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十國演武以來，甚至在十國演武之前，周恕那趟大秦之旅開始，周恕就有一種失控的感覺。
無論十國大陸，還是妖界，都仿佛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推著向前走一般。
現在，一些人物陸續浮現出水面，讓周恕似乎看到一些幕後的隱秘。
被人當棋子的感覺，可是一點都不好。
周恕才不管那些人是出於什麼目的把他當棋子的，既然敢把他當棋子，那就不要怪他把棋盤給掀翻了。
「硃陵洞天已毀，丹山赤水天也只剩下碎片，妖獸祖庭、司馬洞天——」
周恕自言自語，「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洞天！」
石長生以前倒是說過，便是洞天之主，壽元也不是無限的，正常情況下，他那一代的洞天之主，應該已經壽元耗盡了才對。
不過既然石長生能通過以身合兵的方式活到現在，誰知道其他洞天之主有沒有類似的手段？
有一就有二，周恕可不相信，有妖獸祖庭和司馬洞天，就沒有其他洞天存在。
殷無憂信里提到過的鄭永泰、玉衡谷上空出現過的巨大手掌……
無論是妖界還是十國大陸，水面之下，或許都有一些他們之前不知道的高手隱藏。
「噗通——」
周恕正想著，忽然小玉兒拍了一下腦袋，想起來什麼，她小手在空中揮舞了一下，一道人影，憑空出現。
一個大漢從地上爬起來，一臉迷惑地四下張望。
周恕臉上閃過一抹驚訝，什麼情況？
小玉兒，帶了個活人回來？
之前送小玉兒過去十國大陸的時候，周恕不是沒有考慮過讓小玉兒帶人過去。
但是小玉兒雖然有洞天，但是當時她的洞天還不夠完善，沒法承載活物，活物進去，出來就變成死物了。
難不成，她過去這些日子，修為又提升了？
她的洞天，現在能裝活人了？
周恕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如果小玉兒可以帶人來往十國大陸和妖界，那代表的意義，可就絕對不一樣了。
一想到自己可以在妖界和十國大陸之間任意往來，周恕都有些激動了。
如果能做到這一點，他能夠做的事情，那可就太多了。
「小玉兒，你的洞天能帶活人了？」
周恕看向小玉兒，剛剛沒有注意到，現在仔細一看，他發現，小玉兒，還真是有了一些變化。
送小玉兒去十國大陸的時候，她還是個看起來一兩歲的小女娃，現在，她看起來像是有兩三歲大小了。
這裡面的差距不大，如果不是細看，還真不一定能看得出來。
她去到十國大陸，前後加起來也不到一月事件，竟然感覺像是長大了一歲，她長大的同時，修為也在提高？
雖然早就知道小玉兒不是一般的孩子，但看到這種現象，周恕心中還是覺得有些驚奇。
這樣一直下去，會不會哪一天，小玉兒突然變成一個大姑娘了？
「對啊，我的肚肚比以前更大了。」
小玉兒說道，「大花臉是個壞蛋，娘親說他會搗亂，所以讓我把他帶過來了。」
「妖神教教主孫闖？」
周恕想到殷無憂信中也提到了這個人，不過她只說了是小玉兒到了十國大陸以後收伏的，可沒說讓小玉兒把他給帶來了。
周恕轉念一想，周恕就明白了殷無憂讓小玉兒把這妖神教教主孫闖帶過來的原因了。
妖神教，是因為小玉兒的原因，才會不再搗亂。
如果小玉兒不在了，以妖神教的實力，大夏根本壓制不住他們。
把妖神教教主送到這裡來，妖神教便會有所顧忌，想來也不會再做什麼危害各國的事情了。
「這裡就是妖界嗎？」
妖神教教主孫闖，終於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他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
周恕看了他一眼，「你想見的妖神來了。」
妖不齊的身影，從兩界山下疾馳而來，山頂的動靜，還是驚動了他。
妖神教教主孫闖看向了妖不齊，下一刻，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妖神，這麼弱的嗎？
感覺他也只有武道一品的修為而已，和他孫闖差不多，這和他想像中的妖神，不太一樣啊。
「小玉兒，來，讓爹爹看看你的洞天現在有多大了。」
周恕暫時懶得搭理孫闖，他看著小玉兒，開口問道。
他剛剛忽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小玉兒長大的速度出乎意料，雖然她的洞天可以藏人了，但她一旦長大，兩界山這一個通道，她可未必能夠再來往了！
兩界山上這個空間通道，只有棋盤大小，一兩歲的小孩子能夠通行，八九歲的，可就不行了。
而且這個大小，是本體的大小，用神通變大變小，是沒有用的，否則周恕的八九玄功，也有法天象地神通，也能變大變小。
但是兩界山的空間通道，一開始就杜絕了這種可能，畢竟能夠變大變小的神通，也為數不少。
如果這樣的話，那還得趁著小玉兒沒有長大之前，抓緊和十國大陸互通有無！
片刻之後，周恕從小玉兒的洞天內出來，臉上還帶著思索之色。
小玉兒的洞天，確實是比之前大了數倍，而且裡面已經有了初步的生態系統，活人在裡面只要不待太長時間，問題應該都不會太大。
不過她的洞天，生態系統還不夠完善，如果進入的活人太多，生態系統肯定是無法承載的。
想讓小玉兒把十國聯軍帶回十國大陸，看起來是不可能的。
「你真的是妖神？」
一道聲音，把周恕從思索之中驚醒過來。
抬頭看時，只見那妖神教教主孫闖，正在和妖不齊隔著一丈，大眼瞪小眼。
臉帶花臉面具的孫闖，語氣充滿了懷疑。
妖不齊那叫一個氣啊，你這是什麼語氣？
雖然被人叫做妖神有點羞恥，但是你要是懷疑我，那我可就要跟你說道說道了。
「沒錯，本座正是妖神！」
妖不齊昂首道，「你能有今天，也是本座對你的恩賜。」
一人一妖的對話，讓周恕一頭黑線。
「一個妖神，一個教主，你們倆挺威風啊。」
周恕沒好氣地開口道，「想敘舊，回頭你們有的是時間。現在都聽我說。」
「你是什麼人？滾一邊呆著去！」
孫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他在妖神教唯吾獨尊慣了，最近雖然一直在小玉兒面前做小，但是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發現他一直以來信奉的妖神修為又和他差不多，他的心態就又有點飄了。
妖不齊張大嘴巴，看向了孫闖，這傢伙，膽子這麼大的嗎？
竟然敢和周王爺這麼說話。
讓他滾一邊去？
你牛！
「啪——」
孫闖正在想妖不齊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忽然感覺一股大力從右臉上傳來，他整個人，像是陀螺一般，原地轉了數十圈，然後啪嘰一聲，趴在地上。
孫闖一臉懵，發生了什麼事情？誰偷襲他？
「清醒了嗎？」
周恕淡然說道，「要是還沒清醒，我不介意再幫你清醒清醒。」
「咔嚓——」
小玉兒咬蘋果的聲音在幾人耳邊響起。
孫闖一個寒顫，他忽然反應過來，剛才自己初到妖界，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這個男人，好像在和那小魔頭說話。
那小魔頭好像喊他——爹？
自己怎麼就傻了呢！
孫闖恨不得給自己幾個耳光。
「醒了。」
他也是個能屈能伸的，從地上爬起來，低眉順眼地開口說道。
周恕看了他一眼，能建立一個堪比一國的妖神教勢力，這孫闖，也不是一般的角色啊。
堂堂武道一品，被自己抽了一記耳光，竟然能這麼快低頭，一點憤怒都沒有表現出來，別的不說，這城府，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您有什麼吩咐，請說。」
孫闖的姿態，擺的比周恕想像的還要低。
這讓妖不齊都有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異地相處，他自問自己都未必能夠做到這一點。
這孫子，挺不要臉啊。
「孫闖是吧。」
周恕看著孫闖，他也是有些佩服，這麼不要臉的人，他見過的人當中，孫闖能排第一，至於第二——
當屬妖不齊……
妖神和妖神教教主，都是不要臉的貨啊。
「正是小人，您就是鎮南王大人吧，聞名不如見面，大人真是丰神如玉，天上人物啊。」
周恕臉色一黑，「行了，別拍馬屁了。」
「聽說你背後有人支持，說說吧，你背後的人是誰？」
周恕開口說道。
妖神教的事情，殷無憂在信中也是提到了很多，尤其是那鄭永泰也提過，妖神教背後有地仙境的人物撐腰。
以前他在十國大陸的時候，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地仙境存在，現在一個兩個都跳出來了，周恕懷疑是有什麼事情把他們給吸引了出來，要不然，數百上千年都不見蹤影的地仙境，怎麼突然一個接一個都跳出來了呢？
「大人，如果是別的事情，您吩咐了，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孫闖苦著臉說道，「但是這件事，我真的是沒辦法告訴你啊。」
「我只知道那位大佬存在，但是他到底是誰，我是真不知道。」
孫闖的眼神十分真誠，看他的樣子，誰都不會懷疑他是在說謊。
妖神教教主，也是個演技派啊。
「什麼都不知道？」
周恕不置可否地問道。
「也不是。」
孫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我懷疑，他不是人！」
「不是人？」
「對，是妖獸！」
孫闖說道，「不瞞大人，小的我修煉的是妖獸的功法，所以對妖獸有種特殊的感覺，雖然那位大人從來沒有表現出來什麼，但是我能確定，他肯定是妖獸。」
十國大陸有一個地仙境的妖獸？還暗中操控了妖神教？
十國大陸，確實有妖獸不假，但是十國大陸的妖獸，實力完全沒有辦法和妖界相比。
十國大陸的妖獸，完全被人族碾壓，面對人族，他們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
比說地仙境了，據周恕所知，十國大陸上，一品妖獸都屈指可數。
「除了他是妖獸以外，還有什麼。」
周恕表情不變，看著孫闖，繼續問道。
孫闖眼神中露出思索之色，想了片刻，他才開口說道，「我接觸到的那位大人，好像也不是個能做主的，他背後，還有人。」
「繼續。」
周恕不置可否。
孫闖心中苦笑，這傳說中的鎮南王，不好對付啊。
「大魏的魏武帝大人你知道嗎？」
孫闖繼續說道，「我懷疑，大魏被妖獸滅國，跟那位大人有關！」
「哦？仔細說說。」
周恕好像來了興致。
「是這樣的，十國演武發生之前，我曾經在那位大人身邊見過魏武帝，之後便爆發了大魏京城天降妖獸的事情。」
「當時，魏武帝從那位大人手裡拿走了一件神兵，我雖然沒有聽到他們具體商議的是什麼，但是隱約聽他們提到了妖界什麼的。」
周恕若有所思，妖神教背後的勢力，和魏武帝產生過聯繫？
難不成，他們確實是潛伏在十國大陸的妖獸，想要借魏武帝之手，引妖界的妖獸進入十國大陸？
難道魏武帝那死而復生的手段，就是從妖神教背後的勢力那裡得到的？
這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對了，那位大人，我們妖神教的妖獸，其實都不聽我的，他們都是那位大人派來的，說是幫助我，其實我覺得是監視！」
「妖神教想要占領大魏，是你的主意還是那人的主意？」
周恕沉吟問道。
「是我的主意。」孫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位大人對我做什麼並沒有太多的要求，他只是讓我幫他找一樣東西，但是具體是什麼他又沒說，只說我見到了就知道了。」
孫闖也是有些疑惑，這是他一直以來最疑惑的地方。
「你見到了就知道？」
周恕打量著孫闖，這孫闖，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孫子，你是人妖？」
旁邊的妖不齊忽然開口道。
孫闖勃然大怒，他怕周恕，可不怕這個看起來修為還不如他的妖神，「你才是人妖呢，你全家都是人妖！我呸！什麼狗屁玩意妖神，欺騙老子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