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我這劍,也就斬過一品武者而已(第二更,求訂閱求月票)

  大夏使團所住的驛站之內,周恕再一次近距離接觸到了秦帝。

  秦帝親自駕臨,周恕身為使團正使,肯定是要出面的。

  「陛下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周恕拱手說道。

  「聽聞貴國的蒙大將軍也在使團之中,當年朕與蒙大將軍,也有過一面之緣,此來,也是想見見故人。」

  秦帝淡然說道。

  「抱歉。」

  周恕搖搖頭,「陛下來得不巧,大將軍傷重,剛剛服藥之後,已經睡下了。」

  蒙白此刻還在房間內鞏固修為,周恕當然不會讓秦帝去打擾他。

  「是嗎?」

  秦帝淡然道,「朕聽聞蒙大將軍傷重,特意將御醫一起帶了過去,讓他們給蒙大將軍診斷一下。」

  秦帝目光直視周恕,眼神充滿了壓迫性。

  周恕不躲不閃,直視秦帝的目光。

  他在觀察秦帝的情況。

  如果他之前的推測都是真的,大秦鎮國鼎出了問題,那秦帝的修為,應該也會受到影響才對。

  現在秦帝看起來,卻沒有絲毫的異樣。

  他身上的氣勢淵深似海,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獅子一般。

  盡在咫尺,便是周恕,也感覺到一種危險的感覺。

  這種感覺,比之前徐市帶給他的危險感覺更甚。

  「秦帝的好意,蒙某心領了。」

  周恕正準備開口說話,蒙白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扎扎的聲響當中,一輛輪椅,被人推了出來。

  蒙白坐在輪椅之上,面容蒼老,頭髮已經是花白一片。

  他氣息微弱,時不時還咳嗽兩聲,一副風燭殘年的樣子。

  看到蒙白的樣子,秦帝和徐市等人,全都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

  蒙白這個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武道一品。

  「蒙某的傷勢,已經無藥可救,就不必勞煩貴國的御醫了。」

  蒙白說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看那樣子,隨時可能斷氣。

  「來到來了,總要讓他們替大將軍診斷一下。」

  秦帝眼睛微微眯起,沉聲說道。

  不等蒙白同意或者拒絕,他一擺手,身後已經走出一個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徑直走到蒙白身前,就要伸手給蒙白把脈。

  忽然他眼前一黑,一道魁梧的身影,已經擋在了他和蒙白之間。

  「承良,退下。」

  蒙白輕喝道。

  那名叫承良的護衛,猶豫了一下,重新退回到蒙白的身後。

  蒙白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臂,說道,「既然秦帝盛情,那就有勞這位大人了。」

  那人伸出手指,按在蒙白的手腕上。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收回手掌。

  「老夫才疏學淺,蒙大將軍的傷勢,老夫無能為力。」

  他嘆息著搖搖頭,重新回到了秦帝的身後。

  「言重了。蒙某這傷勢,本就已經藥石無效。」

  蒙白苦笑道。

  秦帝臉色不變,開口道,「我大秦還有不少名醫,回頭朕讓他們都來為蒙大將軍診斷診斷。」

  「多謝陛下,不過不需要了。」

  蒙白搖頭道,「蒙某自己的情況,自己心裡有數,我這身體,已經撐不住了。」

  「既然陛下來了,那蒙某正好厚顏向陛下提個要求。」

  「人言落葉歸根,蒙某行將就木,也想死在故土之上,如今大夏使團的公務,也處理得差不多了,某想向陛下辭行,還望陛下准允。」

  「好說,朕會簽發國書,蒙大將軍先好好修養,朕就不多打擾了。」

  起身告辭,離開大夏使團之後,秦帝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附近,可還有我大秦的高手居住?」

  突破之人不是蒙白,那會是什麼人呢?

  「有兩個武道二品,只是不知道,突破之人,是不是他們兩個。」

  有大臣沉吟說道。

  「去查,朕就不相信,在朕的京城,還能突然冒出來一個武道二品的強者?」

  秦帝冷哼道。

  ……

  驛站之內,確定秦帝一行人已經走遠之後,蒙白的臉上,才露出一股輕鬆的神色。

  「大將軍你——」

  殷無憂、陸文霜等人,全都震驚地看著蒙白。

  蒙白已經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隨著他的動作,他的白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黑。

  而他臉上的皺紋,也仿佛被拉平了一般。

  他這個站起來的動作,不過是一秒鐘就完成了。

  一秒鐘之前,他還是個行將就木的重傷老頭。

  一秒鐘之後,他已經變成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帥氣大叔。

  「大將軍你真的痊癒了?」

  殷無憂眨著眼睛問道。

  「痊癒了,不但痊癒了,還因禍得福,成就了武道一品之境。」

  蒙白臉上的開心幾乎掩飾不住。

  被傷勢糾纏了數十年,一招解脫,便是蒙白,也難以掩飾心中的興奮之感。

  「大將軍你的傷是怎麼治好的?」

  殷無憂好奇問道。

  「大將軍你剛剛是怎麼瞞過大秦御醫的?」

  周恕插嘴問道。

  蒙白看了一眼周恕,明白了他的心理,笑著說道,「一點小手段而已,不值一提。」

  「公主殿下,我這次傷勢能夠痊癒,完全是因為運氣好。」

  蒙白繼續說道,「本來我是死馬當活馬醫,想要在臨死之前試著能不能突破,結果運氣好,竟然真讓我成功了。」

  「此事不多提。」

  蒙白沒有多談這方面的事情,而是岔開話題道,「剛剛雖然矇混過去了,但用不了多久,秦帝肯定還會起疑。」

  「我已經向秦帝辭行,如果沒有什麼意外,我們今日應該就能拿到國書。」

  他突破武道一品的動靜太大,秦帝之所以會來這裡,恐怕也是起了疑心。

  現在雖然矇混過去了,但肯定瞞不了多久。

  加上秦帝還在覬覦周恕的煉鐵手,如果他真的狠下心來,大夏使團,將會面臨滅頂之災!

  蒙白傷勢痊癒,而且突破到了武道一品,大夏使團並沒有大肆慶祝。

  甚至還可以隱瞞了消息。

  蒙白突破的動靜雖然大,但不是親眼所見的人,也懷疑不到他身上。

  現在使團之中,明確知道這個消息的,也不過只有七八個人而已。

  來大秦的時候,蒙白就一直深居淺出,他不露面,倒也沒多少人懷疑。

  如蒙白所料,剛剛午後,便有大秦的官員把國書送了過來。

  大夏使團眾人早就已經收拾妥當,一拿到國書,他們立刻便啟程離開。

  倒是大梁使團那裡,還沒有徵得秦帝的同意,沒有辦法和大夏使團一起離開。

  出城三十里,就在蒙白準備接管大夏使團護衛軍,全力返回大夏的時候。

  前方,忽然出現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

  大夏使團眾人的心臟,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侯爺,是大秦上將軍,王牧!」

  陳吉握緊了青龍偃月刀,在周恕身邊小聲道。

  「我知道。」

  周恕道。

  他曾經入夢王信,在夢中,沒少和他祖父王牧接觸。

  大秦上將軍王牧,在大秦的地位,與蒙白在大夏相當。

  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名將!

  周恕眉頭微微皺起,難道他和蒙白估計錯了?

  大秦竟然毫無顧忌地動用大軍來阻攔他們離開?

  如果那樣的話,秦帝為何還會簽發國書?

  現在連王牧都來親自擋道了,就算蒙白已經突破了武道一品,能不能離開,也還真是不好說呢。

  「稍安勿躁,我去看看,他想要做什麼。」

  周恕低聲道,策馬向前。

  殷無憂和陸文霜兩女連忙跟了上去,對面可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她們得防備著對方突然出手。

  「幽州候,王牧有禮了。」

  王牧看起來年約四十,國字臉,樣貌威嚴,頗有不怒自威的感覺。

  他人在馬上,微微拱手。

  「見過王大將軍。」

  周恕也是拱手道,「大將軍率軍攔住我等的去路,不知是何意思?」

  「王某是為送行而來。」

  王牧說道,他看了一眼使團中的馬車,揚聲道,「蒙兄,你我相交數十年,此次一別,或許永無再見之日,某特來送行,請兄賜見。」

  周恕眉頭一皺,他們還是懷疑了嗎?

  「王兄你這又是何苦呢?相見不如懷念,蒙某如今這個樣子,實在是有些丟臉啊。」

  蒙白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來。

  「蒙兄是不肯賜見了?」

  王牧說道。

  「王大將軍,沒有這麼送行的吧?」

  周恕忽然開口道,「我們大將軍身體不適,難道一定得出來見你才行?」

  「你這不像是送行,反倒像是來送終的吧?」

  「幽州候是在質問王某?」

  王牧看了一眼周恕,不冷不淡地說道,「聽聞幽州候鑄兵之術天下無雙,不知道,王某手中之劍,幽州候可否點評一二。」

  「鏗鏘——」

  一聲錚鳴,王牧腰間長劍,直接出鞘。

  「你敢!」

  兩聲嬌喝同時響起,殷無憂和陸文霜同時出手。

  「轟——」

  一聲巨響,兩女連人帶馬,連退數步。

  王牧只是輕描淡寫地把劍一橫。

  「王某要動手,你們攔不住我。」

  王牧開口道,「幽州候,你以為某此劍,如何?」

  他一劍擊退殷無憂和陸文霜兩人,並沒有繼續再出手,橫劍身前,似乎真的是想讓周恕點評他手裡的劍一般。

  周恕眼睛微微一眯,這王牧,還真是秦人的作風。

  口口聲聲來送行,一言不合就拔劍,這是送行嗎?

  不過話說回來,這王牧,手底下還真是硬。

  武道一品!

  大秦真不愧是十國最強的國家,他出使大秦才多長時間,武道一品就看到好幾個了。

  秦帝、徐市、加上這王牧。

  周恕在大夏那麼久,除了元封帝一個水貨,他就只見過殷常昊一個正兒八經的武道一品。

  「鏗鏘——」

  周恕背後,兵器出鞘的聲音連成一片。

  殷無憂和陸文霜被擊退,陳吉等人,全都拔出了兵器。

  王牧似笑非笑,他身後那些士兵,也是把手搭在了刀柄之上。

  場面一時間變得有些緊張。

  周恕眼睛微微眯起。

  「大將軍這把劍,一般。」

  周恕開口道,「配不上大將軍你的身份。」

  「是嗎?」

  王牧笑道,「我這把劍,可是天品兵器,它曾經在陣前斬過三品五人,二品一人。」

  「在幽州候眼裡,只算一般?」

  「我實話實說而已。」

  周恕聳聳肩,不為所動,「能殺人的,也不止有天品兵器。」

  「我這把巨闕劍,只是黃品而已。」

  周恕拍了拍背後的巨闕劍,開口道,「它的戰績不多,也就是斬斷過大魏國師蕭順之的手臂而已。」

  「還有,大司空,把你的承影劍給王大將軍看看。」

  殷無憂冷著臉,舉起了右手。

  陽光之下,用盡目力,隱約能看到一道影子。

  王牧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這承影劍,也只是一把黃品兵器而已。它比巨闕強點,殺死了大魏國師蕭順之。」

  王牧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手上的天品兵器,只殺過五個三品,一個二品。

  人家隨便拿出來兩把黃品兵器,結果不是斬斷了武道一品的手臂,就是直接殺過武道一品。

  說他的劍一般,那還是瞧得起他了!

  王牧到嘴邊的話,愣是說不出口了。

  用他這把劍找人換煉鐵手的修煉方法?

  這破玩意兒,也能拿得出手?

  王牧忽然覺得,這把跟了他十幾年,他一直視若珍寶的天品兵器,竟然顯得這麼得無助且弱小。

  他娘的,這都是什麼事!

  王牧心中暗罵,這可是天品兵器啊,在天品兵器譜上,都能排進前十的長劍,怎麼到了這小輩面前,感覺這麼不入流呢?

  「王大將軍,有什麼話,還是直說吧。」

  蒙白的輕笑之聲從馬車中傳來。

  「繞圈子,不是你擅長的事情。」

  「哼!」

  王牧冷哼一聲,「幽州候,我手上這把劍,名列天品兵器譜第九,我用它,加上我王家家傳劍法,換你的煉鐵手功法!」

  「我王家家傳劍法,乃是天下最強的劍法之一!」

  「最強?那也未必!」

  陸文霜不服氣地冷哼道。

  被王牧一劍擊退,她正不服氣呢,好容易找到插嘴的機會,她眼神之中充滿了戰意,盯著王牧,「若你我同階,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這話,便是你師尊,在王某面前,也不敢如此說。」

  王牧不冷不淡地說道。

  「劍一般,劍法,也未必有多好。」

  周恕搶先開口道,「王大將軍你覺得,我缺劍,還是缺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