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橫看到對手大軍衝上來。
他迅速往向城牆一方跑去。
這時有人喊道:「快跑,快跑!」
眾人都看著這位幫他們說話的勇士。
一個個臉上焦急。
幸好,禰橫速度很快,就快就將大城邦的士兵給甩在後面。
他
「快開門,把勇士放進來!」有人喊道。
「不行,如果開城門的話,就會被他們給衝進來。」
「不能開門!」小城守將搖頭道。
禰橫聽到這裡之後,並不失望。
因為他知道這是常理。
他直接衝著一段有些破損的城牆處跑去,手向上一按,就是向上一竄。
其他人看到之後,迅速把他拉了上來。
「謝謝你,兄弟!」眾人圍著他說道。
「你是個勇士,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為我們小城的人說話。」有人感激道。
「沒什麼,他們太欺負人了!」禰橫看向下面的人。
守將這時走過來,向禰橫一拱手:「是啊,他們一直都是這樣欺負人。」
「每次大城邦打仗,死傷最多的卻是我們這些與世無爭,辛苦生存的小邦民眾。」
他卻是看上了禰橫的勇力,有這勇士在,或許能夠抗過這一次。
「我會幫助你們守城。」禰橫信心十足道。
「很好,快將石頭都搬到這裡來!」守將大喜,然後衝著守城兵士說道。
一時間,整個小城邦守城人士氣高漲。
看到這裡,大城邦隊伍的將領,冷笑一聲。
他沖一個手下耳語幾聲。
那個手下,隨後就跑到城牆一箭之地外。
「我們將軍說了!」
「那個混蛋,敢辱罵我們!」
「現在將軍下令,只要你們把那個人給我們綁來送下來,那我們就可以繞過你們城,不攻打你們。」
聽到這裡之後。
聞人升一看,這些傢伙真是不做人。
果然,這才是現實。
各種各樣,殘忍手段都有。
城上之人聽後,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在這時,其他人面面相覷。
直到那手下又喊了幾遍。
禰橫頓時皺眉。
那守將立刻說道:「大家不要相信他們的話!」
「我們不能自毀臂膀!」
「他們肯定是在騙我們。」
「是啊,將軍說的是。那些傢伙只是騙我們的!」眾人紛紛說道。
而在這時,那將軍見狀,伸手一揮。
整個隊伍開始向後退。
看到敵人在後退,有些人頓時心動了。
有人低聲說道:「如果送掉他一個人的話,就可以避免被破城啊。」
「他不是想要救我們,他應該主動獻身。」又有人低聲道。
守將怒視那些人。
然而大城將軍卻再次派人一起喊道:
「我只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
「如果不交人,城破,無論男女老少,盡屠!」
然後士兵們再次亮起兵戈,齊齊緊逼。
眾人看到這裡,一時畏懼。
對面有兵有甲,他們最多的卻是木棍和石頭。
「不要怕,他們不可能在這裡呆太久,我們堅持兩天,他們就得退!」守將卻是鼓舞著士氣。
然而其他人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看還是把人交出去吧。」有人建議道。
一個老頭則是直接跪到禰橫身前:「勇士啊,是我們對不起你。」
「可是滿城老少無辜,就請勇士救救我們吧!」
守將嘆氣,只見眾人心氣已衰。
「你們啊,你們!」
「將軍,咱們實在打不過啊。」
「你們不懂,咱們不需要打過,他們不會浪費太多兵力的。」守將既然能被城主委任為守城,自然也是有經驗的。
他也是來自一個大城,後來因事而被逐出,曾經在大城邦隊伍中做過事,自然知道這些大城將軍的想法。
然而其他人卻只是懇求禰橫,請他救全城百姓。
這些人好歹還要點臉,沒有主動上前綁人。
也是因為他們知道對方有勇力,不敢動手。
而在這時,原本想拯救一城的禰橫,頓時心涼了。
聞人升卻是微微一笑。
只能說這個傢伙見識還是少啊。
根本不明白想要拯救,是最痛苦,最累的一件事。
心胸器量,若是不過關,就不可能拯救。
禰橫先是看向眾人,然後對城下將軍喊道:
「你們真的能說到做到嗎?」
「如果你們能做到的話,那就把我交出去吧。」
他現在心想,反正自己死了之後也能輪迴。
就用自己這一世性命,救一個城邦也算是值得。
至少還有個守將知道不能交出自己去。
他哪裡知道守將其實打著兩個算盤。
守將也知道對方反悔的概率很大。
但萬一對方遵守承諾,那他不就賺到了?
對方如果不遵守承諾,也沒有損失。
因為這城本來就是守不住。
守將就是在唱紅臉罷了。
萬一將來有問題,也好有個退路。
聞人升卻是搖搖頭。
禰橫這傢伙如果放在爽文裡面,肯定是最讓人鬱悶的那種角色。
好在他也不是這一個世界的聞人升。
他能不能做聞人升,還要看他自己的運氣啊。
聞人升就這樣繼續看著。
而在這時,那小城上的人很羞愧地將他捆起來。
有些人低頭道:「咱們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地道?」
「是啊,他為我們說話,我們卻要把這救命恩人給送出去,丟人啊。」
「沒辦法,為了咱們一城人不被圖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於是他們很快把禰橫給捆上,然後用繩子送了下去。
至於結果,聞人升自然完全可以猜測出來。
果然,當那個將軍,抓住禰橫後,立刻命人拿繩子將他五花大綁起來。
接著對著他哈哈大笑,說道:
「哈哈,傻子,你這個傻子!」
「小子,你不是想救這城嗎?」
「你不是想當勇士嗎?」
「告訴,本來,我只打算搶了糧食就走。」
「現在我就要你親眼看到我把他們都殺光!」
「殺光!殺光!」那些士兵們暴虐地喊道。
他們出征辛苦,還要面臨嚴苛軍法,就是衝著屠城來發財發泄的。
將自己受到的虐待,施加到弱者身上。
說完之後,那個將軍又下令道:「給我攻城!」
「一刻後,我要看到城破!」
聽到,禰橫頓時大吃一驚。
他憤怒道:「混蛋,不是說好的要放過他們嗎?」
「你明明說過很多次,只要他們交出我,就放過他們。」
「哈哈,傻子啊傻子,」將軍狂笑道,「你還真是十幾歲的小孩嘛?」
「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但凡你們有點聰明,也該知道一事。」
將軍坐在馬匹上低頭看著禰橫,然後道:
「如果你沒有讓別人許諾變成真實的力量,你就不要相信別人的許諾。」
禰橫頓時臉色漲紅。
聞人升聽到這裡卻是笑了。
妥了。
這個傢伙還真是救世主的起步導師啊。
雖然只是反面教材。
然而這才記憶深刻。
他就是禰橫心中的第一個導師。
這一番話肯定能讓禰橫銘記在心,而且能夠記憶很長時間,很長時間的。
而在這時候。
守將一跺腳,衝著周圍人喊道:「守城!」
「我早說過,你們不要相信他們的許諾!」
「他們就是一群騙子!」
眾人一陣羞愧。
然而沒有後悔藥可吃,除非命運女神能夠青睞他們。
他們不該將希望寄托在他們遵守承諾上面。
一時之間,隨著將軍下令,一群群大城士兵迅速用梯子搭上城頭,迅速攻上去。
還沒到一刻,城頭上的人就被殺得沒有勇氣。
那守將在幾個手下護衛著,率先退了。
隨著守將敗退,城池就被迅速攻破了。
頓時一陣慘叫響起。
聞人升就這麼看著,沒有動手。
因為城頭這些人配得上他們的命運。
只是當那些大城士兵們,衝進城中,開始要對老弱婦孺下手,聞人升到底還是要做點人事。
他畢竟不是暴虐之輩。
對於沒有參與此事的那些人來說,他們還是無辜。
於是他伸手一點,這個時候,那個禰橫頓時感覺身上有了更大力氣。
他一下子沖開身上的繩索!
「你們這些混蛋,我要殺了你們!」
「殺了你們!」
他一腳將身邊看押他的士兵踹死,抽出對方的朴刀。
轉身先是一刀砍向了旁邊的將軍。
將軍立刻嚇得策馬而逃。
禰橫沒有追他,而是向著城裡衝去。
他對準那些正要屠城的人,就開始大砍大殺。
一路從城門砍到城中。
中間不知換了多少刀。
每把刀都是砍到卷刃,砍到有缺口時才放棄。
一看就是新手。
熟手砍人,不會頻繁地砍到骨頭的。
他很快看到,一個士兵正在踹門,想要進去燒殺搶掠的時候。
然後他一步趕上,一刀從後面將這士兵砍死在門口。
「啊!」裡面傳來尖叫聲。
禰橫沒有在意,而是衝著街上喊道:
「你們要做懦夫嗎?」
「都出來和他們拼了,你們難道要看著自己的親人被他們屠殺嗎?」
有些人於是鼓足勇氣,出門跟在他後面。
禰橫身後跟了人。
一時間,感覺渾身力量大增。
他就一路從城中又向城外殺去。
「放箭,放箭啊!」
那將軍在後面喊道。
然而並沒有放箭。
因為有人喊道:「將軍,不能放箭,不能放箭啊!」
那些精銳的士兵也是害怕了。
「這傢伙竟然殺得我們血流成河,這傢伙他肯定是半神!」
「他肯定是神之子!」
「不能對神的子嗣放箭啊!」
「神會降下懲罰,城市也會被毀滅的!」
「沒錯,只有神的血脈才會有這樣的力量。」
聽到這裡之後,那些士兵們竟然紛紛開始逃跑了。
將軍也有點恐慌,他也不敢讓人放箭了。
在他們眼中,禰橫就是神的兒子。
而只有神子才能對抗神子。
這些人紛紛逃跑。
而聞人升看到這裡,也是微微一笑。
果然是城邦與眾神的世界。
而禰橫看到地上血流成河,自己肩膀上還掛著兩隻人手,突然扔下刀,跑到一邊大吐特吐起來。
然而此時很奇怪,他腦海里卻不是恐懼。
而是浮現著剛才那個將軍說的話:
「當你沒有實力的時候,別人的任何許諾你都不要當真。」
「除非你有保證許諾實現的能力,那許諾才會變成真的。」
當然這不是將軍的原話,他也記不住原話。
他這時才明白了那是真正的道理。
是從血里刨出來的道理。
其實他早就應該明白了。
課本上早就說過:在戰場上拿不到的東西,別想在談判桌上拿到。
這是最實在的道理吧。
可是大道理只是大道理,而現實中告訴他的事情,才讓他真正明白,別人的話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你必須要有讓別人履行這個話的能力。
才能讓別人許諾。
隨後他開始繼續旅行,拒絕了守將請他當城主的請求。
因為城主早就跑了。
他要增長自己的力量。
他在這一路上看到了許多小城邦的災難。
每次都進去幫忙,將大城軍隊直接殺跑。
有一次,他又抓住一個將軍。
他在殺對方之前,突然閃現一個疑惑。
然後問道:「你們為什麼不統治這些小城,讓他們上供,為什麼要每次來搶,來殺他們了?」
「哈哈哈,統治他們有什麼好處?」
那將軍冷笑道,「你看來是被拋棄的神之子吧!」
「什麼意思?」禰橫問道。
「我告訴你吧,神會給自己的兒子分封一個城池。」
「也就是說,一個神子庇護一個城。」
「這些小城邦沒有神子庇護。」
「而沒有庇護的城邦,隨時會被天災毀滅!」
聽到這裡,禰橫隱隱明白了原因。
「即便是統治了,辛苦派人來治理,天災一來,小城也會輕易被毀滅,白費力氣。」
「既然如此,不如把他們當成野草,在這裡隨意生長,哪天有功夫就來收割一把。」
聽到這裡之後,禰橫才明白過來。
原來如此。
難怪這裡是城邦時代。
這和天災有關。
不採取統一天下的模式,就是因為他們照顧不過來。
即便把他們納入統治,能夠納一些稅。
但是他們交的錢,還不夠來回的統治成本。
派駐士兵,派駐官僚,都要錢。
一旦來了什麼災難,小城邦就被毀滅了。
幾次三番下去,哪個官僚還願意征服小城邦。
別的不說,就是這工作報告也不好看。
某年月日,某城被毀。
這樣的報告多了,不顯得他們無能嗎?
這就和古代邊境城市被放棄是一樣的道理。
遊牧民就是天災。
次數多了就被放棄了,然後步步收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