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承安的腦子亂做一團,平得了一門秘術,還能賺到一半的利益。
這麼想,他們司馬洞天,確實是賺到了。
他皺著眉頭。
紀陸天心中苦笑,這老鄭啊,就沒有把司馬洞天鑄兵師的人力算進去嗎?
周恕只是張張嘴皮子,什麼都不用做,就直接分走了一半的利潤,出力的,可都是司馬洞天的鑄兵師。
不過話說回來了,血脈先天神兵的鑄造方法,確確實實是周恕獨創的,便是他紀陸天也不懂。
所以司馬洞天到底是賺是賠,還真是不好說的事情。
「好,我答應你!就這麼辦了!」
鄭承安思索了半晌,終於拍著大腿說道,「不過我可說好了,血脈先天神兵鑄造出來以後,賣給誰,我司馬洞天說了算!」
「那是自然,我只管教會你們司馬洞天的鑄兵師鑄造血脈先天神兵,然後坐等收錢,其餘的事情,我不會管。」
周恕笑著說道。
「還有,除了我們司馬洞天,你這秘術,不能傳授給其他洞天!」
鄭承安補充道。
周恕有些讚賞地衝著鄭承安點點頭,這老鄭,還有這意識呢,不錯。
「放心,這血脈先天神兵的鑄造秘術,絕對不會落到其他洞天中人的手中。」
周恕笑著說道,「不過我也要說清楚,我自己也是會鑄造血脈先天神兵的,我平時也會鑄造一些出來,當然,我不會賣給各大洞天,絕不會跟你們搶生意。」
「那無所謂。」
鄭承安大手一揮,說道。
……
虛陵洞天之內,唐千珞坐在堂上,「血脈先天神兵的鑄造方法落到了司馬洞天的手上,我們是拿不到了,不過血脈先天神兵,我們一定要拿到!」
「讓妖獸恢復清醒,他們就有可能為我們所用,若是虛陵洞天能有一支妖獸大軍,那我們將會成為真正的第一洞天!」
「之前準備的那些鑄兵材料呢?送到司馬洞天去,我要買下第一批血脈先天神兵!」
「那個——」
唐三遲疑地道。
「什麼事,說!」
唐千珞不悅地說道。
「是。」
唐三咬咬牙,「唐棠把那些鑄兵材料教給了之前投靠我們的妖不齊,說是想要把周恕引出來,然後那妖不齊,攜款私逃了。」
「你說什麼?」
唐千珞勃然大怒,一個投靠他們虛陵洞天的妖獸,攜款私逃了?
唐千珞感覺大腦充血,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家主,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把那妖不齊抓回來的。」
唐三連忙說道。
「你上哪去抓?你當他是傻子嗎?」
唐千珞怒罵道,「他不是去挖礦了嗎?唐棠怎麼會跟他牽扯到一起?」
「那個,礦山,也被他挖空了……」
唐三弱弱地說道。
「噗通——」
唐千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只感覺天旋地轉,這到底是怎麼了?
虛陵洞天是流年不利嗎?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唐三!區區一個大妖,竟然能帶走我們虛陵洞天這麼多東西,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唐千珞怒喝道,「唐棠在哪裡,把他的腿給我打斷,關到思過崖上,百年之內,不准出來行走!」
「是。」
唐三連忙道。
「還有你,罰俸一年!」
唐千珞猶不解怒。
「是。」
唐三低頭道,「對了,家主,家裡的魂燈,十一的那盞,熄滅了……」
唐三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隱瞞。
這種消息要是隱瞞下來,一旦唐千珞親自發現了,後果更加言重。
「什麼?」
唐千珞雙眼發黑,噗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仰面倒了下去。
他跟唐十一的感情倒是未必會有那麼深厚,但是接二連三的刺激,加上他本就在戰場上受了一些傷,此刻終於是受不了了。
「家主!」
唐三等人亂作一團,沖了上去。
……
唐千珞氣得吐血的事情,周恕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太過在意。
這才哪到哪?他跟唐千珞的帳,可有的慢慢算呢。
現在的周恕,正皺著眉頭,看著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元封帝。
「紀先生,情況如何?」
周恕開口問道。
現在表面上周恕已經死了,之前的事情也是告一段落了。
如今人族再次迎來了難得的喘息之機,這可是周恕用命換回來的。
各大洞天正在忙活著遷徙各國的百姓,大夏的人,也在陸續地搬進司馬洞天中。
只是元封帝,自從上次大戰以後,就一直沒有醒過來。
周恕已經給他服用了好幾次洗髓丹,但都是泥牛入海,沒有絲毫的效果。
他不懂醫術,對元封帝的情況有些束手無策,沒辦法,只能把紀陸天找了過來。
紀陸天這個人,來歷神秘,什麼都懂一些,醫術,自然也不例外。
紀陸天把手從元封帝的手腕上收回來,看了一眼周恕和他身邊的殷無憂。
「我們出去說。」
紀陸天輕聲道。
周恕拍了拍殷無憂的手背,「你在這裡看著陛下,我跟紀先生商量一下對策。」
殷無憂雙眼發紅,一臉擔憂地點點頭。
周恕和紀陸天走到外面,周恕開門見山地問道,「紀先生,情況是不是不好?」
「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
紀陸天搖頭說道,「元封帝動用大夏鎮國鼎,強行借用大夏數十王將士的力量,這股力量,完全超過了他的負擔範圍。」
「這就好像把一個湖泊里的水,全都塞進一個水桶之中,水桶肯定是要被撐壞的。」
「他經脈盡斷,神魂也已經支離破碎,現在不過是吊著最後一口氣——」
紀陸天有些惋惜地搖搖頭。
想想之前的戰場之上,元封帝斬殺妖王的風姿,是多麼的讓人佩服,誰能想到,那只是他臨死之前的綻放而已。
不過紀陸天也是有些佩服,元封帝動用大夏鎮國鼎的時候,怕是已經明白了會有這種結果,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用了。
不但用了,還拼死了一個妖王!
正是有這麼多前仆後繼,悍不畏死的人族在,才有希望在。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周恕皺眉道。
元封帝是他老丈人,就算去掉這層關係,他和元封帝的關係也不錯,當初在大夏的時候,元封帝對他還算不錯,他怎麼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元封帝死去。
「沒有辦法。」
紀陸天搖頭說道,「武者,畢竟也是肉體凡胎,除非修為到了洞天境巔峰,神魂凝練如一,就算脫離了肉體,也能繼續存在,但是元封帝的修為,遠遠不到那種境界。」
「修為不到那種境界,肉體就是離不開的存在,肉體毀了,人也就死了。莫說是元封帝了,就算是你我,肉身受了這種傷勢,也是有死無生。」
周恕眉頭緊皺,他沒有想到,連他的洗髓丹都沒有效果,元封帝是武道一品的修為,那破境丹,肯定也是沒用的。
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周恕思索道,「紀先生,洞天傳承萬年,會不會有辦法?」
「閻王難救必死之人。」
紀陸天搖頭道,「我沒有辦法,他們也必定沒有辦法。」
紀陸天十分自信。
周恕皺著眉頭,開口說道,「紀先生,我記得,當初大魏的魏武帝,因為掌握了半面輪迴鏡,所以他和他手下之人,都有死而復生的機會,如果我能找到輪迴鏡,那是不是就有機會救他了?」
當初魏武帝都屍骨無存了,還能死而復生,相比之下,元封帝這點傷勢,算什麼呢?
只可惜,在兩界大幕第一次撕裂的時候,周恕手上的輪迴鏡就自己飛走了,直到現在都沒有一點下落。
周恕看著紀陸天,他一直懷疑,輪迴鏡是被紀陸天給收走了。
紀陸天目光清澈,絲毫沒有迴避,他緩緩地開口道,「輪迴鏡,確實有不測之威,但它的死而復生,是有條件的。」
「我只能說,它未必能夠救得了元封帝。不過也不能說一點希望都沒有,最不濟,輪迴鏡可以留住他的神魂,只要神魂還在,日後未必沒有機會讓他復生。」
紀陸天繼續說道,「問題是,輪迴鏡在哪裡?」
「元封帝,怕是未必能撐到你尋回輪迴鏡。」
「輪迴鏡不在你手裡?」
周恕眉毛挑了挑,直接說道。
「不在。」
紀陸天沒有動怒,搖頭說道。
「輪迴鏡乃是當年妖祖的本命神兵,我知道你懷疑我,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輪迴鏡,並不在我的手裡。」
「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妖祖還活著,輪迴鏡,有可能已經回到了她的手裡。」
「妖祖還活著?她在哪裡?」
周恕追問道,只要知道輪迴鏡在哪裡,他就有把握去把輪迴鏡給找回來。
「不知道。」
紀陸天乾脆地說道。
「不知道?」
周恕皺眉。
「我又不是無所不知,不知道很奇怪嗎?」
紀陸天苦笑著搖搖頭,說道,「這個世上,我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不是紀某妄自菲薄,這個世界,我接觸不到的事情,還是有那麼一些的。」
「妖祖他們那個層次,更在我們之上,他們似乎還有另外一個戰場。」
紀陸天搖頭道,「那與我們無關,我只能說,元封帝現在已經死了九成,你如果問我的建議,那我的建議是,準備後事吧。」
「不行!」
一道聲音在周恕背後響起,卻是殷無憂沖了出來,「周恕,我求求你,救救我父皇!我求求你了。」
殷無憂滿臉淚水,一臉渴求地抓著周恕的手臂。
「別哭。」
周恕把殷無憂攬進懷裡,「你說的這是什麼傻話,陛下是我岳父,還用你求我嗎?能救,我肯定會救的!」
「你放心,有我在,陛下一定不會有事的。」
紀陸天張了張嘴,最後卻是發出一聲嘆息。
「紀先生,你不知道妖祖在哪裡,那你說,王玄一,會不會知道?」
周恕抬起頭,看向紀陸天,緩緩地開口道。
「王玄一?」
紀陸天有些愕然,「你見過王玄一?」
「你不用管我有沒有見過他,你告訴我,他有沒有可能知道妖祖在哪裡?如果是他,有沒有可能從妖祖手裡,把輪迴鏡拿回來?」
周恕沉聲道。
「如果真的是王玄一的話,他確實可能知道妖祖在哪裡。」
紀陸天看著周恕,沉吟片刻,開口說道,「王玄一的修為,和妖祖應該是在伯仲之間,他與妖祖交手,誰輸誰贏,我不知道。」
「不過輪迴鏡如果真在妖祖手上,他能拿回來的可能性並不是太大。」
「有可能就行。」
周恕沉聲道。
「可能性極小,輪迴鏡可是十八重天神兵,妖祖的修為不在王玄一之下,除非王玄一能有十八重天神兵,否則他未必是妖祖的對手。」
「十八重天神兵,自古至今,普天之下,也只有兩把而已。」
紀陸天搖搖頭,並不看好這個結果。
周恕面色不變。
「以前只有兩把,以後可就未必了。」
周恕沉聲道,「王玄一沒有十八重天神兵,那我可以讓他有。」
「紀先生你別忘了,我是鑄兵師!」
紀陸天啞然,搖頭道,「就算如此,那他和妖祖,也不過似乎半斤八兩。」
「再加上王夫人呢?兩個絕世強者,兩把十八重天神兵,妖祖要是借輪迴鏡還好,她要是不借,那就打到她借!」
周恕一臉殺氣地說道。
紀陸天苦笑,「既然你都已經想好了,那我還能說什麼呢?你若是真能找到王玄一,他又願意為你出手,那或許有一線可能,不過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元封帝可是撐不了太久,你沒有太多的時間。」
「我知道。」
周恕點點頭,「所以我要求紀先生你一件事情。」
「在我把輪迴鏡帶回來之前,保住他的命。」
周恕正色道,「我這裡有洗髓丹,雖然救不了陛下,但應該多少有一些作用。」
紀陸天接過周恕遞過來的洗髓丹,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可以,我答應你,我會儘量保住他的命,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
周恕說道。
「我之前說過的那件事情,我需要你的幫助。」
紀陸天正色道。
「天下無洞天境強者?」
「是!」
「可以!」
周恕沉默了一下,看了看懷裡的殷無憂,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