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7章 邊界
聞人升再次來到東島，巨牆正在熱火朝天地建設中，保守估計能拉動十個點。
在他之前的猜測中，映射真實，應該是混沌全知所包含的一條真理。
只是要如何解析它？
收集大量資料，抽取共性，形成理論，理論用到實踐中去……一輪下來，人就瘋了。
當然聞人升有自信不會瘋，所以這套傳統模式還是能用一用的。
他打開陸寬之前給的遊戲模擬器連結，查看東島副本的相關任務。
一共有783個，數量還真不少。
從南到北，從東到西，都有。
「小松從五樓跳樓自殺時，竟然發現自己沒有被摔死，以為自己獲得了超能力，於是興奮地爬上二十層再次跳下，終於摔死了。」
幻境都擋不住想死的人。
「御手洗半夜在湖裡游泳，游來游去，結果發現一條鯊魚，湖裡怎麼可能有鯊魚？身為天才少年的御手洗不相信，然後上前去摸鯊魚，想看看是不是真的，結果死了。事後人們才發現，那不是鯊魚，是一條披著鯊魚皮的偷沙船，他被螺旋槳打死的。」
鯊魚也敢摸？唉，可憐的少年。
「龜田是個勘探隊裡的工人，他們為了尋找金礦，不停地鑽，不停地鑽，直到一天，隊伍鑽到一股黑水，黑水噴湧上來，將隊裡所有人都淹死了。」
…………
一條又一條，聞人升仔細地翻查著。
最後他發現，所有的信息，共同點就是當事人的遭遇，不能用正常物理學解釋。
這就是虛幻和現實結合出現的必然問題，存在著太多縫隙。
要麼就是全虛幻，讓人們頭腦都進入虛幻世界，就像做夢一樣，人們極少能發現自己在做夢。
要麼就是全現實，什麼也不用管。
一半一半的混合，就是有很多漏洞，不過這些漏洞，現在倒是起到了誘引混沌全知的作用。
最後聞人升選擇來到那處噴涌過黑水的勘探洞處，這裡應該是一個突破口。
黑水的本質是什麼？
聞人升低頭看著那個已經被封上的洞口，然後伸手一撥，混凝土蓋子就飛了出去。
他低頭看去。
只見黑洞洞的，過一陣，一股子水聲從下面傳來。
然後他感覺背上有人用力推他。
推唄……
反正他紋絲不動。
接著黑水冒了上來。
黑水之中，藏著一隻巨大的、滑膩膩的手臂，然後向聞人升抓來。
「這就是你的一條真理嗎？」聞人升盯著那隻手臂，疑惑地問道。
手臂停了下來，然後出現五隻眼睛，猙獰地看著聞人升。
如果換一個人，看到這一幕極其詭譎的一幕，早就瘋狂地原地爆炸了。
聞人升開啟神秘鷹眼，一萬多倍的加成之下，讓他看到了手臂和眼睛背後的真相——
那竟然是一道微積分數學題！
沒錯，它就是一道數學題，然後具現在現實中，就變成了手臂和眼睛這種扭曲物。
嗯，明白了，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有對數學的恐懼，人一著急，什麼都能做得出來，就是數學題，做不出來。
數學，就是混沌全知最微小的一部分。
然後在人們的恐懼和不理解之下，他們將對方扭曲成了怪物。
就像孩子們剛剛接觸函數時的恐懼：「我就是理解不了f(X)是個什麼東西……」
聞人升一開始也不理解，後來想了好久才明白，f是個運算過程，x是其中的變量，結合在一起就代表某個結果值。
數學書上，將這個運算過程稱為函數。
後來的程式語言中也有相關內容。
理解後才發現很簡單，一切都是龜腚。
但對於小孩子來說，他們腦子裡很難轉過這個彎，很難從感性和直覺的思維中，一步跨越到抽象思維的範疇。
而混沌全知，要比數學題目難以理解幾億倍，而人的大腦為了保護自己，就將其看成怪物——怪物本來就是無法理解的，所以不需要去理解。
如此一來，大腦就輕鬆了。
「原來如此，我已經解析了你的另外一部分，你的另外一部分就是數學。」聞人升這樣說著。
然後就看到腦海中出現一段提示，那是之前的神秘事件「混沌先知」，第二次有了進展。
「混沌全知：你已經摸到它另外一隻觸手，還想繼續順著摸下去嗎？」
「神秘度：？？？29？」
「神秘組成：概念污染，數學，？？？？？？」
這回是百位數上的，進步很大。
上一次解析到的是「概念污染」——只要影片中的案件，能在現實中找到相似背景，那就會在現實場景中發生。
而這一次，則是複雜的數學知識。
聞人升選擇繼續看下去。
微積分之後，就是離散數學、高等代數、矩陣……
嗯，他明白了，所有的知識，都是人類已經探索出來的。
突然間，他哈哈大笑起來。
「我明白你真正的弱點在哪兒了！」
那隻手臂似乎畏懼了，它上面的五隻眼睛，竟然合攏起來。
「你的真正弱點就在於，你只包含了人類已經探索到的所有真理！」
話音剛落，那隻手臂爆裂開來。
一個個數字，一個個算法，一條條定律，飄散在空氣中。
而剛剛那所謂的黑水，則是變成一張張黑板……
黑板象徵著所有人原始的恐懼——從懵懂的小孩子，突然要接觸到正式教育的恐懼。
但等到他學明白了，就不會再有恐懼。
未知永遠是最大的恐懼。
就像現在，五隻眼睛的滑膩慘白手臂，會讓大部分人恐懼。但黑板和數學題，又有幾個人真會害怕？
聞人升搖搖頭，其實那個長生者，已經暗示過自己。
「它再強，也是被人心所誘發的……」
這句話就說了，它的最大邊界，就是人心，就是所有人的認知之內。
而在這時，「吳杉杉」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看來你已經找到了真相。」她淡淡道。
「是的，但我又有了新的疑惑。」
「什麼疑惑？」
「如果它僅有這種程度，不可能讓災異校長們那麼恐懼。」
「你以為這個宇宙中，只有地球上這一種人類嗎？」「吳杉杉」直接了當地說著。
聞人升沉默了。
對方說的沒錯，宇宙之大，沒人敢肯定沒有外星人的存在，然而也沒人能肯定有。
大家只能確定，在目前的觀測範圍和觀測手段下，找不到外星人存在的證據。
然而現在從災異校長的恐懼來看，地球宇宙內，肯定有很多外星人，而且他們所探究的真理，足以讓混沌全知發育成無比可怕的未知之物。
至於為什麼災異校長們不親自動手，聞人升現在明白了——
並不是因為它們懶，而是因為它們知道，直接動手，混沌全知就會將它們自身的知識和真理也吸收掉，從而變得更加強大。
這才是它們為什麼要坐享其成的根源。
因此從這點出發，聞人升就想到一個措施。
發起宇宙廣播，讓其他文明不要過來。
但是，會不會適得其反？
無所謂，想作死的誰也擋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