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5章 複製的路
也就是說天道意志才不在乎殘暴善良。
它只關心哪一種方式能夠讓秩序興起，世界進步。
而當這個傢伙放棄了以前的熟練方法時，他就失敗了。
不過又一次重生。
讓海盜船長還是明白了。
真正有用的還是這一套方式。
關鍵時候出問題，但平常能幫助他。
他要做的就是結合仁義。
該殘暴時候殘暴，該仁義的時候仁義。
於是他還是繼續自己的殘暴行事。
然後用殘暴來去威懾那些海盜們，然後讓這些海盜們開始每天訓練，刻苦訓練。
然後誰訓練不好就割耳朵割舌頭。
把他變成自己船上的奴隸船工。
他能硬生生地把一群現代人馴化成一群中世紀奴才。
有人說這怎麼可能？
那是因為現實就是這樣荒誕。
在現實中有很多這種例子。
一個例子就是做了一個社會實驗。
不到一個月，一個參與社會實驗的一群大學生。
就迅速退化成一個二戰時的體系，為了生存和求生。
而且僅僅是因為脫離了現實社會的規則。
當然這些大學生一開始並不知道這樣，還信心滿滿地能維持住現實社會的道德。
然而在得利者一次次得寸進尺者，道德者步步後退。
最後餓死的威脅下，就變成二戰時的體系。
在幾個力量最大的人面前屈服了。
甚至主動討好對方，來換取對方自己的庇護。
這就是人的可馴化性。
而且很顯然這個世界既然多次選擇了海盜船長。
正是認為它的殘暴可能更有組織性更有效率。
而且能夠重複。
再找一個殘暴者也很簡單。
但小幻模式是不可靠的。
沒有了小幻，這海島木筏不可能出現。
於是就不穩定。
這就是聞人升的領悟。
這種殘暴，能讓人在不安定的海面上，得到一種相對的安定的結果。
當然了聞人升並不希望，也並不喜歡這種方式出現在現實中。
殘暴維持的秩序是什麼秩序？
就是說每個倒霉的人只能自認倒霉，你沒有勇氣去反抗，也沒有辦法去反抗。
系統中有些人吃不飯了。
就活活餓死來達到平衡。
不會出現推翻秩序的造反。
真正靠殘暴達成一種寧做安安餓殍，不效奮臂螳螂……
哪怕餓死也不造反。
讓上面大大減少了維持秩序的消耗。
也就是說讓秩序仍然以一種扭曲暴虐的方式運行下去。
當然是這種秩序，這種系統肯定是不穩定的，但是它可以達到暫時的穩定。
可以讓求生世界度過最初的艱難期。
等到了舒適區再追求道德和律條的穩定。
這種穩定就是時間很長的了。
可能要幾百年也不會變。
在面臨絕境的情況下，能讓那些處於優勢地位的人可以活下去。
而地位低下的人自然而然就是死去了。
海盜船長几次重生後，才確定了自己道路。
於是繼續訓練。
…………
與此同時。
聞人升又注意到了另外一個天命之子。
那個天命之子也是重生的。
之前聞人升還沒有注意到他。
靠著海盜船長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才觀察到了其他人也可以重生。
果然是遊戲世界。
這角色說換就換。
聞人升又去掃描一下，然後發現那個傢伙同樣重生了三次。
這位主角的名字叫做葉林霄。
好傢夥，小說四大姓，他一人就占了3個姓。
這傢伙不是天命之子，還能是誰？
可是此時此刻的天地之子，卻在苦惱。
「我已經重生了三次，第二次的時候才能勉強活下來。」
「這木筏遊戲也太難了。」
一開始的時候，他總是套不住資源。
海鉤就是個擺設。
得下海去游去撈。
結果被鯊魚咬了。
釣魚也總是釣不上來，活活餓個半死。
好不容易才堅持下來，又有其他意外。
直到這第三次他才開始寬裕地活下來了。
這也是因為腦子多了很多求生小技巧。
比如魚身體裡有淡水，可以擠壓出來維生。
聞人升看到這裡，感到很無語。
這傢伙也太悽慘了點。
光是活下來就消耗三次重生次數？
再看看海盜船長是怎麼一次就能活得好好的？
很簡單。
第一次海盜船長是通過欺騙另外一個木筏的人。
將對方殺了，得到了天然賜予的食材。
直接就順利熬過了起始技能磨練時間。
慢慢地學會了，資源就好弄了。
然後就滾雪球一樣滾動起來。
拿油當成炭火進行取淡水。
至於引火物，在木筏上，只要有易燃物，放進合成後的烤架中就能自動生火。
而這個三姓主角，他秉持著一個原則。
絕對不能主動無理由殺人。
要有一個底線。
那就是要站在道德高地上。
比如說有人殺他，他可以反抗，可以殺死別人。
但是他不能主動去殺人，也不能主動去搶劫。
那樣的事情都是違背他的內心原則的。
這個傢伙對自己的限制太多了。
而且一直不肯解脫。
比如說第一次，他好不容易釣到一條魚。
然後看到又來了一個木筏。
要是海盜船長看到，那肯定高興死了。
來了兩份食物。
而他看到那隻木筏上有個人奄奄一息的。
他本來可以不管。
但是那個人他認出來了，是個老人，對他有恩情。
他大學學費就是對方出的。
這下沒辦法了。
他的底線太高，必須有恩必報。
塵緣可棄，恩情難忘。
他必須要履行報恩之道。
於是他只好把這條魚讓給了恩人。
然後恩人也很感激他。
恩人也讓了一半給他吃。
其實老人做得也無可挑剔，還讓他不要管自己。
可是越這樣，他越沒辦法反抗內心道德。
最後恩人和他一起都餓死了……
看看，無情殘暴，肯定能活一個人。
而仁義，道德，在這個絕境中就是拖累了。
仁義和道德，是人類文明發展到高級階段中的奢侈品，也是一種穩定劑。
本來這條魚可以供一個人活下去。
本來另外一個人就是食物的。
這說明什麼？
沒有道德，沒有良心的才能活下來。
就像祖上饑荒時，肯吃人的人才活下來了。
那些維持著良心和底線，不肯吃人，寧可餓死的人，值得尊敬，卻活不下來。
卑劣者往往就能存活到最後。
當然那些吃人腦子的人會發瘋，那些人也活不下來。
三姓主角就是底線太高了，導致他屢次活不下來。
但他並不想改變自己的底線。
相反，這一次重生，他在仔細地總結著自己的思路。
怎麼樣既能維持住這些道德底線，又能一直活下來呢？
有時候他也想著放棄自己的道德底線，比如說見死不救。
比如說見到恩人也不救，甚至忘恩負義。
可是冥冥中卻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如果他這麼做的話，他會失去很多很多。
當然了，聞人升是知道的。
三姓主角若是這樣做，就和普通人一樣了。
那他就會失去世界意志的關注。
失去關注，自然也就沒有重生的優待。
世界意志選出他來，就是為了看看他能不能達成「道德之上，還能活著」的成就。
葉林霄靠著不斷重生，自然是有希望的。
也就是說，想要道德高尚，還要在絕境中成功……那就得開掛。
歷史上，前期劉備沒掛，於是四處逃亡，好不容易得到據點和高位，又處理不好與豪強關係，站不住腳。
人不狠，站不穩。
得到諸葛後，才是真正開掛了。
然後又浪了，自己不用，最後大好基業浪沒了。
他終於靠著信息，然後提前積累了不少資源。
於是救活了自己的恩人。
也聚集起了一批人手。
最後就在那裡搞木筏連環，連接到一起，進而不挺擴大。
道德，只有在人多時才能發揮出最大作用。
人越少，道德越沒用。
你有道德，人多才能影響力大。
於是葉林霄就不停擴張人手，不停擴大木筏。
同時，利用重生前的信息，將一些隱患分子壓制在下面。
直接驅趕出去，就會讓對方餓死渴死，他的道德感不允許。
於是，在一次海盜入侵中，這一次又是全新版本。
碰到的是海盜船長。
海盜船長勾結了隱患分子，內外勾結，將他打敗了。
他本來準備的很充分，奈何內奸一心想讓他死。
拼命找出了他的漏洞。
敗的和劉備一樣。
接著他再次開船跑路。
還有人忠於他的恩情，掩護他撤退。
「TMD，當個好人就不能同一天下嗎？」
「想同一天下就不能當好人嗎？」
聞人升心想，是能。
但難度很高。
至少幾千年來也就偶爾聽說過。
比如王莽就是靠當好人當上皇帝的。
結果這個好人皇帝出了一堆好正策，卻沒有一個管用的。
禁止兼併，恢復古制。
最後證明儒家只能凝聚人心，不能解決實際問題。
真能解決實際問題的，都是法家、墨家、農家……還有雜家。
當儒家拋棄了這些東西時，自己也就腐朽到頂了。
沒有辦法。
葉林霄仍然不甘心放棄。
他決定繼續折騰。
這一回又重新起家。
不得不說，他的毅力和劉備有得一拼。
六十歲了還有創業心。
當然他這才失敗幾次。
失敗的時間不短，但重生了幾次，時間又回來了。
這就是遊戲世界的好處。
歷史世界，聞人升可不會認為天命之子有重生的機會。
頂多是就是像劉皇叔那樣，開了「遁走」。
屢次大敗都能遁走，最後一次大敗也遁走了，靠的就是白耳兵，和效死力的親衛將領。
而他也差不多。
最後，葉林霄也明白了。
他也需要一個諸葛。
必須幫助他規劃路線，同時清理內部隱患。
不然的話，他因為心軟而會疏忽很多東西。
比如下意識認為給了別人一個生存之地，對方出於感激不會背叛。
這種想法萬萬不可能。
人太複雜。
不會因為你給了他飯吃就不背叛你。
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是在開玩笑。
天大地大，利益最大。
講恩情，只有在廣義上講，在檯面上講，用這個東西減少推行命令的阻力。
再多的好處，不會體現在細節上。
「我的諸葛在哪兒？」葉林霄這一天坐著大木筏，帶著十個結義手下。
這都是經過七八次重生後，挑選出來的。
每次都不背叛，每次都跟著他拼死到最後。
不得不說，他能堅持下來，更多也是為了這些人。
不然的話，他早放棄了。
正是這些人讓他知道，即便大多數人放棄了堅持。
仍然有人堅持名節。
這十人當然不是完美人。
他們有的脾氣暴躁，有的性情古怪，有的為人小氣，有的十天不洗澡……
但都有一個共性，重視評價勝過性命。
一心要留名。
真正那種什麼都不要的人，太少太少，那是聖人，聖人也不可能做任何人的手下。
「老大，你想找諸葛，這還不簡單，從今天起我改姓叫諸葛……」一個躺在木筏上假裝喝酒，其實是喝果汁的男人開口道。
「滾，改姓容易，你有人家的智慧嗎？」
「我有啊，我數學考149。」果汁男人自信道。
「呃，難道我錯過了嗎？」葉林霄有點震撼。
一般是高中的卷子才有150分的數學。
即便是最簡單的高中數學卷子，能考149的也是智商合格者。
「那好，我問你，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葉林霄問道。
諸葛果汁說道：「我聽說西邊有一個海島木筏，非常龐大，老大你可以加入進去。其首領暗弱，只知吃喝玩樂。」
「不，不，我怎麼奪他人基業？」葉林霄趕緊拒絕。
「這不是奪人基業，而是有德者居之，再說以老大的心性才能給天下人一個新秩序，給這個世界一個新起點。」
葉林霄聽到這裡，就反駁不得。
是啊，來到這個世界的現代人太苦了。
遇到自己還好，遇到海盜船長那樣的野蠻人就要被閹割……
簡直非人。
想到這裡之後，他振作起來。
「是啊，我不能看著新來的人，再受我以前的痛苦了。」
「雖然這樣做不道德，但最後給你一個道德的安居之地就好了。」
聞人升都看笑了。
這兩個活寶，還真複製了皇叔之路。
最後道德聖人也要靠奪人基業起家。
當然歷史上那樣做無可厚非。
因為那基業並不是劉璋的，是他父親心存不軌，隔斷交通，想要自立為帝王。
而且關鍵是你占據了就占據，他也是姓劉的。
然而卻只想割據安穩一方，這就違背了人們的意願。
你只要有心天下一統，就是正當的，你想割據，你就該死，就是逆賊。
相反，劉備占據後，則是一心外出。
最後整個蜀漢也是死在外出征討的路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