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距離此地有多遠？」
周恕沉吟道。
「大概有三千里左右。」
尹承山說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周恕說道。
「王爺，妖不齊還在等我們的答覆，我怎麼回答他？」
「讓他再等等，我考慮考慮。」
周恕隨口說道。
他暫時還不著急做決定，他打算等張三回來以後，看看張三對妖不齊領地的調查再說。
尹承山應聲去了，又過了兩日，張三悄悄發出暗號，在山洞外數里的地方見到了周恕。
「王爺。」
張三恭恭敬敬，一絲不苟地行禮。
「妖傲天他們的目的地我跟過去了，最後他們上了一座山，那座山有特殊的力量隔開，我沒能上去。」
張三說著話，從乾坤鐲內摸出一張上面繪滿了黑色線條的白布。
「我把那附近的地形記了下來，王爺你可以參考一下。」
張三把自己對妖不齊領地的調查一一向周恕講述開來。
「那裡方圓百里，都是一品妖獸的領地，有妖獸大軍五十萬上下……」
張三的調查和尹承山所見的重點不同，他是從敵人的角度來進行暗中的調查。
關注的重點在於如果雙方敵對，十國聯軍，攻破那領地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種假想敵的視角，也讓他看到了尹承山沒有看到的一些東西。
周恕看著張三繪製的地形圖，也是陷入思索之中。
妖不齊領地內的妖獸大軍，數量遠在十國聯軍之上。
不過如今十國聯軍的一品高手不少，真打起來，妖不齊的軍隊，數量雖多，但也沒有太大威脅。
如果十國聯軍真的去他領地內躲藏，倒也不用擔心妖不齊會對他們動手。
不過這也只是表面的力量，妖不齊真想暗算十國大軍，能夠調用的力量，肯定比五十萬妖獸大軍更多。
這件事的重點，還在於尹承山所說的那一座山。
按照尹承山拓印回來的信息，那一座山好像是一座界碑，一座當年丹山赤水天弟子高崇明留下的界碑。
界分兩域，說的應該就是十國大陸和妖界。
而來人止步，妄入者死——
如果十國大陸和妖界已經被壁障徹底隔絕了，那他為什麼要留下這麼一句話？
既然留名是高崇明絕筆，那說明這些字是當年高崇明還活著的時候留下的。
那個時候的他，腦子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他留下這麼一句話，定然有他的道理。
除非是——
那座界山，橫跨兩界！
周恕腦海中甚至隱隱浮現出當年他動用大魏鎮國鼎修補兩界漏洞的時候，曾經驚鴻一瞥地看到過兩界壁障。
那將十國大陸和妖界隔開的壁障，像是一道大幕，那大幕之上，似乎當時確實好像看到了一道黑影，當時沒有細想，難不成，那便是這界山？
兩界屏障，和丹山赤水天有關？
那界山，難不成是丹山赤水天留的一道後門？
如果別人聽到這幾句話，或許不會有太多的聯想。
但是周恕這些年接觸到的隱秘不少，更是親身接觸過高崇明的執念，所以他把這些都串聯起來之後，越想越覺得這有可能。
他現在並不清楚上古大能把十國大陸和妖界分開到底是為了什麼，不過假設當初布置壁障大幕的大能有意留下一道門戶。
這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只要他們把門戶關好，那妖界的妖獸，和十國大陸的人族，便無法來往，但他們自己，確實可以隨意往來兩界。
「好像很合理。」
周恕自言自語地嘟囔道，「如果讓我來布置這兩界壁障大幕，我也會這麼做。」
「假如說那一座界山真的是一個門戶，那高崇明當年應該會布下絕強的手段，防止妖王通行。」
「否則的話，妖王只怕早就已經進入十國大陸了，一個妖王過去，只怕十國都難以抵擋。」
「這一點尹承山說得倒是也有一定的道理。從這個角度來看，妖王，確實上不去界山。」
「不過妖不齊既然掌握了界山的權限，那他，是不是可以通過界山，進入十國大陸？」
周恕眼睛微微亮了起來。
雖然看起來他在妖界混得風生水起，十幾個大妖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充當了他的礦工。
但周恕其實一直在想著，如何安全帶著十國聯軍回到十國大陸去。
妖界雖好，但終非吾鄉啊。
如果說那界山是兩界壁障的門戶，那他們回家，將不是問題啊。
想到這裡，周恕有些興奮了。
「傲天，妖不齊在哪裡，讓他來見我！」
周恕揚聲道。
「他就在外面等消息，我這就讓他進來。」
尹承山說著，腳步聲響起，片刻之後，妖不齊的聲音便在門口響起。
「妖慶大兄！」
妖不齊揚聲道。
周恕對妖不齊的慎重很是滿意，雖然說這附近已經被周恕清場，但這裡終歸是虎力妖王的領地，難保隔牆有耳。
妖不齊在門外通傳的時候能這般稱呼周恕，說明他還是很謹慎的。
「妖不齊，我且問你，你領地內的那一座山，是否可以通往十國大陸！」
周恕盯著妖不齊，沉聲問道。
他的目光直勾勾看著妖不齊的臉，想要確定妖不齊說的是不是真的。
「周王爺果然了得！」
妖不齊豎起大拇指，進了山洞之中，妖不齊就放心許多了，「你都沒有去過現場，就能看出來這一點，這可是比妖傲天大人強多了。」
旁邊的尹承山冷哼一聲，你誇人就誇人，貶低我幹什麼玩意兒？
我有跟王爺比較的資格嗎？
「果然如此？」
周恕眼睛大亮，沉聲說道。
「周王爺明鑑。」
妖不齊說道，「我那座山，確實與十國大陸相連，但是恐怕和你想得不太一樣。妖獸，或者說人，都是過不去的。」
不等周恕發問，妖不齊就繼續說道，「那裡與十國大陸相連的地方，只是一個狹窄的通道，最多可以送一些東西過去，但人和妖獸，都是過不去的。」
「我占據了那裡之後，曾經做過許多嘗試，那個通道，最多只能通過兩個拳頭大小的東西。」
妖不齊有些惋惜地說道。
「這樣嗎？」
周恕若有所思。
按照他的猜測，不應該是這樣的。
難道說這麼多年過去了，那裡發生了變化？
「那座山——」
周恕沉吟道。
「周王爺，其實我私底下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做兩界山。」
妖不齊小聲道，「不瞞周王爺你，那兩界山上的通道，經常會有人從對面送過來一些天材地寶。」
「做為交換，我也會給塞回去一些東西……」
周恕臉色有些發黑，這算什麼？
跨界貿易嗎？
妖不齊這個傢伙，還挺會玩的！
「王爺，這麼一說，我好像想起來十國大陸有個傳說。」尹承山沉吟著說道，「傳說曾有人與妖神進行交易，獲得了強大的修煉功法，從而變得無比強大……」
周恕看向妖不齊，感情十國大陸那些信奉妖神的偏激分子，信奉的是妖不齊？
妖不齊也是有些意外，他弱弱地說道，「我確實送過一些修煉功法出去……」
天地良心，他真沒想當妖神啊。
他就是覺得好玩而已……
「不知道通道對面是哪裡，如果能通過它和十國大陸取得聯繫，倒也不錯。」
周恕沉吟著說道。
「我也不知道。」
妖不齊說道，他都沒去過十國大陸，哪裡知道這些。
尹承山沉吟道，「王爺，那地方，只怕不在十國官府手中。」
信奉妖神的那些偏激分子，在十國大陸是過街老鼠，他們像是十國大陸的恐怖分子一般，到處搞破壞，十國官府，對他們可是除惡務盡。
很顯然，妖不齊命名為兩界山的那座山，通道對面，肯定是那些人的秘密總壇。
「這倒是有些麻煩了。」
周恕摸著下巴，如果他能回到十國大陸，剿滅這些偏激分子不難。
但是隔著兩界壁障大幕，他也是有些無能為力。
「妖不齊，我答應跟你合作了。」
周恕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
雖然現在看來，那兩界山的通道起不到什麼大作用，不過這也有可能是妖不齊沒有真正掌控兩界山的原因。
周恕覺得，高崇明和丹山赤水天不是傻子，他們不會無緣無故留一座兩界山在此。
這兩界山，肯定有它的作用。
只是不知道，疑似丹山赤水天傳人的紀陸天，知不知道這兩界山的存在。
「太好了。」
妖不齊低聲歡呼了一聲，「有周王爺相助，我何愁大事不成？」
「妖不齊，你既然當過妖神——」
周恕開口道。
「周王爺你就別嘲笑我了，」妖不齊苦笑道，「我哪是什麼妖神？那就是玩鬧罷了，我也不知道對面的人竟然會把我當成了妖神。」
周恕笑而不語，一品高手，在十國大陸上，已經是頂尖的強者，他們隨後透露點什麼，已經足以改變普通人的命運了。
「那不是重點，你既然當過妖獸，那就應該明白等價交換的原則，我希望你不要獅子大開口。」
周恕緩緩地說道。
「周王爺你放心，我妖不齊不是沒有分寸的妖。」
妖不齊笑著開口道，「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周王爺你幫我當上妖界的聖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到時候，周王爺你可以帶著你的人，駐紮到兩界山去，只要我不死，就保證沒有妖獸能找到你們！」
妖不齊信心十足。
「妖界聖子？」
周恕看著妖不齊，疑惑道。
「妖界聖子，是我們妖界的重點培養對象。」
妖不齊說道，「成為妖界聖子，不但可以享受至高無上的地位，更是可以得到整個妖界的傾力培養。」
「用你們人族的話來說，妖界聖子，便是妖界的太子。」
「妖界又沒有妖界之主，太子這個比喻，可是不太貼切。」
周恕隨口說道。
「我人言學得不好，周王爺見笑了。」
妖不齊訕訕地說道。
「這麼說吧，妖界聖子，日後就算不成妖王，只要不死，那也絕對會成為妖王之下第一妖。」
妖不齊說道，「妖慶——我是說真的妖慶，他娘，就曾經是妖界的聖女。」
「妖界聖子，百年一次，這一屆的聖子選拔，便在不遠，如果能成為妖界聖子，那我在妖界的地位便會大大提升，到時候，肯定能給周王爺你們更多的幫助。」
「百年一次，那妖界現在或者的聖子聖女也不少吧，好像含金量也沒多大吧。」
周恕隨口說道。
「含金量？」
妖不齊有些不理解。
周恕也沒有解釋的意思，「成為聖子，是不是就要橫壓同輩？」
「沒錯，以周王爺你的本事，我覺得完全不需要擔心，不過有一個妖獸，周王爺你需要注意一下，那就是妖無敵。」
「妖無敵？」
周恕感覺自己好像聽過這個名字，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
妖無敵，好像是妖慶的假想敵，在十國演武戰場的時候，妖慶曾以幫他挖礦為條件來學習天刀刀法，目的，就是能夠打敗妖無敵。
這倒是有些巧合了。
「我明白了。」
周恕點頭道，「等我把這裡的事情做完，我會用你的身份替你去參加那什麼聖子的選拔。」
「不過一個妖無敵罷了，直接拍死就是了。」
周恕毫不在意，以他如今的實力，除非妖王親自出手，否則都是白玩。
妖王會出手嗎？
顯然不可能的嘛。
妖不齊都說了，這聖子選拔，只是他們這一代的妖獸。
妖不齊這一代的妖獸，妖不齊和妖慶，就已經是其中出類拔萃之輩，也不過只是一品的修為。
一品妖獸，在周恕眼中，也就是強大一些的螞蟻罷了。
「多謝周王爺！」
妖不齊大喜道。
「你先回去，回頭我會讓人與你聯絡，我的人什麼時候去兩界山，到時候再說。」
「明白，我會恭候大駕。」
妖不齊正色道，「周王爺你拿著這個，到時候，只要讓人帶著這個來我的領地，我手下的妖獸就會明白，不會為難周王爺你派來的人。」
說話之間，妖不齊讓肩頭的空空獸吐出一件東西，接在手裡遞給了周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