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
一道刀光,如龍飛九天,劃破天際。
黑衣人頭領眼中只剩下那一道白得耀眼的光芒。
「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喃喃自語,橫架在頭頂上的長刀,直接斷成了兩截,隨即,他的眉心處出現一道清晰的血痕,那血痕仿佛墨染宣紙一般,不斷氤氳開來。
然後他轟然倒地,死不瞑目。
「還真的是有點弱呢。」
周恕嘟囔了一句。
也就是黑衣人已經氣絕,要不然絕對能氣得吐血。
都被你殺了,你還要說我弱?
周恕把手上那把已經破損得不成樣子的虎賁刀扔在地上,又看了一眼滿地的屍體,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肺腑之中一陣翻騰。
從程勇等人離去,到現在只不過過了片刻時間,他們估計還沒跑到京城呢。
早知道這些黑衣人這麼弱,就不用讓他們先走了。
他們留下,也好打掃戰場不是?
不過話說回來,這戰場,也沒什麼好打掃的了。
虎賁軍留下的虎賁刀,現在已經沒有一把完好的了,剛剛在擊殺黑衣人的時候,周恕把所有完好的虎賁刀都用掉了。
一刀把黑衣人連人帶兵器劈死了確實是挺爽的,不過也挺費刀。
要是百鍊環首刀或者斬馬刀,就好了。
起碼不會這麼容易斷折。
周恕想了想,這些屍體,還是留著給虎賁軍處理吧,想來程勇他們回去以後,很快會帶人過來的。
反正這裡荒山野嶺的,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人來。
想到這裡,他便不願意多待了,邁開腳步,朝著京城狂奔而去。
雖然大戰了一場,但周恕沒有一點疲憊的感覺,反倒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這也難怪,那些黑衣人,連一個入品武者都沒有,弱得可憐,對周恕來說,也就是一刀一個的事。
而且,殺一個,還能給他帶來兩年修為的獎勵。
到最後,他非但沒有花費多少力氣,反倒是憑空增加了幾十年的修為,精神能不好嗎?
為了防止追上程勇等人,周恕特意繞了條路,先跑回零號工坊換了身衣服,然後又跑到京城醉仙樓。
難得孫公平那傢伙請客,周恕可不想放過機會。
就在周恕在醉仙樓點上了酒菜的時候,虎賁軍統領程萬里,和神捕司大統領馬鳳章,已經趕到了虎賁軍遇襲的地方。
「馬兄,我們來遲了。」
程萬里看著現場的慘狀,眼神中充滿了沉痛。
這遍地虎賁軍士兵的屍體,讓他的心在滴血。
這都是他的兒郎啊,他花費無數心血培養出來的兒郎啊。
真是該死!
「程將軍節哀。」馬鳳章嘆了口氣,開口道,「虎賁軍奉旨追索內奸,不曾想,會遭遇如此劫難。」
「沒有察覺到大夏竟然潛伏了如此勢力,是我神捕司的失職,此事過後,我會向陛下請罪。」
「這不是馬兄你的罪過,是敵人太狡猾!」程萬里咬牙切齒道,「誰能想到,他們在京城發動自殺式地襲擊,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他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難道只是為了襲殺虎賁軍?程將軍,恕我直言,虎賁軍,似乎並沒有這個價值吧。」
馬鳳章沉吟道。
「我有自知之明。」程萬里苦笑道,「虎賁軍還不值得敵人花費這麼大的代價來對付。」
對方在京城發起動亂,有不下十個入品高手都暴露了身份,如果說僅僅是為了對付虎賁軍,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虎賁軍剛剛成軍不久,一共也才數千人,在大夏軍隊中都排不上號。
無論從哪種角度來講,要對付虎賁軍,都不值得對方花費如此大的代價。
「回頭問問程勇他們,就知道為什麼了。」
「我現在倒是有些好奇,救了程勇的,是誰?」
程萬里的目光落在那些黑衣人的身上,就是這些人,讓他虎賁軍損失慘重,他恨不得再殺他們一次!
「程將軍,你來看看,這些黑衣人身上的傷口——」
馬鳳章指著那些黑衣人的屍體,開口說道。
「這——」
程萬里這個時候心情也平復下來,仔細看向那些傷口,片刻之後,他眼中閃過一抹思索之色。
「是那位前輩?」
程萬里沉聲道。
「從刀法刀意上來看,是的。」
馬鳳章點點頭。
「程將軍,看來你虎賁軍,與這位有緣啊。」
馬鳳章思索道,「他隱藏在京城,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馬鳳章身為神捕司的老大,有一尊他完全不了解的大神盤踞在京城之內,這讓他想想都有些心裡發毛。
程萬里卻是不以為意,「不管這位前輩有什麼目的,他對大夏,都沒有惡意。」
「先是幫我虎賁軍阻止了虎賁刀秘方外泄,這次又救了我虎賁軍的兄弟,他就是我虎賁軍的大恩人!」
「你還漏了一點。」
馬鳳章道,「他還助你成就了入品武者。」
程萬里點點頭,「這位前輩對我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要不是那位前輩留在刀窟中的刀痕,程萬里也無法感悟刀意突破為九品武者,這對他來說,恩同再造。
馬鳳章思索了片刻,還是不得要領。
從目前來看,那神秘高手兩次出手,都是幫了大夏,而且他留下的刀窟刀痕,對大夏底層武者有極大的好處,怎麼看,他對大夏都是充滿了善意。
不過馬鳳章心中還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想辦法查明這位神秘高手到底是誰。
他倒不是想對對方做什麼,而是身為神捕司老大,對京城中不可控的因素,他必須做到心中有數才能安心。
不提程萬里和馬鳳章如何善後,京城醉仙樓內,孫公平看著滿桌子的殘羹冷炙,目瞪口呆。
「這是你一個人吃的?」
孫公平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
「你不是說讓我隨便吃嗎?」
周恕聳了聳肩,說道,「這醉仙樓的酒菜,確實比我們工坊里強得多,我這一不小心,就多吃了點。」
「孫大神捕,你不會反悔了吧?」
「真要是反悔,也沒關係,大不了我自己結帳就是了,最多以後我跟人說的時候……」
「放屁!本神捕說了請你吃飯,就是請你吃飯。」
孫公平瞪眼道,「我還能怕你吃不成?」
「吃,放開了吃!吃飽了沒?沒吃飽,再點!」
「真的?」
孫公平一怔,還吃?
「那我就再點一點。」
不等孫公平說話,周恕已經把小二叫了過來,又點了五六道大菜,那些菜,唯一的特點就是夠硬,夠貴!
孫公平心裡直淌血,他娘的,老馬該不會不給報銷吧?
他要是敢不報銷,老子就不玩了!
孫公平憤憤不平地道,這醉仙樓酒菜死貴,就算是他,平時來吃一頓都覺得肉疼。
而且老周這個傢伙,真是不花自己的錢不心疼,這麼能吃的嗎?
盤子摞得都比他人高了好吧!
周恕可沒想那麼多,陡然增加了數十年的修為,力量暴漲的同時,他就感覺到餓。
餓得都眼冒金星了!
不敞開了吃,那還等什麼?
「對了,孫大神捕,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虎賁軍當街縱馬,是爆發戰爭了嗎?」
周恕明知故問道。
「沒事。」孫公平報復一般,也大吃大嚼起來,「就算爆發戰爭,也打不到京城來,蒙大將軍已經準備出征了。」
「之前只是幾個小跳蚤跳出來找茬而已,已經被摁死了。」孫公平大咧咧地說道,「敢在大夏京城鬧事,真是瞎了他們的狗眼,要不是我去的慢,我肯定先送他們上路!」
「是嗎?」
周恕若有所思,看來京城確實發生了點事情,然後才導致沒有人去支援程勇他們。
不過聽起來,應該沒有造成太大的後果,大夏朝廷的實力畢竟不弱。
「話說回來,老周,你們鑄兵司的生意估計要來了。」
孫公平嘿嘿一笑,說道,「我剛來過來的時候聽說,虎賁軍這次因禍得福,後面估計要擴軍了,到時候,對虎賁刀的需求肯定會大增的。」
周恕點點頭,就他看到的,程勇那些人手上的虎賁刀就全都損壞了,他們肯定還要採購一批虎賁刀的。
「老周,你這傢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兵器的事,到底怎麼說?」
孫公平繼續道,「這次的事情,可不光虎賁軍受到影響,我們神捕司,也得被陛下訓斥,按照我對老馬的了解,接下來神捕司肯定會有大動作!」
「你要是能幫神捕司研製一件獨有的兵器,那我敢保證,你一定會賺翻的!」
「我不是說了嗎?鑄兵這種事情,要講靈感的。」周恕無語道,「這不是我說研製就能研製出來的,我隨便鑄一把刀出來,你們敢用嗎?刀,要的不只是好看,裡面還有很多專業的東西,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沒本事的人才找藉口!」
孫公平鄙視道,「你不是號稱鑄兵天才嗎?這點小事都做不到!痛快點,你干還是不干!」
周恕一頭黑線,我什麼時候號稱鑄兵天才了?都是你再說好吧?求人辦事就是這種態度嗎?
「干,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周恕不爽地道,「這醉仙樓的酒菜我很喜歡,以後每天讓他們給我送一桌酒菜,你們神捕司付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