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5章 膚淺
大長老沒有逃跑，他的手下們，則是四散奔逃。
有人一頭扎進海洋，有人沿著地平線狂奔。
只有大長老閉上眼睛，念念有詞。
血肉石碑沒有管逃跑者，而是好奇地看著大長老：「你是在呼喊你的主子嗎？那隻無聊的火眼？」
大長老沒有回答。
「它在我面前，根本不敢出現，因為它怕被我污染。我和它的關係，就像膿腫與人一樣。」
「人類很早就可以摧毀陸地，污染海洋，讓整個地球變成荒漠，然而他們卻奈何不得體內小小的一個膿腫。」
「它在你們面前很厲害，但見了我，只能選擇逃避，我所在之地，就是它的禁.區！」
「相反，你們就像細菌。人類害怕膿腫，膿腫卻能充當細菌的養分。這就是為什麼它們扶植你們，即便你們之中，有著反抗它，對付它的人，它們也從來沒有使出全力消滅你們。」
「就像人類會使用殺菌藥，但絕對不會嘗試消滅體內所有的細菌生態群落。」
血肉石碑囉囉嗦嗦地說著。
大長老絕望了。
他以往屢屢生效的召喚和祈禱，這一次，連半點回應都沒有。
看來血肉石碑說的對。
火眼畏懼它。
不，不，自己有種直覺，火眼大人，並非畏懼它，而是不願意見到它。
大長老心中閃過一絲恍然。
這個混沌全知，就是一堆大糞！
就像一個正常人，一堆大糞對他造不成任何實質傷害，但大糞所在，這個正常人只會躲避，絕對不會迎糞而上。
即便這個大糞里有他平時最喜愛的寵物，他也會避之不及。
想到這裡，他絕望的心理消失了，轉而露出一絲淡然：
「你不要給自己臉上貼金，你就是火眼之神的排泄之物，你所在之地，是最骯髒的地方，所以神才不會回應我。」
「你在說什麼？我要用你的腸子勒死你！」血肉石碑突然暴怒起來！
它可以將自己比成災異校長們的膿腫，對方的絕症，但絕對不能接受排泄物這個比喻！
它既然產生了意識，自然就是有脾氣的。
它又不修佛，當然不會控制自己的脾氣。
整個過程中，這個真正實力已經達到異種宗師，人類超凡者巔峰的人物，在諸多人眼中，都是超級大BOSS的存在，在血肉石碑面前，卻像一隻束手就擒的綿羊。
大長老忍住窒息和劇痛，這點傷害還殺不了他。
他也不需要空氣呼吸。
他無法反抗，對方一出現，這裡的源力，包括他體內的異種，都開始混亂，不受控制。
他除去體質之外，現在就是個普通人。
這也是為啥長老們只會選擇逃跑，沒人選擇反抗的原因。
他們都理解這個血肉石碑的真正恐怖！
「哈哈，我說對了，我是第一個看破你真身和本質的人！哈哈哈，我發現了你的秘密，你很快就會在人類之中聲名狼藉！」大長老狂笑著。
誰知道，隨著他的狂笑，勒在他脖子上的腸子，逐漸鬆開。
「很好，你很有瘋狂的潛質，我需要你，你可以得到更多的一點自由，就像那個沙耶，我給了它自由和愛，我也可以給你力量和壽命。」血肉石碑語氣緩和道。
「我幹嘛要向一團排泄物效忠？難道要讓我也變成一堆排泄物嗎？」大長老厭惡地說著。
那些血肉之上，散發著腐臭的腥味，讓人嘔吐不已。
誰能想到，這樣的腐臭之物，也能生出沙耶那樣的鮮花。
「你還想激怒我嗎？你的神可是拋棄你了……而且你也不是什麼忠誠之輩，你為什麼不肯投降？我有點好奇。」血肉石碑迷惑道。
上一個傢伙，那個叫聞人升的人，可以說是有道德潔癖，自戀太甚，它沒有征服對方。
這樣一個老頭子，一個野心勃勃的傢伙，一個完全利己的傢伙，為什麼也不肯屈服於自己？
「廢話，我還有三十三房小妾，我可不想一身臭氣，血腥滿身，與那些美人們睏覺！」大長老突然說出了一句最實在，最接地氣的話。
血肉石碑沉默了。
它本來以為外表一點都不重要，力量的本質才重要。
只要力量龐大，變成怪物怕什麼？
結果事實卻打了它的臉。
一個兩個都不願意投靠它。
難道一隻火紅的眼睛，就能比一團血肉好看到哪兒去？
嗯，單純從威嚴和形式來看，前者卻是上檯面，給人一種宏偉廣闊，深遠無比的儀式感。
後者一看就是讓人唾棄的怪物。
膚淺！
果然是膚淺的人類，只會看臉！
不過暫時它在這個龐大宇宙之中，只找到人類這樣一種智慧生命。
所以只能將就他們的審美。
下一刻，血肉石碑消失不見，相反，一個威武雄壯，儼然古希臘運動健將的勇士，從星球表面上出現。
大長老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勇士，使勁揉揉眼睛。
然而他還是看不穿。
對了，有個長老的異種，記得是有真實之眼的。
「十長老，看看它，它到底是怪物，還是人？」他向著遠處喊道。
一個藏在土坑裡的長老聞言，悄悄露出頭來。
只看了一眼，他就愣住了：「這個，這個是真人。」
「這不可能！它可是在我眼前從一團血肉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大長老驚訝道。
「沒什麼不可能的，你剛才在心裡想我是一團大糞，你忘記了整個人類的文明都是建立在大糞之上的……就連人本身，也是大糞養活的。」古希臘勇士微笑著說道。
此時的他，擁有著人類所有美德：仁慈，謙虛，智慧，博愛，優雅，從容，公正，包容……
雖然口中說著大糞，但聽在眾人耳中，卻像是在說著最美麗的花朵一樣。
呃，好像花朵本身就是植物的生殖器……
「明白了，是我膚淺了。你如果能一直保持這樣的一面，我還可以考慮與你合作。」大長老點點頭。
其實如果剛才對方再堅持堅持，他就要忍痛放棄三十三房小妾了。
畢竟還是活著比較重要，什麼形態，日後再說。
現在看來，對方似乎格外需要他們。
這倒是一個讓人意外的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