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恕冷哼一聲，身上氣勢炸裂開來。
「轟——」
無形的勁氣四下宣洩，吹得妖不齊都連連倒退。
「周王爺，別衝動！」
妖不齊連忙大喊道，他嘴裡念叨幾句，那石頭上的沖天劍氣，倏忽收斂。
周恕也收回一身氣勢，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妖不齊。
「這兩界山能不能殺了我不好說，但我死之前，拉上你墊背，還是沒有一點問題的。」
「誤會，絕對是誤會！」
妖不齊連連說道，「周王爺，我也沒想到這破石頭會有反應，之前妖傲天大人過來的時候，它可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啊。」
「可能是周王爺你的實力太過強大，讓它感覺到了威脅，所以它才會有反應吧。」
妖不齊的解釋很是牽強，不管周恕信不信，反正他沒有再追究。
妖不齊也是偷偷鬆了口氣。
要說剛才他是想趁機幹掉周恕，那倒也不是，不過小小的試探之意，還是有的。
當然了，要是試探出來周恕擋不住這裡的劍氣，他會不會趁機幹掉周恕，那就不好說了。
妖不齊的這點小心思，周恕自然看得出來，不過對周恕來說，也無所謂。
他和妖不齊，名義上是合作，本質上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
兩人既不是朋友，也不是盟友，妖不齊想找機會幹掉他，也正常。
如果妖不齊沒有了利用價值，周恕也不介意順手收割了他的小命。
「高崇明我見過，他巔峰時期，確實有斬殺一般妖王的實力。」
周恕淡然說道，「他留下的這石碑，擋住一般妖王，還是沒有問題的。」
妖不齊看著周恕，心中驚疑不定。
他見過高崇明？
妖不齊一直懷疑這個叫高崇明的，是個人族，現在看來，還真是！
問題是，這種上古大能，他怎麼會見過？
難不成，他也是從上古時期活到現在的老怪物？
這個念頭一升起，妖不齊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是了，他就算不是從上古時期活到現在，那也肯定是哪個老怪物轉世投胎，要不然，他的實力怎麼會提升得如此迅速？」
妖不齊心中暗自道。
聽他這話的意思，那高崇明，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還好自己足夠謹慎，沒有和他成為真正的敵人。
不過他越強，對自己好像越有利，這樣一來，自己成為妖界聖子的可能，就會更大了。
妖不齊臉上露出笑容，衝著周恕說道，「周王爺果然見多識廣，我打聽過很久，都沒有搞清楚這高崇明是誰，沒想到周王爺竟然能認識他。」
「周王爺，不知道這高崇明，是何方神聖？」
妖不齊誠心地問道。
「他是上古人族強者，洞天境的大能。」
周恕隨口說道。
洞天境？妖不齊心中暗自警醒，這應該是人族對妖王境界的稱呼吧。
聽說如今的人族，連堪比大妖境界的強者都沒有，這周恕竟然連堪比妖王的境界都知道。
果然是哪個老怪物死而復生！
妖不齊愈發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測了。
「這麼說來，這兩界山，尋常妖王是真的無法擅闖了？」
妖不齊道。
「沒錯。」
周恕點頭道，「你的運氣不錯，竟然能得兩界山的認可，真不愧是有妖神之姿的妖獸啊。」
周恕感慨了一句，妖不齊臉色又是一黑。
怎麼感覺這個稱呼不像是什麼好詞呢？
妖神，明明聽著很厲害很霸氣，為什麼從周王爺嘴裡說出來，就感覺像是諷刺呢？
「妖神大人，你的信徒給你貢獻祭品的地方，在哪裡呢？」
周恕東張西望，隨口說道。
妖不齊心裡猛翻白眼，臉上卻是擠出一個笑容，「在山頂，周王爺請隨我來。」
「這兩界山上無法飛行，所以我們得步行上去。」
妖不齊雖然很想讓周恕再挨幾記劍劈，但是他不敢再試探了。
這姓周的看起來挺好說話，但他的脾氣可是暴躁的很，一言不合就會斬妖。
這一點妖不齊可是親眼看到過好多次了。
萬一他惱火了，直接一劍把自己給劈了，那豈不是死得冤枉？
「兩界山的範圍之內，如果強行飛天，會引來兩界山的攻擊。」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它這是什麼一個原理，那些大能，本事可不是我能夠揣測的。」
周恕不置可否，邁開步子，悠閒地走在登山的道路之上。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兩界山，也是一件兵器。
一件和鎮國鼎類似的兵器。
兵器有靈，所以才會主動攻擊人。
從這個表現來看，這兩界山，起碼也是一件先天神兵，只不過不知道它是不是洞天神兵。
妖不齊倒是天大的好運，竟然能得這一件神兵認主，這才是他可以隨意出入兩界山的原因。
兩界山高聳入雲，這裡又不可以飛行，以周恕和妖不齊的腳力，也是走了足足一個多時辰，這才攀到了山頂之上。
山頂之上，是一個方圓百丈的平台，似乎是被人用劍削平了一般。
偌大的平台上，最中央的位置，有一個方方正正的石頭。
那石頭，看起來有些像是周恕前世街頭公園裡的那種石頭棋盤一般，削得四四方方，光滑如玉。
「就是這裡。」
妖不齊指著那一方棋盤，開口說道，「這裡可以通道十國大陸，有時候我會從這裡扔一些用不著的東西下去，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送東西上來。」
「下去？」
周恕看了妖不齊一眼，難不成他是把妖界當成上界了？還扔下去！
妖界和十國大陸，本就是一體的好吧，哪有什麼上下之分。
周恕來到那棋盤面前，那棋盤一般的石頭，只有一尺見方，表面瑩白如玉。
周恕伸手觸碰了一下石頭表面。
妖不齊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不過周恕的手一觸即收，並沒有真的伸進去。
只見那石頭表面泛起一道道漣漪，好像變成了水面一般。
周恕釋放出一道神識，神識觸及到那石頭表面，然後就像陷入黑洞之中一般，瞬間失去了聯繫。
周恕看得有趣，他手腕一翻，掌心之中出現了一塊石頭。
隨手丟在那棋盤之上。
「噗通——」
一聲輕響，直接沒入那棋盤之內，像是掉入水中一般，瞬間消失不見。
這還真是有點像扔下去……
妖不齊看得有些無語，你這麼大一個大能，這樣幼不幼稚啊。
扔塊石頭下去，萬一被那邊的人給當成神物供奉起來，那多搞笑……
妖不齊不禁想到他第一次扔東西下去的時候，過了幾天，直接有大量的東西從這裡冒出來，裡面還夾雜著一封信。
妖不齊不知道人族有一種叫做青詞的東西，是人寫給天上神仙的東西，他那次收到的，就是青詞，那上面感謝他賜下的寶物，還敬稱他為神。
也是在那之後，他才有了時不時扔一些東西下去的興致。
畢竟別人稱為神，那感覺還是很爽的。
周恕看著那棋盤一樣的石頭，沉吟道，「妖神啊，你把它叫做什麼？」
妖不齊很想告訴周恕，別叫我妖神！雖然我也很想當妖神……
「我自己稱呼它做祭壇。」
妖不齊有些臉紅地小聲說道。
「呵呵——」
周恕發出一聲輕笑。
妖不齊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這簡直就沒臉見妖了。
「你還真把自己當成祭壇上的神了。」
周恕平淡地說了一句。
他竟然還給說了出來，諷刺妖獸要不要這麼賣力？
「妖神大人——」
周恕繼續說道。
「別喊我妖神！」
妖不齊終於忍不住說道，雖然這裡沒有外人，但這麼喊，也太羞恥了，自己一個小小的一品妖獸，憑啥當妖神？
「好吧，我是覺得你有妖神之姿。」
周恕聳聳肩，說道，「妖神啊，一般你扔東西下去，多久會有反饋？」
妖不齊拍了拍額頭，沒辦法，他是真拿周恕沒有辦法。
「不一定。」
妖不齊回答道，「快則一兩日，慢著七八日，有時候拖個十天半月也是有可能的。」
「這樣嗎？」
周恕沉吟道，從這時間上，很難判斷出來對面到底有沒有人守著。
按照之前的推測，對面就算有人，應該也是信奉妖神的偏激分子，他們和十國朝廷可不是一條心。
就算能和他們聯絡上，也沒用。
除非想個辦法，讓十國朝廷把對面這個據點給打下來……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如何能和十國朝廷取得聯繫……
「妖神，你的信徒，聽你的話嗎？」
周恕看向妖不齊，開口問道。
妖不齊一臉無語，「周王爺，你就別再調侃我了，我哪是什麼妖神啊，我這就是年少無知時候的玩鬧罷了。」
「我連對面是什麼人都沒有見過，他們怎麼會聽我的話呢？」
妖不齊是真沒想過操控對面的人族，一開始他單純是因為好玩，後來雖然也報著一些利益交換的態度和對面交換了一些東西，不過也談不上多麼重視這件事。
畢竟對面能夠提供給他的，也沒有多少好東西。
「如果說我們的合作達成，我的人駐紮到這兩界山內，你這個祭壇，我能不能用？」
周恕看著妖不齊問道。
「自然——是可以的。」
妖不齊眼神閃爍了一下，開口道，「不過周王爺，我醜話得說在前頭，這個通道傳遞東西的時候，會消耗大量靈氣。」
「明白。」
周恕點頭道，「消耗多少，我補給你就是了。」
「周王爺，不是我捨不得，而是我手下也養了很多妖獸，不得不精打細算……」
妖不齊有些尷尬地說道。
「不需要解釋，你我本來就是合作，自然不會讓你吃虧。」
周恕說道。
「多謝周王爺體諒。」
妖不齊拱手說道，他看了一眼那祭壇，有些戀戀不捨。
「放心，我只是借用，不會據為己有。」
周恕注意到他的動作，開口說道，「你既然得到了兩界山的認可，那除非殺了你，否則沒有人能奪走兩界山的，這祭壇也是兩界山的一部分，自然也是一樣的。」
妖不齊心中一冷，除非殺了我，否則沒有人能奪走，那也就是說，殺了我就能奪走了？
關鍵是，你他娘的就有殺了我的本事啊。
萬一你見財起意……
妖不齊感覺自己背後都被冷汗浸濕了。
他偷偷看了周恕一眼，還好，看起來周恕並沒有黑吃黑的打算。
他倒是忘了，在這兩界山上，一般的妖王，都未必能夠殺得了他。
就算他想到這一點，也不會有多少安全感，在妖不齊的心中，周恕就是個活了無數年的老怪物，他可能比妖王還要強大。
「周王爺，你準備什麼時候讓人族的大軍過來？」
妖不齊小心翼翼地說道，「雖然說我這裡一般的妖王也不敢擅闖，但是為了避免有什麼意外，還是不要讓人知道人族大軍藏在這裡比較好……」
「那是自然。」
周恕點頭道，「我已經安排了人與你對接，具體怎麼做，你們商量著來。」
「這點小事，就不需要我操心了。」
「妖神，我再跟你做個交易，你可有興趣？」
周恕看著妖不齊，目光忽然落在他肩頭的空空獸身上，開口道。
「再做個交易？」
妖不齊一臉疑惑。
「我以你的身份替你拿到妖界聖子的身份不難，但你的實力如果太弱，就算成了妖界聖子，也很容易就會露餡。」
「堂堂妖界聖子，起碼也得有大妖的修為才行吧。」
「我可以讓你突破至大妖境界，做為交易，我需要借它一用。」
周恕伸出手，指向妖不齊肩頭的空空獸。
妖不齊一愣，臉色微微一變，「周王爺，空空它沒有戰鬥力——」
空空獸可是他的寵獸，得來不易，乃是他身份的象徵，他可捨不得讓它去冒險。
「我知道，我也不需要它戰鬥。」
周恕說道，「我只是想讓它幫我送個信，空空獸既然也是妖獸，那定然也是有靈智的，它應該認人的吧。」
「讓它幫我給人送個信，做為交換，我幫你突破至大妖境界，這個交易，妖神你覺得如何？」
周恕看著妖不齊，淡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