想成為代價！」那個最機靈，反應最快的傢伙，一臉恐懼，渾身瑟瑟發抖。
「孩子，不要驚慌，成為代價，這是你的榮幸啊……能與魔王融為一體，按照東洲人的說法，這可是你幾世才能修來的福報！」巴尼獰笑著，然後衝著對方的脖子，一口咬了上去！
那個最機靈的傢伙，很快整個人迅速瘦弱下去，最後竟然只剩下那身黑袍子！
下一刻，巴尼祈求的聲音再次響起。
「偉大的謊言之王……」
而他再次得到了正確的答案。
這一回，聞人升真有些刮目相看，那個謊言之王，果然有兩把刷子。
雖然這兩個謎題，他沒有花費多少心思，只是搬運而來，但也不是普通災異領主可以破解的東西。
現在看來，這群黑袍人的底蘊還真不淺，難怪敢抓捕東洲異種者。
而在此時，巴尼再次自信地說著：
「哼，答案很簡單。將軍只是問了木蘭置辦裝備的經歷，就明白了她是女的，因為男人是不會為了買一點東西，就連逛東西南北四個集市，在買馬的東市上就會配齊馬鞍、長鞭那些東西。至於她的同伴為什麼沒有發現？如果你發現和你同住一個宿舍，同睡一張床的戰友是女的，你會聲張出去麼？」
「你給出了正確的答案，可以繼續前進了。」一個無情的聲音再次響起。
「哈哈哈，果然，在魔神面前，人類的疑惑，人類提出的問題，真是微不足道。」
兩個血繡章黑袍人同時狂笑起來。
然而這一次，前面那些黑袍人，沒有一個再笑得出來，只是違心地繼續叩拜魔神的智慧。
因為他們知道，想要獲得魔神賜予的智慧，他們就是要付出的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