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3章 命運的齒輪
聞人升點點頭：
「這就對了，你想想，漁民需要吃飯，需要生存，他們有錯嗎？」
「他們沒有錯，你現在是河神，是庇護人來獲取香火。」
「當然你要從人的角度上思考問題。」
聽到這裡之後，許仙又說道：「可，可是，那個水府老龜說的也對，那個地方原來就是他，他要清淨，要修煉成仙，不想讓漁民打擾。」
聞人升搖頭一笑：
「那地方一直就是是他的嗎？」
「天下之大，其實最簡單的，就是有力者得之，這才是自然規律，社會規律。」
許仙聽得不太舒服。
老好人就是這樣。
不想起衝突，就把事解決了。
這怎麼可能？
「而且他一個人霸占一整條河，這樣對嗎？」
「好像不對。」許仙搖頭道。
「沒錯，如果皇帝說天下都是我的，伱們都不能種地，你們都該活活餓死。」聞人升說道，「那他對不對？」
許仙一聽，立刻道：「這樣做肯定是不對的。」
「那就對了，既然你知道這樣不對，那你接下來該怎麼做呢？」聞人升循循善誘道。
許仙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應該去和那個老龜好好商量商量，讓他讓出一些水面來。」
「可是你這樣商量，他肯定不聽，那怎麼辦？」聞人升又問道。
「嗯，那我就去好好做事，去感動他。」許仙自信道。
聞人升就笑了：「好吧，那你就去感動他吧。」
隨後許仙就每天去拜訪那個老龜。
幫助它打掃衛生，給它帶去吃的魚。
有時候還給它清潔龜殼。
老龜喜歡聽琴，許仙就給它彈琴。
許仙一開始不會彈琴，找了人學習，才學會。
老龜一開始也很煩躁。
「你這個混蛋，你這個瘋子，你每天來這兒幹什麼？」
「你不要再來了，你再來，我就把你吃掉！」
但是許仙還是每天都來。
老龜也只是嘴上說說，但實際上他吃不了這個河神。
他知道河神既然是神，就不是他這種妖怪可以隨便動的。
動了這個河神，將來肯定是有大問題的。
別說成仙了，能不墮入輪迴就是好的。
於是日復一日，日復一日。
隨著許仙天天去尋找這個老龜。
最後老烏龜說道：「好了好了，嗯，你不就是想要一個水面給那些漁民養魚嘛？」
「對，對，龜仙人，您是同意了嗎？」許仙感激道。
「好吧，我允許你，你用神力讓那些漁民來這裡養魚，但是你告訴他們，在我周圍1里之內是不能碰的。」
「好好，謝謝您。」許仙認真拜道。
「唉，傻瓜，你要慶幸自己在江南，又在神仙的眼皮下。」老烏龜搖頭道。
真換成西南大山，北邊荒漠……
這許仙這種河神，肯定被妖怪吃了。
聞人升微微一笑，不得不說許仙運氣不錯。
因為他碰見的是烏龜。
烏龜相對來說，性子比較喜淨，也不願意攻擊別人。
攻擊性比較弱。
一般來說，很少有聽說烏龜吃人或者烏龜咬死人的事情。
烏龜速度比較緩慢，二來烏龜就是以防禦為主。
但是烏龜仍然是吃肉的。
可以說許仙能碰到這個烏龜，而不是碰到一條水蛇，水怪……是他的大運氣。
話說許仙前期運氣一直不錯。
隨後這個烏龜遇到了好事。
因為漁民們又得了一條河來養魚，許仙很快就有了大量香火。
而許仙又對烏龜說道：「龜仙人，他們送來的香火，也有你的一條河，我決定叫他們分你一半兒。」
「別，可別害我。」老烏龜趕忙拒絕，「這玩意兒對我是有毒的。」
「香火，有毒？可是神仙說那是好東西啊。」許仙有點疑惑。
但他是不會懷疑大大神仙的。
沒有對方，也沒有今天的他。
至少現在的他，不再迷惘。
白天治病救人，晚上還能用河神去治療。
救治的人，比以前當個學徒，不知道能救多少人。
「當然是好東西，但一般人享受不了的。」
「我可不會隨便收香火的，只有身具天地間大因果的人，才可以隨便收用香火，將香火轉為自己的神力。」老龜說道。
他自然知道用香火修煉很快，但是香火容易吸收，但不容易排出雜質。
人的念頭，執念，是最難排出的雜質。
許仙聽到這裡才明白為什麼對方不要香火。
隨後他點點頭：「那我就多謝你了，龜仙人。」
「行了，別叫我龜仙人，我在修煉一道，還是剛剛入道呢。」老烏龜有點不好意思道。
「那就謝你了，龜兄。」
「什麼龜兄，我可是女的啊。」老烏龜瞪眼道。
「什麼？你是女的？」許仙大吃一驚，「那你一直以來聲音怎麼都是一個老爺爺的腔調？」
「廢話，出門在外，誰不偽裝？」
「你以為我們這些山精野怪能和你一樣，背後有個大神護著？」老烏龜露出一個嬌滴滴的女音。
一聽就知道是個未來的美女胚子。
許仙頓時生了許多好感。
又疑惑道：「龜仙子，你怎麼知道我有個大神護著？」
「廢話，就你這種老好人，如果背後沒有個大神看著，沒有大神做靠山，你早就被那些什麼山精野怪給吃了。」
「也就是我，修煉一口清氣，想要以功德成仙，所以不會動你。然而那些妖魔鬼怪眼中，你可是最容易下口，也是最滋補的。」龜仙子笑道。
這個時候，許仙就想到了大大神仙。
想到了聞人升。
他頓時意識到自己遠遠低估了大大神仙對自己的幫助。
其實最大的幫助，是在保護自己啊。
如果沒有大大神仙，自己可能現在早就死了。
別想去說服一個龜仙子。
…………
這一天。
命運的齒輪終於轉動了。
白娘娘正帶著小青在西湖岸邊走。
小青無聊地說道：「姐姐，姐姐，你所說的恩人到底在哪兒啊？」
白娘娘溫和道：「小青，你不要著急。」
「我們仔細找找，往下走一走就知道了。」
這時小青說道：「我怎麼能不著急呢？」
「你這一找找了好幾十天了。」
「為什麼還是沒有找到你的恩人了？」
白娘娘說道：「可能還需要一些耐心吧。」
「當時菩薩說要讓我，去往西湖水上尋。」
小青為難道：「西湖那麼大，你那恩人應該是在船上吧？」
「難道是個船夫？又或者是個來遊玩的書生呢？」
白娘娘一邊走，一邊將看到的船上人挨個用法術查看前世。
結果都不是。
她也有些發愁。
此時的她，還是一心想要成仙的。
這很正常，一個人沒有吃過糖時，也會覺得糖無所謂。
直到他喝過可樂後，就會離不開了。
要費大力氣才能解除。
正當兩人四處搜尋，甚至坐上船，尋來尋去時。
突然間就看到有一群人正在敲鑼打鼓，然後抬著豬頭，羊頭，甚至牛頭，來到西湖邊上。
白娘娘自然明白這是在幹什麼。
應該是祭祀。
反而小青好奇地問道：「姐姐，他們是在幹什麼啊？」
「他們應該是在準備給某個神仙祭祀，送香火。」
「那是給土地神嘛？」
「這不一定，恐怕是給龍王爺，或者是湖神吧？」
「那裡有些人，你去問一問就知道了。」
聽到這裡之後，然後小青立刻找到一個人去問。
那個人是個年輕小伙子。
看到有一個漂亮姑娘在問自己問題。
自然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們是去祭拜河神的。」
「河神，你們這裡有河神嗎？他很靈驗嗎？」
「當然很靈驗，聽說河神來自錢塘縣，現在河神已經到了西湖。」
「怎麼個靈驗法？」小青立刻來了興趣。
這肯定是同行吧？
想當初，她也是裝神弄鬼過。
手下還有五鬼。
「祂老人家，不光能夠庇護我們，讓我們風調雨順，教會我們用河水養魚，還能給治病救人。」
「就像去年我母親得了風寒，就是讓河神給治好的。」
「看到這個神仙還真不錯呢。」小青對他有點兒好感。
當然也只是覺得不錯。
而在這時，白素貞突然心血來潮。
她走過來說道：「小青，那我們也去看一看嘛。」
很快兩人就去看了看。
當眾人祭祀時，許仙這騷包又出來了。
衝著眾人連連拱手。
他接受聞人升的建議，為了民眾多養魚，自然是多占了許多水面。
可以說整個蘇杭地區，大部分河面，不管有神，沒神的，都讓他占了。
說占也不能說占，只能說達成了「友好」的合作。
中間自然很多小神也不想這樣做。
但礙不住許仙能糾纏。
加上直覺和靈性告訴他們，許仙身上有大因果，大靠山，大背景，所以也就忍讓了。
如果不是聞人升在他身上，許仙早被這些神仙弄下水死了。
頂多就是再轉世一次。
其實許仙作為一個主角，並沒有免死金牌的。
在劇情中就死過。
只是被白娘娘救活回來。
許仙還以為是自己的善良，說服了他們……
聞人升自然不會嘲笑他，也不會揭開這層真相。
當然現在沒人看得到他。
但是這不包括兩個非人的傢伙。
這時白娘娘盯著湖面上作揖的許仙，一時看得有些呆滯了。
而在這時，小青說道：「姐姐姐姐，你看那個河神長得還挺帥的，不像個神仙，倒像個書生。」
「他會不會就是你前世的恩人？」
「這人能轉生成畜生，也有可能轉生成神啊。」
「還有，你看他，不就是在湖上嗎？」
白娘娘下意識點點頭。
然後就對著這個河神嗯進行前世推演。
這一推演不要緊，一推演，頓時讓她又喜又難。
因為對方前世就是小牧童。
只不過當年的那牧童，如今變成河神。
這個就麻煩了。
「到底是不是？」
「是，他就是。」
「那該怎麼報恩呢？」小青疑惑道。
其實說一開始，白娘娘也只是看人家長得帥，所以嫁給對方生孩子來報恩。
其實報恩有很多種方式。
比如說是實現他的願望就行了。
根本就不需要將自己搭進去。
然後白娘娘就選擇了一種因果最大的方式。
當然也是報恩最大的方式。
如果是別的方式，許仙也成了仙，修不成正果。
可以說這種報恩也許是冥冥中註定的。
生完孩子之後，又要養育，養育之後，又要走人……這不是最麻煩的報恩方式嗎？
如果只是普通報恩的話，給許仙一些銀子，或者幫助他弄個科舉功名，都可以順利結束。
偏偏劇情中就選擇了最麻煩的一種方式。
其實這就是古代書生的幻想罷了。
聞人升最清楚這事。
什麼紅袖填香，以身相許。
所以說無論是小青還是白素貞，她們都是因為情而入劫。
也因為脫離情而成正果。
白娘娘聽到這裡，也頓時有些為難了。
對方大大小小已經是個河神。
河神是要成仙的，沒聽說河神能娶妻子。
這就是她孤陋寡聞了。
別的河神，年年要娶妻子了。
也就是許仙老實，其實劉得地，劉家主已經想過要嫁女兒給河神大人了。
只是這事暫時還在醞釀之中。
畢竟還要考慮河神的想法。
「該怎麼報恩呢？」小青也苦惱。
而在這個時候。
白素貞決定幻化一下，去跟蹤一下這河神。
看看河神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不出意外的話，意外發生了。
很快她就發現，晚上之後，許仙變成了一團煙霧。
然後去救人。
救人之時，白娘娘看得很欣慰。
果然是自己選定的良人，就是好人啊。
然後呢許仙就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家裡。
接著鑽入原本的身體。
白娘娘這才驚奇地發現，原來對方本體竟然是一個藥房的一個小夥計。
經常是白天還在那裡當藥房學徒，晚上就去當河神。
今天在西湖，只是感應到了，所以才神魂出竅的。
聞人升也注意到了。
這延續千年的情劫。
他不由得嘆氣。
果然這個許白之間的情緣不是這麼好破解的。
雖然現在的許仙，可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現在許仙的實力真是非常非常強。
不是一般神仙可以比的。
因為畢竟經過了聞人升數百萬倍的加成。
也就是許仙從沒有用暴力解決事情的想法，所以他的神力，從來沒有真正發揮過威力。
就是之前興風作浪，也是小心翼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