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個先人板板,哪個該死的把老子的名字給寫上去了!」
周恕要氣瘋了。
他都這麼低調了,還被人給發現了?
這群混蛋玩意,還寫一個立殺不待什麼意思?
要立刻殺了我?
周恕下意識地東張西望了一眼,好像周圍會突然冒出來一個此刻一般。
「還好,我周圍沒有隱藏的內奸。」
周恕心裡嘟囔了一句。
連孫公平的條目後面都有備註內奸,唯獨他這一條後面沒有。
不過想想也對,名單上那些天才,一個個都是出身不凡,從小就表現出來與眾不同,所以大魏早早地安插了密探在他們身邊。
自己以前只是個小小的鑄兵學徒,如今當上主事也沒幾天,對方可能還來不及在自己身邊安插密探。
「難怪那些黑衣人要追殺程勇呢,這名單要是落到大夏朝廷手裡,大魏的探子,可是要被徹底連根拔起了。」
這些密探,幾乎都是十年前安插到各個天才身邊的,如果被拔除了,想要重新安插,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孫公平啊孫公平,哥這次要救你一命了,吃你幾頓飯,你賺大了!」
周恕自言自語地嘟囔道。
按照這上面的記載,孫公平身邊有個奴僕,是大魏的密探,如果對方要下手的話,只怕孫公平不會有什麼防備。
「這名冊得想辦法還回去。」
周恕摸著下巴思索道,大魏這些混蛋密探,竟然想刺殺自己,那不收拾他們難道還留著過年?
周恕自己肯定是沒那個工夫和實力去收拾這麼多密探的,只能把這名冊送出去,讓大夏朝廷來解決了。
「不能光明正大的送,萬一被大魏的密探給盯上了,那多危險。」
周恕打了個哆嗦。
名冊首位的那個陸文霜,十五歲的三品宗師,都被人盯上了,他現在的實力,肯定遠遠不如對方。
現在只是暴露了鑄兵天賦就已經被大魏的密探盯上了,要是再暴露武道實力,對方豈不是會更重視自己?
周恕一點都不想被對方重視,他巴不得對方注意不到他呢。
「三品宗師都有可能被刺殺,看來我的實力還是不太夠啊,起碼得是一品才安全一點。」
周恕暗自想到。
看起來,他必須得加快自己鑄兵的進度了,虎賁刀帶來了龍象般若功,百鍊環首刀帶來了天刀刀法,斬馬刀還不知道會給自己帶來什麼。
「蒙大將軍不日就要出征,這次把虎賁刀交給他,應該會帶到前線陣地,殺敵機會比在虎賁軍多多了,百鍊環首刀和斬馬刀也是一樣。」
周恕心中盤算,他鑄造的兵器造成的擊殺越多,他得到的反饋越多,他現在在想,以後他親手鑄造出來的兵器,必須得交到那些戰鬥人員的手中。
像虎賁軍這種禁衛軍,殺敵機會不多,兵器給他們,浪費了。
鑄兵的事情,著急也著急不來,但是名冊的事情刻不容緩。
周恕再次看了一遍名冊,把上面的內容牢牢記在心裡,然後才把它捲起來。
想了想,周恕又換上那身帶血的衣服,把臉蒙住,只露出一雙眼睛,然後拉開窗戶,翻身跳了出去。
虎賁軍軍營,雖然已經是夜晚,但是這裡燈火通明。
所有的虎賁軍士兵,都是殺氣騰騰,不斷有快馬從軍營之中奔出,一道道軍令,從程萬里的大帳之中發出。
虎賁軍剛剛成立,第一個任務就折戟而回,這讓剛剛成為入品武者的程萬里如何能忍?
他把虎賁軍所有的力量都調動起來,根據神捕司的消息,四處捉拿內奸。
「將軍,我記得還有幾人……」
程勇看過名冊,雖然記得的內容不多,但只要他記得的,虎賁軍都已經派人前去。
「這幾個都是入品武者,虎賁軍對付不了。」
程萬里沉聲道,「神捕司已經派人前去,必要時候,斬妖和除魔二軍也會派人配合!」
「可惜,不知道前輩身在何處。」
程勇嘆息道,「前輩多次幫我們虎賁軍,肯定是我們大夏的前輩,要是能找到前輩,他肯定會把名冊還給我們的。」
程勇臉上全都是恭敬之意,他現在已經知道,當日他們走後,所有的黑衣人全都被前輩斬殺,一刀一個,乾脆利落。
這就相當於前輩幫他們報了仇。
這等大恩,程勇只想當面叩謝。
程萬里搖搖頭:「前輩高人心思,神龍見首不見尾,他或許並沒有太在意那份名冊。」
高品武者,什麼樣的性子都有,程萬里也不敢保證那個數次幫助虎賁軍的前輩到底是什麼性格。
「叮——」
兩人正說話間,忽然一道白光,穿破大帳,堪堪釘在程萬里身側的桌子上。
程萬里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大將軍的修養,果然令屬下高山仰止!」
程勇讚嘆道。
程萬里心中罵娘,鎮定個屁,老子是被嚇傻了好吧!
桌子上,一把短刀入木數寸,刀身還在微微震顫。
就是這把短刀,剛剛貼著程萬里的頭頂釘在了桌子上,整個過程,程萬里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也就是說,如果剛剛這把刀是對著他的要害而來,他也完全沒有機會躲避!
在自己的中軍大帳之內,自己的性命,竟然全在別人手中,程萬里心中那叫一個怒了,看來,虎賁軍的訓練還是不到位啊!
他倒是忘了,虎賁軍,乃至所有的護國軍,都是普通人組成的,高品武者,本來就不是他們對付的對象,那些人,是由斬妖和除魔二軍來對付的。
「什麼東西?」
程萬里還感覺手腳發麻,難以動彈,他衝著程勇冷哼道。
程勇連忙湊上去,只是看了一眼,便大喜。
「是前輩!」
程勇大叫著朝著營帳外走去。
「前輩,前輩請留步!」
程萬里臉色發黑,以前還覺得程勇這傢伙挺穩重的,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對他太仁慈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程萬里感覺身體的麻木稍微減輕了一些,伸手把那被短刀插在桌子上的東西拿了起來。
僅僅是看了一眼,程萬里立刻臉色大變。
「來人!」
「全營出動,本將軍要連夜進城!」
虎賁軍的大營在京城城外,如今城門已經關閉,但是程萬里等不到天明,他必須立刻進城,這東西,一刻不交到陛下手上,他就一刻不能安心。
看著虎賁軍的大營中一隊隊士兵魚躍而出,領頭的,赫然是程萬里和程勇。
周恕笑了笑,事了拂身去,不留功與名。
……
一覺醒來,周恕神清氣爽,先是鑄了一把斬馬刀提提精神,然後他才去吃了早飯。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去看了看張一北等人,順道鼓勵了他們一番。
一圈下來,已經是日上三竿。
重新回到零號工坊的時候,門口竟然站著一個意向不到的人。
「見過大司空。」
周恕拱手示意,「大司空怎麼有空來這裡了?早知道大司空要來,我就在這裡恭候了。」
自從上次之後,周恕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殷無憂了。
身為鑄兵司大司空,殷無憂要負責的事情,可不是工坊里的雞毛蒜皮小事,工坊主事,還沒有資格直接向她匯報工作。
鑄兵司大司空,是工坊主事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殷無憂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她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零號工坊。
她在打量零號工坊,周恕卻在打量她。
殷無憂今日穿了一身淡綠色的衣裙,長發簡單地束在身後,氣質飄飄若仙,站在那裡,就算不說話,也是一副漂亮的畫卷。
「我聽工部的工匠說,你這零號工坊,造價超過三千兩?」
殷無憂開口道,工坊的建造費用,鑄兵司只撥了一千兩白銀,也就是說,周恕超標了足足有兩千兩!
「大司空,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工坊建得好,鑄兵學徒的心情也能好許多,幹活的效率,自然也會高很多。」
周恕不慌不忙地道,「所以我覺得,這個錢,還是有必要花的。」
「而且這個錢是我自己出的,不用司里耗費,應該沒問題吧?」
「問題不大。」
殷無憂說道,她回過頭來,目光有神地看著周恕,上下打量了幾眼。
她的目光讓周恕有些不自在了,「大司空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早上洗臉了啊!」
殷無憂微不可查地撇撇嘴,然後開口道,「你現在已經是鑄兵司的工坊主事,不是那個鑄兵學徒,大小也算個有身份的人了。」
周恕:「……」
他一頭霧水,不知道殷無憂想說什麼。
「堂堂工坊主事,身邊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殷無憂虐待下屬。」
周恕更是懵了,小小的工坊主事,也配用堂堂二字?
肖宗水和李鴻遠那些人,好像也沒人服侍啊。
也不對,他們的工坊里,好像確實有雜役,難道大司空連這點小事也管,給自己分配雜役來了?
他心中疑惑,就聽到殷無憂繼續說道。
「海棠,從今天起,你就留在零號工坊,服侍周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