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認輸
大貓悄無聲息地深入西盛公司的內部——那片鱗次櫛比的殿堂群。
「神秘鷹眼」，已經激活。
周圍景象，盡入眼帘。
此時正是白晝，但殿堂內外空無一人，和上回來時的景象，大相逕庭。
這樣倒好，待會打鬥起來，也不用擔心誤傷無辜。
視覺，聽覺，嗅覺，觸覺，味覺，這五種感覺，都在戰場上有用。
重要程度依次衰減。
鷹眼有了，當然不會再有狼耳，狗鼻……之類的，取而代之的神秘靈覺。
只是那個技能學起來就難多了。
聞人升一邊想著，一邊搜尋著目標——沒有費多少功夫，就發現了目標。
對方正站在正殿大門之前，向它這個方向望來。
眼神還是那樣冰冷。
果然，隱匿術不升華成技能，只靠其中的技巧，是不能真正隱藏住的。
聞人升也沒有意外。
他控制著大貓，緩步向著正殿門口走去。
腳下無聲勝有聲。
撲通撲通又撲通，就像踩在心跳上。
每走一步，這隻大貓的身影就猛漲一分。
待到殿前，儼然真正的猛虎大小，然後就是沖天一嘯。
「嗷……」
張安文一直盯著大貓走來，開始他眼神中還有些輕蔑，當看到對方體形開始增長之時，頓時眼神冷起來。
因為他分明感覺得出，這隻傀儡老虎，實力正在快速的上升，從一倍，提升到二倍，然後三倍，一直到十幾倍！
潛伏爪牙忍受，只為一招突擊。
這就是貓科動物的技巧精髓。
而對方完美地再現了這一點。
這個傢伙，將來註定是一個大敵。
他這樣想著。
不因怒而親身犯險，寧可忍受一月，再造一個更強的戰鬥傀儡，來與他決鬥。
這種忍受的功夫，才是真正的功夫。
成大事者，無不善於忍受。李自成為何最後功虧一簣，就是在於到了臨門一腳，沒能忍住，被皇帝的虛名迷惑，忘記了腳下的紮實功夫，將以往的辛苦拋卻，最後讓人唏噓。
明明已經有朱元璋的前例在，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九字真訣早就流傳於世，卻學不會……
等等，張安文陡然心驚，為什麼如此重要的時刻，他竟然會走神？
他立刻回過神來，然而這時，一隻虎爪從天而降！
在他走神遐思的一瞬間，老虎突然從貓變形完畢，瞬間突襲！
他雙手下意識攔在面前。
爪過，臂斷！
同樣是一招。
「啊！」他微微痛呼出聲，但虎死不倒架，他硬生生忍耐下來。
兩隻手連著小臂，同時掉落在大殿的玉石之上，鮮血頓時浸透石頭，只是一隻小臂瞬間又消失。
血肉終歸不能與鋼鐵對抗。
「很好。」他並沒有低頭，而是看向那隻退回去的猛虎，淡淡地說著。
對方爪子裡，正抓著消失的一隻斷臂。
「一報還一報。」大貓冷漠地說著。
「是麼？你不要以為自己這樣就算贏了……」說著，張安文的平頭，突然變成了長發！
一隻樸實無華的檀木梳子，出現在他的腦後。
很詭異。
留長髮很平常，但還要梳成女人的髮式，就有點不尋常。
大貓渾身炸起毛來，根根倒豎，如同鋼針。
對方的災器果然亮出來了。
聞人升即便遠隔萬里，也能感到那絲詭異之氣。
好在他自命正氣凜然，將其抵消，能守住心神。
其實是他的神秘抗性久經考驗，在某個老妖怪的折磨下，早就鍛鍊出豐富的抵抗經驗。
本體無恙，連帶著被附加了本體技能的大貓傀儡，也逐漸鎮定下來。
這一幕放在張安文眼中，再次一震。
他這把災器，縱然是大師級的異種者過來，也要退避三舍，對方近在咫尺，竟能安之若素？
發動？還是不發動？
他這把災器威力強大，但發動之後，就要蓄能。
而蓄能的後果，就是他好不容易要踏出的晉升之路，又要再次斷絕。
以後吸納和通過種種修煉得到的神秘之力，又會被這把災器所吸收。
為了出一口氣？
還是忍住這口氣？
…………
身在場中的一人，一虎對峙著，而在萬里之外，關注戰鬥的不僅僅有聞人升自己，還有虎皮鸚鵡，以及獨尊會的一眾人。
海景別墅里，嚴澤，那隻金毛大狗，還有兩位長袍老者，都在大廳里坐著，看著一幕幻象。
幻象術，正在將大貓與張安文交戰的場景，完美地幻化出來，沒有絲毫延遲，而且是任何直播都不可能達到的清晰度，這可是原始場景的完美再現。
直播則是有解析度的。
「勝了一招，那隻老虎還真了得，能潛伏力量，然後瞬間爆發，張安文剛才走神了。」嚴澤開口說道。
「或許是被某種術式給震懾住了心神。」其中一位長袍老者，微微點頭說著。
虎皮鸚鵡突然問道：「羅長老，他現在會不會用那隻梳子？」
「無論他用還是不用，都已經輸了。」那位羅長老搖頭道。
「嗯，用了的話，終身進階無望；不用的話，為了換回那隻斷臂，就得低頭。」嚴澤看得很明白。
「哼，這老兒，今天總算是吃癟了。他總以為別人不敢惹他，卻沒想到有人單靠一隻戰鬥傀儡，就將他逼迫到這種絕境。」虎皮鸚鵡幸災樂禍道。
看到一直裝逼的傢伙吃癟，總是讓人喜聞樂見的事。
而在這時，幻象再次出現變化。
「沒想到，後輩之中，還有能將老夫逼迫到這種境地的人……」
「老夫，認輸。」
「你有什麼條件，都說出來吧。」
「一，把上次你殺死的傀儡鎧甲還回來；二，對古物外流一事，表明態度，無論何時，都不得拿歷史古物去換取力量。」
「就這兩條？」
「就這兩條。」
聞人升當然不會逼迫過甚，無論如何，這也是在巡察司的管轄之內，不可能殺死對方。
那就只能索求正當的條件。
若是對方反悔，那就是自尋死路。
「老夫答應。」
隨後的事情乏善可陳，張安文交還物品，立下誓言……
「可惜，那傢伙還是太嫩了，應該趁熱打鐵，狠狠敲這老傢伙一筆才是。」虎皮鸚鵡看到後來，很是不解氣道。
「他這是聰明，懂得適可而止，時刻站在高地上，居高臨下，把持著大勢。大勢是什麼，大勢就是巡察司和相關的條例。張安文會退讓，也是因為這些。」羅長老教訓道。
另外一位長袍老者點頭：「羅兄說的是，現在巡察司還是占據著大勢，我們要學習那隻大貓，懂得潛伏才行，屬於我們時代的曙光，已經出現在了地平線上。」
虎皮鸚鵡聞言，暗暗不屑。二人說這話，也不覺得臉紅？名頭都叫獨尊了，還想潛伏？
其他人不正是看著足夠高調，覺得威風，才能吸引到人麼？
要真是事事退縮忍讓，用不了多久，新生代就會離開了。
所以說，再好的策略，也得結合實際才能生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