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妖鏡鏡面仿佛水面一般泛起波瀾,水波平靜之後,鏡面內出現一頭渾身黝黑髮亮,四肢著地,揚天嘶吼的大狗。
「哈哈,瞧見沒,我天狗,貨真價實!」
妖王天狗哈哈大笑道。
周恕心裡翻了個白眼,一條狗,這麼驕傲的嗎?
我還是人呢,我驕傲了嗎?
「照我!」
眼見天狗證明了自己,敖妖王也是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
紀陸天點點頭,手臂轉向了敖妖王。
敖妖王挺了挺背脊,像是拍照一般,端正身姿,站到照妖鏡的籠罩之下。
照妖鏡鏡面再次起波,片刻之後,一條蛟龍,出現在照妖鏡之內。
看到這一幕,周恕心中再次吐槽。
一直以來都以為敖妖王是一條真龍,原來只是一條蛟龍?
這裡面的差距,可就有些大了。
「本妖王,也是真的。」
敖妖王有些傲然地說道。
眼見照妖鏡中的景象,妖王天狗也是鬆了口氣,他有些訕訕地衝著敖妖王拱拱手,「敖妖王,之前懷疑你,也是情非得已。」
「哼。」
敖妖王冷哼一聲,「我記得,你是誰爹來著?」
妖王天狗一怔,尷尬地想要找條地縫鑽進去。
「敖妖王你大人大量——」
妖王天狗弱弱地說道。
「我可不是人,我是妖獸。」
敖妖王冷哼道,「以後再跟你算帳!想當我敖妖王的老子,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紀先生,用照妖鏡,照他們兩個!」
敖妖王轉頭,抬手指著兩個妖王六耳,沉聲道。
妖王天狗很是默契地橫移兩步,和敖妖王形成犄角之勢,一身氣勢已然勃發,鎖定了妖王六耳。
「來吧!」
左邊的妖王六耳大喝道,「你死定了!我保證!我以大道發誓,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他指著另外一個妖王六耳,身上的殺氣,宛若實質。
「俺也一樣。」
右邊的妖王六耳,一臉淡定,開口說道。
紀陸天衝著妖文心使個眼色,讓她後退一段距離,這才舉起照妖鏡,衝著左邊的妖王六耳照了過去。
白光一閃而沒,照妖鏡的鏡面上浮現出一道影子,赫然是一頭抓耳撓腮、渾身土黃色毛髮的猴子!
「轟——」
一看清鏡中景象,三道沖天的氣勢,已經同時爆炸開來。
強烈的氣勢,將紀陸天像一片落葉一般沖得向後拋飛出去。
妖文心臉色大變,她沖天而起,將紀陸天抱進懷裡,一人一妖,朝著遠離戰場的方向飛了出去。
「哈哈——」
一個大笑之聲響起。
「你們這麼著急,就不怕這照妖鏡是假的嗎?」
這是妖王六耳的聲音。
「你死定了,我保證!」
同樣是妖王六耳的聲音大喝道。
「轟——」
幾道光芒撞擊在一起,強烈的爆炸聲將一個妖王六耳掀飛。
敖妖王和天狗妖王同時上前一步,滿臉大怒,毫不猶豫地施展出自己最強的神通。
「不陪你們玩了,爺爺去也!」
大笑聲中,一道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瞬息之間,已經是飛鳥投林一般,進入了玉衡谷之內。
三個妖王的攻擊同時落在了空處,轟隆一聲,山搖地動。
三個妖王同時色變,就在這時,玉衡谷內,忽然傳出一聲仿佛兵器出鞘一般的錚鳴之聲。
敖妖王、天狗妖王和六耳妖王臉色大變,他們沒有絲毫猶豫,身形爆退,一直退到百里之外,這才心有餘悸地停了下來。
三個妖王看著玉衡谷的方向,臉色十分難看。
「三位大人,敖妖王的麾下還在谷里……」
紀陸天的聲音,忽然在三個妖王的耳邊響起。
剛剛他們動手的時候,紀陸天和妖文心,就已經向外逃去,現在已經逃到了這裡。
「他們完蛋了。」
妖王天狗沉聲說道,「我們剛剛在谷口動手,已經驚動了裡面的存在。」
「玉衡谷內,到底存在了什麼?為什麼連各位大人都如此忌憚?」
妖文心忍不住開口道。
紀陸天也是好奇地看向三個妖王。
「知道太多對你們沒好處。」
妖王天狗冷哼一聲,說道,「照妖鏡拿來吧,這次的事情,我們都記住了,回頭少不了你們的好處,你們先走可以走了。」
「等等!」
紀陸天和妖文心還沒有轉身,就聽到妖王六耳叫住了他們。
「天狗,照妖鏡只有一面,憑什麼放在你手裡?」
妖王六耳說道,「剛剛那個混蛋雖然闖進了玉衡谷內,但誰知道他死沒死?萬一他活著出來了呢?他要是再變成別的妖獸,沒有照妖鏡,我怎麼分辨?」
「你的意思是,照妖鏡放在你這裡?」
天狗臉色一沉。
「我乃妖界第一妖王,這照妖鏡,還是放在我這裡最好!」
敖妖王突然開口道。
「憑什麼?」
天狗和六耳同時大聲道。
「就憑我是妖界第一妖王!」
敖妖王怒道,自從虎力之後,敖妖王覺得自己的威嚴得到了極大的挑釁,現在隨便一個妖王,就能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那又如何?大家都是妖王!」
六耳也是說道,「這照妖鏡,我要定了!」
他被人假冒了一次,現在想想都覺得無比憋屈,他可不希望這種事情再發生了,有照妖鏡,就沒有人能夠再冒充他了。
「你們想打架是不是?」
敖妖王大怒道,「真以為本妖王這麼好說話嗎?不讓你們見識見識本妖王的能耐,你們就不知道什麼是妖界的第一妖王!」
三個妖王眼見著又要打起來,紀陸天有些無奈地開口道,「三位大人請息怒。」
「照妖鏡,雖然現在只有一面,但是如果三位需要,我可以再為你們鑄造便是了。」
紀陸天繼續道。
「好,那你就幫天狗和六耳再鑄造兩面照妖鏡,這一面,給我。」
敖妖王毫不猶豫地說道。
「第一面是我的!」
「我的!」
天狗和六耳同時道。
三個妖王,又是彼此瞪了起來。
「三位,三位,請聽我一言!」
紀陸天一臉無語,開口說道。
「我覺得,此事沒有什麼好爭的。」
待三個妖王都朝著他看來以後,他才繼續說道,「既然三位都在擔心,還會有人假冒妖王,那不如這樣,這我鑄造出另外兩面照妖鏡之前,三位大人屈尊在寒舍等候一年半載,如何?」
三個妖王同時皺眉,現在玉衡谷很顯然是進不去了,甚至短時間以內,都未必能進。
紀陸天鑄造一面照妖鏡,最少需要六個月時間,他們如果想要人手一面,那還真得等上一年半載。
「一年,對妖王大人來說,不過是眨眼之間,到時候呢,你們也不用爭搶了,每個都有照妖鏡,豈不是不傷和氣?」
紀陸天繼續說道。
三個妖王彼此瞪了對方一眼,這好像也可以。
他們三個,其實也沒有真的動手的意思,畢竟大家都是妖王,真打起來,分出勝負也沒有那麼容易。
畢竟天狗和六耳,可不是虎力那種剛剛突破妖王的菜鳥。
就算是敖妖王能打敗他們兩個,也不是一時片刻就能做得到的。
而且一旦動手,那可就真的傷了和氣。
反正現在真假六耳的事情已經解決了,等上一年半載,對他們來說,好像確實沒那麼重要。
「就照你說的辦。」
敖妖王開口道,「之前是我提供的材料,這次,輪到你們兩個了!」
「還妖界第一妖王呢,真小氣!」妖王六耳低聲嘟囔了一句。
「你們說,能變化成妖獸的,是只有一個人族,還是有很多……」
妖王天狗忽然開口說道,制止了就要爆發的敖妖王。
「如果只有一個人族能夠做到,那問題不大,要是人族能夠變化的人多了,那對我們妖界,可是一場災難!」
妖王天狗臉上閃過一抹凝重。
「照妖鏡!」
三個妖王同時看向紀陸天,三面照妖鏡,還不夠!
能夠變化成妖獸的人族可不止一個,必須得有足夠多的照妖鏡,才能保證妖獸之中隱藏的人族全都被找出來!
這照妖鏡,最好每個妖獸都隨身攜帶一面,那人族想要假冒妖獸,可就徹底沒有機會了。
只不過,那樣的話,需要的照妖鏡,可就不是一面兩面的了。
「每個妖獸都隨身佩戴照妖鏡……」
紀陸天一下子就明白了三個妖王的意思,「那不可能,妖界的妖獸,何止億萬,別說我一個人不可能鑄造出如此多的照妖鏡,便是人族所有鑄兵師加起來,也不可能完成得了這個任務。」
「況且這照妖鏡,造價不菲,也不可能鑄造如此多。」
「在我看來,也不需要這麼多照妖鏡,只需要每個妖獸將領有一面,那他統領的軍中,應該就能避免有人族假冒的妖獸了。」
「這樣的話,需要的照妖鏡就沒有那麼多了。」
「不過,就算如此,我一個人,也是完不成這個任務的,那還需要各位妖王鼎力相助……」
……
周恕不知道紀陸天已經接過了他的接力棒,繼續開啟了忽悠妖獸的大業。
他沖入玉衡谷內,一下子就撞到了之前監視紀陸天的那十個大妖和上百個一品妖獸!
之前紀陸天鑄造成功照妖鏡之後,一個人先行出谷,而這些妖獸,留下收拾現場,結果還沒等他們出去,周恕就進來了!
「六耳大人?」
領頭的那個妖獸看著周恕,有些意外地道。
回應他的,是一道耀眼的光芒。
鳴鴻刀和繡春刀同時斬出。
刀芒直接把一個大妖從上到下劈成了兩半。
如此血腥的一幕,將所有妖獸都給驚呆了。
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刀光徹底籠罩在內。
砰砰響聲不絕於耳,片刻之後,一道人影穿著粗氣站在原地,周圍已經倒了一地的屍體。
十個大妖,上百個一品妖獸,片刻之間,已經盡數死在了周恕的手下!
在那些妖獸還誤以為他是妖王六耳的時候,周恕出其不意,加上他施展了神通橫掃千軍,摧枯拉朽地就把這些妖獸解決了。
他沒敢拖延,一來他不確定三個妖王會不會追進來,二來,等這些大妖回過神來再動手的話,他可就沒有那麼大的優勢了。
【你鑄造的鳴鴻刀擊殺成功,神通千變萬化+1】
……
【你鑄造的虎賁刀擊殺成功,五嶽真形觀想圖精進三分。】
……
一道道彈幕在眼前飄過,周恕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不斷提升,神識也是在不斷增強。
只不過施展神通橫掃千軍的後遺症帶來的陣陣虛弱,讓他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咬破舌尖,周恕儘量讓自己維持著清醒,他有些警惕地觀察著周圍。
過了這麼久,三個妖王沒有追進來,你說明自己賭對了,他們果然不敢輕易進入這玉衡谷!
三個妖王不敢追來是好事,但同樣說明,這玉衡谷內,可能有大危險!
這危險,到底是什麼?
周恕靠在一棵樹上,目光看向玉衡谷深處。
層林疊嶂,完全看不到玉衡谷內都有什麼,整片山谷,都好像一頭沉睡的猛虎一般,隱約給周恕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
「之前紀陸天在這裡鑄造了照妖鏡,他待了一年都沒事,只要我不往裡走,這裡應該暫時是安全的。」
周恕自我安慰地想著,他現在渾身虛弱,也沒有力氣往這玉衡谷深處去探索。
「石老!」
周恕沉吟了片刻,對著手腕上的乾坤鐲喚道,「有勞你替我護法一日,這個裡面的天材地寶,便當做報酬吧。」
周恕把另外一個乾坤鐲丟在地上,那裡面,是他從妖王虎力那裡搜刮來的鑄兵材料。
「嗡——」
長生劍從乾坤鐲鑽了出來,石長生的身影,隨即出現在劍身之上。
「好說,咱倆什麼關係,你還這麼客氣。」
石長生呵呵笑道,一邊說,長生劍一邊毫不客氣地吞噬起那乾坤鐲內的鑄兵材料。
片刻之後,周恕仿佛聽到長生劍發出一聲滿足的呻吟,這個時候,石長生好像才來得及環顧周圍。
「周小子你怎麼落到這種境地了?這裡是什麼地方,怎麼看著有些眼熟呢?」
石長生自言自語地嘟囔著,忽然,他猛地從劍身上跳了起來,「玉衡谷?他娘的,你怎麼跑到這鬼地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