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不學就死
監視小鎮的雄鷹，從半空落下。
三個異種專家緊緊跟過來。
「那個少年，就是破解災異的關鍵？他好像只是一具木偶，是大師的作品麼？」沈婉問道。
三人當然一眼就能看出「李河」的異常來，外面封鎖線上的人員，也及時通報了對方的來歷。
李河能進來鎮子，自然是聞人升在背後打了招呼。
「是的，隨手所作，還可以吧？」聞人升毫不謙虛道。
「這，這可是相當於低級版的復活啊，就是不知還是不是原來的李河？」莫專家吃驚道。
「肯定是原版，換成以前肯定是做不到，但現在神秘世界越來越接近我們的世界，人死之後，靈魂保存的更加完整，原本的思維方式和記憶，都能保留下來，大腦和神經系統，真的變成了硬碟一般的存在。」雄鷹點頭道。
「果然，危機之中也蘊藏著機遇，這在以前，復活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人死之後，靈魂迅速消散，哪裡還能找的到完整的靈魂？」巴專家感嘆道。
「當然也不能說是完全的復活，他的軀殼只是一具木偶，將來會慢慢失去人性的。人之所以為人，與人的軀體息息相關，物質決定意識這個規律，仍然會生效。人性歸根到底是激素，內分泌，神經反射，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混合到一起決定的。失去了人身，他不可避免地要慢慢淪為一台只會思考的機器……」聞人升接著說道。
這就是低配版的復活，很粗糙，弊端還有很多很多，僅僅是將靈魂碎片安放到傀儡之中，會產生很多問題。
活著，也僅僅是活著而已。
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睡，種種生理特徵失去，人性也會慢慢消失的。
這才是真實的世界，每個細節都會展現出來。
就像普通人只是做個小手術，都有可能因為後遺症而導致精神問題，何況這是徹底換了一個軀殼硬體，不出問題是奇蹟，出問題才是平常。
只是現在李河還處於剛剛復活的狀態，原本的思維習慣和人性，還能壓制住軀殼的種種不適與反饋，但將來如何就不好說了。
不過最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發瘋而已。
「即便如此，也很不錯了，活著就有希望啊，不做人也沒什麼。」莫專家認真道。
「怎麼，老莫你不想當人了？」沈婉調侃道。
「當人有什麼好？天天那麼多麻煩事，我有時候都想做條狗。」莫專家嘆氣道。
「你還覺得麻煩，那其他十幾億人還要不要活？真矯情。」巴專家不屑道。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歪樓。聞大師，現在咱們要怎麼做？」
「靜觀其變。」
聞人升淡淡道。
三人若有所思狀。
雖然他們此時心中仍舊很迷糊，但還是裝出一副懂的樣子，不然的話，還怎麼跟著大師混？
隨後，李河就在鎮子中遊走。
一開始他還能視若無睹，然而當夜幕降臨，他看到一些天真無邪的孩童，因為實在跟不上進度，也要遭受同樣的懲罰時，終於心中的堅持改變了。
「不應該這樣，應該有所區分，不能這樣極端。」
他這樣喃喃自語著，然後大喊著跑回了家中。
而他的家裡，正在呆坐著的父母，先是驚慌，然後喜極而泣。
他們才不管李河現在是什麼狀態，總之他們的孩子活過來了……
看到這一幕，李河的執念徹底瓦解了。
他為什麼要管那麼多？
他連自己父母最低的期望都滿足不了，還有什麼資格去要求所有人都去學習？
…………
與此同時，在雄鷹眼中，整個鎮子就像被剝去一層皮的橘子，讓它看到了下面隱藏的一條條絲線脈絡。
具體來說，在他眼中，此時鎮中每個普通人的頭頂，都有一條淡淡的白霧，將他們連在一起。
李河正是脈絡中的一個關鍵節點，這個節點破碎，等於完整的橘子皮露出了縫隙，再也不能阻擋他的窺視。
這就是怪誕的災異，它無所不在，又不存在，不找到關鍵點，你就發現不了它的根源，只能看到神秘現象。
聞人升若有所思，處理怪誕類型的災異，之前已經有過幾次經驗，現在基本上能夠總結出規律。
找到起因，找到關鍵節點，然後針對性破除，基本上這種災異就會消失。
就像乾枯災異，就像那個冰雪山洞。
現在他已經看到了這些脈絡，想要破除就簡單了。
雄鷹在鎮子上，來回搜索著那些脈絡，務必不落下一條。
最後他發現，所有脈絡都在鎮子中。
看來這的確是一個地區型的災異，或許有人曾經離開過鎮子，但又被拉回來上課了。
他們就像逃學的孩子一樣，不管逃到哪兒，總會有人將他逮回去上課。
雄鷹飛到一個人的頭頂，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那個假冒異種者，欺騙過一群少年男女的青年混混。
雄鷹伸出爪子，釋放出一絲異種之力，將他頭上的那條白霧脈絡切斷。
然後它開始觀察。
之所以選擇這個傢伙，是因為這個過程中，對方有可能會死亡，有可能受到反噬。
災異不是講道理，講邏輯的東西。
但聞人升並不會愧疚半分，哪有完美無缺的解決方案？
當劉巡察找上他的時候，就默認了他擁有處置權。
這就是一場戰爭。
戰爭比的就是誰能在傷害承受達到極限時，擊敗對手。
從來就沒有完美的戰略和戰術。
第二天的時候，雄鷹所跟蹤的那個青年騙子，還是習慣性地去上課，然後習慣性地去做每日測試。
然後他還是沒有及格。
因為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學的人，一直都是鎮上的無賴漢，靠著祖產過日子。
東洲不會允許體格正常的人流浪乞討，但也不可能禁止別人吃老本，不工作。
正當這個騙子以為自己的腳趾頭又要掉一根的時候，結果什麼也沒有發生……
「我，我獲救了！」他高興地大喊大叫。
其他人看到這裡，先是一愣，知道他底細的一些人立刻議論紛紛。
「怎麼會？這個騙子，坑害小孩子的傢伙，他怎麼就沒事？」
「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是啊，咱們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有人沉重地嘆氣。
每天都要上課學習，就很辛苦了，再加上恐怖的懲罰，那更加辛苦。
學生上課，比很多工作都要苦的多。
他們不知道幕後的故事，自然會形成這樣的誤會。
他們以為老天不公，讓一個騙子好好的活著，卻不知道，對方充當了排雷和試錯的工具。
當然，聞人升才不會給這些人解釋背後的故事。
而這個騙子在整個事情結束之後，仍然要付出代價，並不會這麼簡單了結。
假冒異種者就是大罪，何況還坑害別人，疊加起來，怎麼也要去干十年以上的苦役。
隨後聞人升不再遲疑，又選了另外一些人，給他們切除腦袋上的白霧脈絡。
情況仍然良好。
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發現這點後，聞人升才將其他三人叫來。
「你們能看到這些人頭頂上的那些白線麼？」雄鷹問道。
「看不到啊。」莫專家疑惑道。
其他兩人也搖頭。
「那你們以後要努力學習了……不學習，真的會死。」聞人升意味深長地說著。
三人聽得背後發寒，這幾天他們還真沒少上課。
隨後雄鷹不再管三人，開始給所有人做切除手術。
一周後，鎮子中陷入狂歡。
而聞人升也迎來了神秘事件「學習與生死」完成的提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