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無力與封禁
那血如意的觸發條件，威力程度，特殊效果，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確定了，它就是趙涵預感中的禍害之源。
如果沒有提前預感到，拍賣會肯定鮮血遍地，成為不折不扣的死亡拍賣會。
聞人升沉思著，旁邊的黑衫人隊長，已經接到災異處理中心的新命令。
「執行B方案。」
隊長衝著對講機喊道。
這時，拍賣場入口，又湧進一隊隊蜘蛛人，它們進來之後，就四個一組，將癱倒在地，又被血絲粘上的普通人，舉起來帶走。
只是，當它們剛剛將人拖出三米，突然又是個個爆碎開來！
「看來，搶奪它的食物，也會觸發攻擊機制。」聞人升沉吟道。
剛剛這一傢伙，就損失了數十台蜘蛛人。
趙涵看得心疼，這都是錢啊。
她還是知道的，一架蜘蛛人造價，至少在數十萬到上百萬之間。
這還是因為大規模生產降低成本的緣故。
「這下要怎麼辦？」一位參加拍賣的異種者站起身來，「蜘蛛人不行，黑衫人靠近也會受到攻擊，現在連人也救不走，難道只能封鎖麼？」
黑衫人隊長看他一眼，然後道：「臨時徵召令之前已經下達給諸位，請各位聽從我的指揮。」
那位異種者臉色一變，其他幾位也是如此。
他們此時無比後悔，不該圖熱鬧就親自過來參加拍賣會。
想要買東西，找個代理人不就好了？
偏偏想著親眼看看能不能撿漏，現在漏沒見到，要平白攤上一次極危險的任務。
他們和聞人升一般，都看出那血如意是一件不折不扣的怪誕之物。
這些東西已經總結出共同特徵，那就是往往無視各種物理打擊，自身攜帶某些規則。
不摸清規則，就硬上硬來，代價極大。
原本可能只需要熟練級異種者就能解決的怪誕之物，硬來的話，就需要大師級。
原本需要大師級就能解決，可能變成無解……
有人看向聞人升，口裡嘀咕：「早知道，我也用傀儡來了，都怪我臨行前，覺得傀儡還是不靈活，大意了。」
趙涵聽得膽戰心驚，她當然也有徵召令在身，要不剛才怎麼問聞人升，什麼時候可以撤離？
現在他們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的異種者，就屬於戰士，此地就是戰場，執行的就是軍法！
她知道其中的厲害，畢竟這幾年來不是白混的。
「陳間生，請你嘗試營救身邊人。」那位黑衫人隊長，向遠處一個站立的異種者發布命令道。
趙涵抬頭看去，只見那位異種者是個中年人，四十多歲的樣子。
當然面相四十多歲，實際年齡應該過百了。
那位異種者點點頭，然後微微一震，一道土黃霧氣繞滿全身，這才伸手去救援隔壁座位，滑倒在地的一個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看著對方伸手過來，眼神中露出期盼的目光。
那位異種者沖他點點頭，然後手一下加快，握住那根纏繞在對方身上的血絲！
他想得很好，既然這血絲不來找自己，那就是想撿軟柿子捏。
能不能讓它知難而退？
然而下一刻，血絲碎裂，而那個年輕人也跟著渾身炸裂，血液噴了他一臉！
「啊！」趙涵忍不住驚叫一聲。
那位異種者倒是安然無恙，身體一抖，血液就全飛了出去，並沒有真得沾染到他身體皮膚。
聞人升幾步飛奔過去，看過一眼，然後就搖搖頭。
神秘治療術再厲害，救治對象好歹得身體基本完整才行。
此時的年輕人，胸口炸開一個大洞，心臟徹底碎裂，腦漿迸出……完全是救無可救。
除去趙涵外，其他人都面色冷峻，沒人表示意外。
那些黑衫人更是面目冰冷，就像碰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趙涵心中發冷，她明白當自己上報消息之後，參加拍賣會的普通人，都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誘餌！
她就是兇手！
但她又能怎麼辦？
她很清楚巡察司的做法，不用這些人當誘餌，不挖出禍害源頭，損害只會更大！
群里有人說過，這就是戰爭！
但是當戰爭突如其來，毫不掩飾地展現在她的面前時，她發現自己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但她總歸有所成長，不會去指責別人為什麼不能做得更好？
現在那位正在用別人試錯的黑衫人隊長，之前可是自己的命拼過了！
只是因為他畢竟久經訓練，又有相應準備，受傷之後，才能被老師及時救下。
其他普通人看到這一幕，個個面色恐慌。
他們想說話，嘴巴卻不能動；想搖頭，脖子不能動；想逃跑，身體不能動。
最後只能用眼神，竭盡全力地表達，不要再來碰自己的意思。
黑衫人隊長目光冷漠，掃視著其他異種者。
那些異種者倒是微微放心，看來這次怪誕之物，在有獵物的情況下，不會浪費力量來對付他們。
物質世界有能量守恆定律，神秘世界也有神秘之力守恆定律。
不管怪誕之物多麼不可思議，力量不可能無限，不然的話，它幹嘛還要去吸收普通人的生命力？
如果真有一種怪誕之物，擁有無限力量，規則可以輕易毀滅世界。
那它註定不可能誕生在這個時空中，因為一誕生，時空本身就破碎了，承受不住它的存在。
它的上限，就是物質世界與神秘世界相加的總力量。
剛出生的嬰兒，永遠不可能超過母親的體重。
黑衫人隊長看到這裡，然後道：「執行C方案。」
門外走進三個身穿白袍，頭戴面具的人。
他們出現之後，緩緩向高台走去。
在距離那柄血如意十米的地方，白袍人分成三角，在周圍站定。
他們隨後俯身，掏出一隻毛筆，開始在地上繪製儀式。
久遠的記憶，出現在聞人升的腦海中。
他立刻想起，很久之前，在封禁一個想要降臨的源界災異時，這些白袍人就出現過。
只是未必是同一群人。
他們應該是在使用自己以前共享給巡察司的九龍封禁術。
不過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優化過，只需要六人就能解決。
而現在，只來了三個，看樣子，也比以前更加純熟，繪製速度更快。
不再有之前的小心翼翼，顯然他們已經使用過很多很多次，將那個封禁術也徹底吃透了。
或許將來只需要一人就能繪製，甚至做成道具，瞬發使用……
這就是人的潛力，缺點無數，但能夠不斷改善自我，不斷追求完美。
趙涵見狀，卻是鬆了口氣：「看來他們是想封禁那個血如意，只要封禁完畢，那些人應該就能救治下來。」
旁邊一個異種者，聽到這話，面露嗤笑，但沒有說話。
畢竟趙涵旁邊那個傢伙，他是認識的，那是圈內已經很知名的聞人升。
對方這些年來，不知處置過多少危險的神秘事件，都是全身而退。
只從這一點來看，就知道對方的深不可測。
他當然不會沒事找事，去嘲諷打臉對方身旁的人。
趙涵卻很謙虛，向那個異種者問道：「老師，您認為有什麼不對麼？」
「小姑娘，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黑衫人們已經將這些普通人當成棄子。」他用一團霧氣，拉長成絲，將聲音傳到趙涵耳中。
趙涵知道這是一種傳音的小技巧。
她也會。
她也照做，將自己聲音傳遞過去：「棄子？封禁血如意之後，這些人應該能得救吧？」
「你沒看到剛才血絲斷開，那人立刻就死了？如果我猜得沒錯，血絲已經與他們的血肉器官連在一起，血如意被封禁，留在普通人體內的血絲失去控制，立刻就要發作。」
「那不是說，剛才的陳間生老師，如果能夠先驅逐對方體內的血絲，就有可能救下那人？」趙涵震驚道。
「你想得真簡單，殺人的難度是1，救人的難度就是1萬，甚至正無窮。打碎一個腦袋，只要花一點力氣，可要將這個腦袋還原如初，什麼技術能夠做得到？」那個異種者無奈道。
趙涵沉默了。
她明白過來，那位陳間生老師，大概也看出了這一點，但卻沒有辦法，只能通過賭的方式，希望那血絲自動退去，或者切斷後，會自動死亡。
然而他失敗了，就像做了失敗手術的醫生，代價就是病人死亡。
但沒人有資格去責怪他。
她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深深的恐懼感。
就像不會游泳的小時候，在泳池溺水的感覺。
那個時候，還有母親及時過來救援？
現在又能指望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她腦海中再次出現旁白之種的提示，看來危險關頭，技能冷卻的就是快……
趙涵頓時眼神中出現了神采，看向正在遠處思考的聞人升。
沒錯，還有老師在，他一定能解決的。
「笨蛋，我說的是我，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