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7章 天才
棋局開始。
充當棋子的360人，已經聚在棋盤兩側。
開始猜先，羅奇拿到黑棋。
這裡黑棋貼目的規矩是貼六目。
一個比較普通的開局，羅奇出聲下在左上方。
「橫十七，縱十六。」
一個人變成黑衣人，然後走上他所下的位置。
「橫四，縱十六。」
對面無人，只在空中出現一個清脆的女音。
十層天，是女棋手？
聞人升心中盤算。
一般來說，因為體能問題，女棋手往往在與男棋手對戰時，仍然會處於劣勢，只有少數極為優秀者才能較量一二。
「黑子，橫十六，縱三。」羅奇接著說道，為了擔心自己人走錯位置，他還特意加上黑白的稱呼。
其實不用這樣。
「橫十五，縱十七。」
簡單的開局下得很快。
大概半個多小時後，左側區域開始發生戰鬥。
打吃，粘，沖，尖……一系列手段，看得眾人眼花繚亂，興奮不已。
而在這時，聞人升敏銳地注意到一個現象，那就是充當棋子的黑白兩色人中，他們頭頂上，開始出現各種異相！
聞人升曾經玩過一個名叫棋魂的遊戲，對局者如果下出好手，棋盤上就會出現各種特效——
比如花開，宇宙，太陽……
而現在，隨著雙方對殺的開始，每次激烈的衝突，都會引發黑衣人出現異相，或者白衣人出現異相。
左側的對殺，最後也決定了全局勝敗。
隨著黑棋下在橫二、縱十一，白棋認輸了。
因為這個對殺，要打一個劫，而黑棋不僅僅實地領先，劫材也很多，白棋打不贏，贏不下這個對殺，那就是輸。
「贏了！」在天台上圍觀的眾人，還有樓下大院裡看著棋譜的眾人，紛紛歡呼道。
他們再次見識到一個十段的誕生！
這個階層能拿到的好處，就包括領地，也就是可以當官了！
而且還是封建領主的層次，不是那種聽人調遣的縣令。
「兄台果然厲害，老兒佩服。」剛剛慫恿羅奇定段的老頭已經走過來，看他一臉紅光的樣子，肯定是大贏了一筆。
「沒什麼，對方棋力有點弱。」羅奇實話實說道。
老頭子一下子臉白了，這夥計，真是下棋下痴了。
他連忙道：「可不能這樣說，這是天棋者在鼓勵我們這些凡人下棋而已，所以沒有用出全力，你以後可要謙虛一點。」
「我也沒有用出全力啊。」羅奇很自然地說道。
做為曾經的世界冠軍，他內心的驕傲是很強大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因為輸給AI而耿耿於懷，一蹶不振。
這正是因為他太驕傲，不想徹底躺平，才會如此。
「呃，那兄台以後好自為之吧，聽小老兒一句話，下棋之道，不僅需要棋品，更加需要人品。」老頭子搖搖頭，然後背著手走了。
很顯然，他不打算繼續和羅奇結交下去了。
然而聞人升卻是笑笑，老頭，這回看走眼了。
羅奇這種激進性，鬥志性選手，恰恰是天棋者的最愛！
因為只有他才知道，這些人下棋的根本意義——雙方的意志較量，激發神秘力量，萃取源晶。
這也是為什麼要以人為棋子的原因，那些人看似面目無情，實際上內心裡情緒澎湃，每次局勢變化，棋子們的情緒都跟著跌宕起伏。
至於他們的情緒為什麼不能表現出來，不能說話，只能面無表情，只是為了防止影響到雙方棋手。
…………
興安府，某處小院內。
四個人正在院子內聊天，二男二女，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聽說了嗎，又出來一個十段選手……」一個長發古裝女子幽幽說著。
「呵，不過又一個傻瓜而已。」另外一個短髮古裝女子輕笑道。
「該死的，這個讓人窒息的世界，所有人都在無聊的棋盤上打轉，他們忘記現實，忘記製造，忘記自食其力，只望老天爺賞他們口飯吃！」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拿著一柄大錘，狠狠敲在地上。
「誰讓這碗飯吃起來太香了？即便是一個農家子弟，只要表現出天賦，也能一朝成為贅婿，從此錦衣玉食，再也不發愁。窮人就是窮人，眼界只有那麼一點而已。」一個左手搖著摺扇的男子，右手捏著食指和拇指，輕描淡寫道。
「哼，天上那些人倒真是好手段，只用黑白兩子，就將所有人圍在其中，看不清真假，一輩子在方寸之地里打轉！」大錘男憤恨道。
「是哦，能看清這些手段的人，也只有我們這些天才中的天才而已。」摺扇男自矜道。
「可惜，咱們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唯獨就是沒有圍棋上的天賦，我用功十年，不過八段，這不知哪兒冒出的一人，就能達到十段……」長發古裝女子很是惋惜道。
「所以，咱們要換個玩法。」摺扇男眼神一冷。
他名叫姜子南，經史子集，琴棋書畫，八門通了七門，唯獨棋道不通，這就和七竅通了六竅一般，沒有任何區別。
而他身為家中嫡子，出身府內名門，卻比不上府內一個妾生子的地位高，原因就是那個妾生子，有著極高的棋道天賦，是個棋道高手，也有十段。
圍棋是很吃天賦的，努力可以決定你能不能持續前進，但天賦決定前進的天花板，決定你將來是一流還是超一流，是能拿世界冠軍，還是只能在一流中打轉轉。
而那妾生子，不通世情，心思單純，各種地方者被他耍得團團轉。
然而就是因為有著十段棋力，就能當領主，坐擁千頃土地，有著「興安鄉侯」的爵位。
他卻只能靠著討好對方，來獲得一席之地，這讓人如何忍受？
偏偏他還不能算計對方，甚至還要保證別人不去算計這個妾生子，不然的話，家中領地就要被人搶走，他的地位，也要一落千丈。
他的諸多社會地位，還要依靠這個妾生兄弟來維持，來保護，來奪取。
對於生性高傲的他來說，這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院內其他四人，也是如此。
大錘男丁勇，武力天賦極高，直覺可怕，年紀輕輕就能開山碎石，戰陣無雙。
然而就是因為沒有棋道天賦，只能充當打手，一輩子當不了大將。
因為打人之前，也要先下棋才行，你贏過對方，才能允許用武力征服……偏偏這傢伙腦子混沌，對數字一點不敏感，連一千都算不清楚。
其他兩個女人也是差不多，長發女工於心計，年紀輕輕就將偌大個家族管理得井井有條，短髮女則是擅長組織，建立起青樓連鎖，各地情報，瞭然於心。
只可惜她們這些能力，也是礙於棋道，而不能充分發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