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4章 少年顧問
怪異清理協會的人，正在緊急開會。
他們並不知道，
而在這時，聞人升正在看著這處會議室裡面的人。
不知商量多久，怪異清理協會派出來的主持者，一個中年男人，才咬牙道：「現在我們要做出決定了，是採用1號措施，還是2號措施？」
眾人互相看看對方。
1號措施就是救，2號就是放棄。
救有救的辦法，放棄也有放棄的措施。
一開始他們來了300人，自然是傾向於救的。
然而這個怪異成長的太快了。
從A.級初期，到現在隨著殺戮的增加，已經是A級巔峰，隨時會突破到S。
這就讓他們不得不改變自己的態度。
一個S級的怪異，想要封印，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至少要1000名意志如鋼鐵一樣的種子，前仆後繼地去消磨它，最後才能封印成功。
而1000名種子，可以解決1000個A級事件的。
如果放棄這個城市的話，相對就簡單多了。
怪異不能被核彈炸死，但人可以被核彈炸死。
直接扔進幾百個小當量核彈，把人全部滅了，從根本上斷絕A.級怪異的成長之路。
然後再派100名左右的種子，大概就能封印這個A.級巔峰的怪異。
當然損失就是數百萬人。
而這數百萬人，至少也能產生數百名種子。
而且人口在如今是很寶貴的。
財富，種子，都靠人來製造。
並不能是下狠心就行的事。
他們要仔細權衡利弊。
還有各種壓力，說實話，聞人升看到這裡，都能感到這些人內心深處的絕望。
可以說這裡的人或許有自私的，有斤斤計較的，但基礎心態差不多，那就是無奈，憋屈，恐懼又絕望。
這時，一個年輕人站起來說道：
「我們必須要解決這個怪異。」
「我們不能放棄這個城市。」
「如果開了這個頭的話，以後我們就會接二連三地選擇放棄，那我們就會像割讓土地的六國一樣，日益衰敗……」
「我們想要獲勝，唯有咬緊如果不解決的話，將會出現很多很多的問題。
又有一個冷艷女人搖頭道：「你說的輕巧，不放棄這座城市，想要徹底解決的話就會死非常非常多的種子。」
「就算我們這些封印者，也會損失巨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造成的新問題就更大了。」
一時之間，眾人難以決策。
而在這時，突然有人說道：「我聽到一個傳聞，據說有一個怪異無緣無故地徹底消失了。」
「那不是傳聞，」這時，一個老者說道，「它就發生在我們研究所，我們看過監控錄像，沒有人盜取，附近幾百公里內，也沒有出現其他封印者。全部都是我們研究所的人。」
「你提這個事情做什麼？」主持人疑惑道。
「我是說，我們能不能想辦法，讓這個怪異也消失，那樣的話，不是兩全其美嗎？」那人說道。
「夢裡什麼都有，靠一個怪異現象，就想解決現在的事，你簡直是在開玩笑，你是病急亂投醫了吧？」又有人嘲笑道。
其他人也紛紛搖頭。
與此同時，聞人升看到這裡之後，不由得嘆息。
這些人說的沒錯。
的確是病急亂投醫。
他們光是找出這個怪異的規律，就死了很多人。
現在想要靠一個莫名其妙的傳聞，去解決這個怪異，怎麼可能？
壓根就沒人知道如何操作。
不過這些人還是幸運的。
因為聞人升注意到，其中一個顧問出現了。
下一刻，會議室內，就響起聲音：
「這不是傳聞。」
「你們正在尋找的怪異解決辦法，我們就有。」
「你是誰？」眾人頓時四下看去，有人甚至開始動用怪異的力量，去感應去搜索。
結果一無所獲。
只見那神殿顧問直接從空氣中現身了。
他是一個少年。
還是中二年紀的那種。
少年對他們得意洋洋說道：「你們這些可憐人。」
「我可以幫助你們解決這個怪異。」
「您，您是什麼人？」主持人忍不住問道。
「這你不用問，你們只要成立一個組織，幫我們進行研究怪異與契約的問題。」
「怪異，契約？」眾人有些頭大。
其實這個問題，他們早就研究過。
有人一開始也想過，怪異是不是有智慧，大家能不能溝通，能不能合作……
甚至一些邪惡之人，還想著餵養怪異……
然後最後發現，就沒有發現能溝通的怪異。
只有對抗、制衡、壓制。
至於與怪物合作，然後簽訂契約，想多了。
「是的，我們要利用怪異來製作活的契約。」少年顧問說道。
「這要怎麼做？我們完全無法控制怪異啊？」主持人問道。
「呵呵，我們會給你們提供新的力量，能從底層操控怪異的力量。」
聽到這裡，眾人頓時愣住了。
有人忍不住狠狠掐了一下旁邊人的腿。
「啊！」旁邊人慘叫一聲，「你在幹嘛？」
「我在確定是不是做夢？」
「做夢你掐你自己啊。」
「掐我自己會痛。」
而看到這一幕的聞人升，卻是笑著點頭，這邏輯很通順。
而在這時，主持人非常高興。
然後他迫不及待地說道：「您的提議很好，只是我們不確定您能不能做到這種事，可以向我們證明一下嗎？」
此時此刻，很多人心中都有懷疑。
這麼做，對這神秘人有什麼意義嗎？
對方到底來自那兒？
對方說的事，是真的嗎？
甚至有人，更傾向於相信這個少年人，可能是一種更強大的怪異，有智慧的怪異……
這些人表現得非常懷疑。
不過那少年顧問，沒有對此表示生氣。
因為在他眼中，這些都是孩子。
他沒有絲毫在意。
只是聞人升明白，上杆子的買賣不是買賣。
這個少年造物主顧問並沒有了解這一點，他過於主動了。
結果肯定不會太好。
這種絕望世界之下，人心是很險惡的。
他以為在對方絕境出手，就能贏得救世主的光輝，讓對方言聽計從？
那是想多了。
對於這一點，聞人升可是最了解不過。
畢竟他自己就是從凡人成長起來的。
最了解凡人的心態。
這個造物主顧問很快就要倒霉了。
不過聞人升不會幹涉這點。
畢竟倒霉也是有限。
雙方的底蘊放在那裡。
這是對方的成長過程，聞人升不會幹涉。
聞人升相反，自己去尋找這個城市的怪異所在。
他很快就找到了這個怪異。
它是一塊階梯石。
這個石頭，還是一塊兒會移動的石頭。
它會自動跑到人群最多的地方。
這原本是一塊用於建造階梯的青石。
它被萬人踩，千人踏。
每個人都在上面留下來腳印。
走在它上面。
它記憶下每個人的心跳。
至於這個怪異到底怎麼產生的。
封印者們根本就是無從查起。
它也不存在什麼故事。
而聞人升眼睛一眨，這塊石頭上的歷史迅速回溯。
他仔細看過。
沒有什麼狗血淋頭的故事，它也不可能進行溝通交流。
就沒有這樣的好事。
它就是某一天，隨機誕生出來。
要說完全沒有原因，也不能這樣說。
某一天，某個老者捂著心臟倒在了這個階梯石上。
然而沒有人扶他。
當然有人報警了，也有人叫了救護車。
總之大家都做了儘可能做的事。
沒有什麼好指責的。
只是老人還是死在了石頭上。
怪異隨後就誕生了。
如果說需要一個緣由，這大概能勉強成為一個理由。
然而，在聞人升看來，這分明就是一種惡意。
根據人類社會的特性，而去針對人類。
整個世界對人類存在著深深的惡意。
聞人升突然明白了一個問題。
這個世界的主題是怪異。
而不是人類救世。
類似於傳火世界一樣。
人類並不是這場舞台戲上主角。
恰恰相反，只是龍套和配角。
整個世界背景就決定了，世界將走向毀滅，重生，再毀滅……
而這個怪異世界，也同樣如此。
人類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是提供絕望，痛苦，希望之後，又是絕望……
總之就是情緒輸出者，舞台戲的參與者，這樣的角色。
大部分時間人類都是作為背景板的存在。
聞人升徹底領悟了這一點。
在這個世界中怪異才是主演。
人類，不過就是給怪異提供表演舞台，演出觀眾，龍套配角。
向怪異提供食糧和經驗。
就像遊戲之中，人類當玩家的時候。
小怪為了玩家體驗，就是不停刷新。
而這個世界上，同樣如此。
人類在怪異面前，也是在不停刷新。
沒有比人類更好的演員了。
能自我繁殖，自我維護，自我更新劇本……
其實人類早就明白這一點了：
人才是一種最好的牲口。
別的牲口，牛馬騾子，打得太狠，太累，它們不會幹活。
什麼任勞任怨像黃牛……
高估黃牛了。
幹活的時候，不給吃精飼料，不加豆子，就會掉膘，繼續驅使，就會累病，任憑你再怎麼打，它們也不會幹了。
沒有哪個莊戶人家，會捨得用鞭子來強迫牛幹活的。
不給牛吃飽，那就讓牛等死吧，最多一兩年，牛就累死了。
所謂的牛馬，可比人嬌氣太多了。
那是把牛逼死。
然而封建社會中，勞役卻是用鞭子來管理的。
聞人升也看過一些真實案例。
有些驢被趕著上山運東西。
實在太累了，接著直接自己就從山崖上跳下去。
而人卻能夠有更大的忍耐力，一直活活累死，也不跳山崖。
可以說人類之所以能夠成為世界霸主，就在於能動物所不能能，忍畜生所不能忍。
這才最後戰勝老虎、獅子、和牛羊們。
人類並不僅僅靠智慧戰勝得它們，而是靠著智慧帶來的忍耐力。
在世界動物大全中，人類的忍耐力，足以排進TOP3。
能比人類忍耐力強的，也就是微生物了。
光有智慧卻沒有能力和忍耐力，那你的智慧根本就無從發揮出來。
而現在的人類，就因為這個特性，被世界安排成了NPC。
聞人升搖頭。
要說悲慘嗎？
得看站在誰的立場上。
站在人類立場上，他們就是被這些怪異當成NPC來刷。
刷完一波，又來一波。
以至於很多人看到了絕望，而選擇躺下不生孩子，不讓自己的孩子生下來就面對絕望的世間。
一個世界有一個世界的規則與主題。
在其他更多世界裡面，人類作為霸主，是主角。
享受著主角光環，享受著最後的勝利。
劇本一開始就確定了人類的勝利。
人類傲慢，無禮，自信，高傲，也不知道消滅了多少個物種？
從來不低頭看一眼。
只覺得自己勝利是理所當然的。
直到面對天災，才開始低頭。
而在這個世界裡，只不過是顛倒過來罷了。
隨後聞人升繼續分析眼前這個石頭。
這個石頭怪異，很厲害。
但對聞人升來說，遠遠不夠看。
它的那些殺人規律，只能作用於這個世界的人。
而聞人升壓根不屬於這個世界。
它還在成長。
在聞人升的推演中，這個石頭怪異的危險越來越大。
它殺人規律，想要規避起來，是越來越難。
一開始的第一階段是心跳不超過200就能活。
這一點大部分人都能達到。
然而下一個階段心跳不超過150。
第三個階段就是心跳不超過100。
第四階段，心跳不超過50。
普通人在它面前幾乎就是全滅了。
沒有普通人能在它面前逃生。
只有封印者才能逃出去。
而且它還有領域，即便是封印者，只要不夠強大，也會困死在裡面。
而且它到後來，殺傷範圍會越來越大。
封印者也不可能長時間靠封印的怪異來壓縮心跳。
所以說這就是一個非常絕望的怪異。
而在這時。
那處會議室里。
主持人已經和那顧問達成協議。
就用這個怪異做試驗。
只要少年顧問解決了這個怪異，他們就全力與對方合作。
而他們也同樣發現了這個規律。
少年顧問很自信說道：「你們想要消滅它，並不難。」
「我知道你們其實還是不相信我，那就讓我來試一試。」
主持人，還有這些封印者們，自然是樂得對方嘗試。
在面臨著巨大威脅面前，能有一個試探者，那自然是極好的。
即便是失敗，也能獲取經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