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3章 法術空間
白露城。
名字很好聽，寄予著人們希望早起就看到露水凝結的美好願望。
大法師福雷斯特，正在自己的法師塔中工作。
他在做一項研究：復現上古時代的智能計算機。
這個項目有很多人在做，最大的困難不僅僅是技術問題，還有法師會的禁令和打擊。
就像上古之前的中世紀，同樣出現過對科技的打壓。
智能計算機的力量足以稱為神明，但是人類多出一個神明在頭上的結局，火焰世界的人已經知道了。
將集體的命運交付給單個人手中，那是最不穩定的，必然要滑向最可怕的結局。
所以法師會早就出台禁令，嚴禁任何人再研究和智能計算機相關的技術。
但是越是禁止的東西，就意味著價值越大，所以仍然阻止不了許多法師偷偷研究。
畢竟智能計算機對管理城市的作用，肉眼可見。
有了它，就可以安心享樂，或者是提升實力，而不用將時間和精力花費在維護城市運轉上。
比如照顧白網，維持水循環，抵抗地質災害……這些事情一個法師是完成不了的，往往要許多法師聯合起來完成。
他也想開拓城市，但就是因為性格和實力，很難招攬到足夠的下屬，想要自己培養，也是因為性格原因，弟子大多出走，白白給別人培養了。
總是有這樣的天才，個人實力強大，但不擅長，或者厭惡與人相處，並不喜歡社交。
福雷斯特就是這樣，他性格孤僻，為人高傲，得罪了很多人。
最後是這座城市的城主看他實力強大，才招攬他，容忍他，每年給他一定祭祀名額，讓他得以長生。
但他還是不滿意，他不想再被人半夜裡像狗一樣喊起來，去處理可怕的地火暴動。
而有了智能計算機，他一個人就可以建立一座城市，享受漫長的生命時光，而不像這樣，給別人打工，在別人的城市裡，寄人籬下。
智能計算機的原理，他已經琢磨透了。
想要讓普通機械產生智慧，需要計算力達到一個天文數字，以及計算元件的複雜度比得上人腦才行。
這自然是很難，至少以他的力量沒個幾百年不可能完成，但如果結合神秘力量就不同了。
火焰之靈，天生對計算機很感興趣，或者說，它對高度活躍的電子流感興趣。
只要想辦法將它們束縛在其中，然後多造一些初級計算機，利用分布式計算的原理，就可以達到和智能計算機類似的效果。
這其中的關鍵就是合適的火焰之靈。
不能選擇天然生成的，要選擇人死後生成的，而且最好是聰明人。
火焰人就成了他挑選的目標。
只是無論是出錢購買，還是親自捕捉，都是非笨即呆。
他開始還很納悶，但後來才明白：這才是正常現象，那些個沒有受過教育的平民，怎麼可能出現真正的聰明人？
他們有的只是小市民的狡猾，低劣的見識和狹隘的受教育水平，決定了他們不會有真正的智慧。
最好的火焰人，應該是法師死後形成的。
然而法師死亡之前，都會選擇很多種方式，而不是讓自己成為火焰人，因為那並不是重生，自己本來的意識記憶全部消失，靈魂卻被禁錮在火焰之中，永生永世受煎熬，再沒有轉世重修的機會。
他找了很久，甚至萌生出獵殺幾個法師製作火焰人的心思。
不過前幾天，他碰到三個隨著商隊進城的火焰人，明顯有著高度智慧。
他和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傻的交流了一下，發現對方的受教育水平，不亞於普通的法師。
而且聽起來還是另外一個世界過來的，這不是更好嗎？
結合兩個世界知識的智能計算機，他無法想像該有多強大。
於是他略施小技，就將那個傻瓜騙進了法師塔，還買一贈一。
只可惜後來實驗的時候，不知為何，發生了爆炸，讓兩個人逃走了。
不過沒關係，他已經設置了追蹤法術，用不了太久就可以重新抓回來。
而現在，他正看著巨大的追蹤盤，上面有一道白光在不停旋轉，那是在排除干擾，搜索目標，追蹤法術會定期發出一種神秘波動，好讓白光檢索到。
看著看著，他突然感覺肚子疼……
然後他就去了廁所。
只可惜，他很快就明白，這不是他吃壞了肚子，而是他體內的法術空間，出了岔子！
發現這個事實後，他驚恐無比。
法師能夠長生，但並不像石頭那樣，躺著就可以，需要排除各種危險。
而法術空間的暴動，就是最致命的危險之一。
為什麼他討厭地火暴動，因為這東西能和法師的法術空間產生莫名其妙的共振現象，從而引發法術空間的暴動。
法術空間，是法師修煉的根本，從一個普通人想要成為法師，關鍵就在於它。
一個普通人要先經過教育，學會各種基礎知識，然後要在一個正式法師的引導下，以一個法術為根基，通過對火焰之神的祭祀，然後在體內開闢一個小型的空間，來保存這個法術。
開闢成功後，就能成為法師學徒。
之後的事情，就是如何完善和擴充這個法術空間，學習和掌握更多的法術……
當然每次儲備一個法術，都要祭祀一次火焰之神。
祭祀的代價自然是人命。
所以說每個法師都與城市息息相關。
法師力量強大，但並不會隨意虐殺普通人，因為普通人就是貨幣，誰會沒事燒自己的錢玩？
「可惡，怎麼會這樣！」福雷斯特調動著法力，鎮壓著體內法術空間的暴動。
此時，他的法術空間內，組成他大部分實力的六大法術模型，正在互相衝突，甚至有一個正在凝聚，這是爆發的前兆。
如果讓這個法術爆發，就等於在他胃裡點燃一個手雷，後果可想而知。
「不行，我要祭祀！只有火焰之神，才能解決我的問題！」
「拉克，馬上給我舉行一次大型祭祀，要一萬人的那種！」他勉強對著牆壁上掛著的一個通話器喊道。
「一萬人？老師，我們今年的份額只有六百人了。」他唯一的弟子拉克為難道，也是最忠厚的一個弟子，不忠厚的早跑了……
當然拉克的忠厚，是相對法師這個群體來說，他本人對那些普通人而言，仍然是殘暴和強大的法師。
「那就去借，用我以後的份額做抵押！快點！」福雷斯特大吼道。
「是的，我馬上去。」拉克慌亂的聲音傳來，然後就是急匆匆的腳步聲。
「你瞎跑什麼，直接打他們的電話！」
「哦，老師，我這就打電話。」
福雷斯特的弟子，拉克不知道老師發生了什麼，他只能老老實實地去打電話，找法師們借錢。
然而福雷斯特本身就是一個不討人喜歡的角色，何況他還那麼天才，就成了雙重不討人喜歡。
他的倒霉，是所有法師喜聞樂見的事情。
只有一個法師答應了拉克的請求，那就是城主，城主也不喜歡福雷斯特，但考慮到對方的實力，還是答應了借款。
拉克終於借到了一萬人的名額。
整個白露城，有一百三十萬人口，一次消耗一萬人，這絕對不是個小數字。
經過法師們的科學統計，理論上人的死亡率為千分之七，也就是說這座城市，每年可以無損消耗9100個名額。
有網絡的輔助，每個人在臨死之前就會被收集起來，只有意外死亡的除外。
只不過有的是提前一個月，有的只能提前幾小時。
一場祭祀馬上就要舉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