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順之身形爆退數十丈,眼睛死死盯著殷無憂的右手。閱讀
他胸前滲出一抹紅色的血跡,但是他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一般。
「你是如何做到的?」
蕭順之冷冷地道。
殷無憂臉上閃過一抹遺憾,自己忍到現在才動用承影劍,本來想重創蕭順之,結果還是沒有成功啊。
蕭順之縱然跌境到了武道二品,但他的戰鬥經驗和武者直覺,都遠超一般的武道二品。
自己晉升時日尚短,不是蕭順之的對手,能堅持到現在,已經算是運氣好了。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殷無憂身體晃了一下,有些搖搖欲墜。
承影劍,雖然只是一把黃品兵器,單論威力,遠不及蕭順之手上的飲血狂刀。
但承影劍最大的特點不在於它的殺傷力,而在於它不可見!
肉眼不可見!
武者或許能通過直覺感覺到它的存在,但肉眼不可見,在戰鬥中,影響就太大了。
一把看不見的劍,還是掌握在同階高手手中,縱然是武道二品的強者,想要躲避,也沒有那麼容易。
蕭順之臉色難看,本來以為是一件手到擒來的小事,沒想到竟然一波三折。
首先他沒有想到殷無憂已經是武道二品,然後他也沒有料到,殷無憂的身法會這麼好,能和他纏鬥整整一天。
現在殷無憂手上有多了一把肉眼看不見的兵器,更是超出了他的意料。
肉眼看不見的兵器,這可真是聞所未聞!
「你以為,憑一把稀奇古怪的兵器,就能翻盤嗎?」
蕭順之冷冷地說道,「那你也太小瞧本座了!」
「無法活捉,那屍體,也一樣!」
他冷喝一聲,身上的氣勢再次爆發,周身散發出微弱的金色光芒,飲血狂刀猛地向前斬出。
明明隔著數十丈的距離,但蕭順之一刀斬出,飲血狂刀好像划過空間一般,瞬間出現在殷無憂的身前。
殷無憂瞳孔收縮,手臂一橫,承影劍擋在身前。
「轟——」
一聲巨響,殷無憂身形拋飛出去,落地之後連連倒退,俏臉更加蒼白,嘴角留下一道血線,沿著她雪白的脖子向下流淌。
殷無憂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手上的承影劍,只不過沒有看到。
雖然看不到,但是她能感覺到,硬擋了蕭順之一刀,承影劍已經有些不堪重負。
如果再來一次,它只怕要跟自己之前那把劍一般,直接斷掉了。
「斷了也好,免得落入蕭順之的手上。」
殷無憂心中道,她已經心存死志,就算死,也絕對不能活著落到蕭順之的手中。
她雖然捨不得承影劍,但與其她死了,劍被蕭順之拿走,倒不如她和承影劍一起走。
殷無憂手臂再次抬起,體內僅餘的一絲靈元注入承影劍內。
空中,一條條明亮的光線出現,勾勒出一個美輪美奐的輪廓,那是承影劍。
蕭順之眼神之中閃過一抹驚嘆,如此兵器,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這是大夏最新研製的兵器?是那周恕鑄造出來的?」
蕭順之沉聲問道。
如今周恕的名聲已經傳遍各國,蕭順之縱然不記得自己曾經死在周恕手上一次,但依舊知道這個名聲遠揚的大夏鑄兵天才。
殷無憂沒有說話,她表情堅毅無比,身上的氣勢顯得十分壯烈。
「噗嗤——」
劍氣破空,殷無憂人劍合一,似乎進入一種玄妙的狀態,一道耀眼之極的劍光,撞向了蕭順之。
蕭順之冷哼一聲,毫不猶豫地鼓動真元,一刀斬出。
「轟隆——」
一聲巨響,爆炸產生的衝擊波肉眼可見地擴散開來。
方圓數百丈的地面,仿佛被犁過一遍似的,泥土翻飛,草木全都化為烏有。
殷無憂的身體,像是風中的落葉一般,高高拋飛而起,顯得異常的柔弱。
她臉上露出一個苦笑,要死了嗎?
好不甘心啊!
我還沒有見到周恕成為鑄兵大匠。
我還沒有看到他在十國揚名。
我還沒有看到他跨過那一道天塹。
我還沒有看到他膝下兒女成群……
殷無憂眼神中的光芒漸漸暗淡下去,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轟——」
一道身影出現在遠方,以不可思議地速度靠近過來。
蕭順之瞳孔一縮,表情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他剛剛舉起手上的飲血狂刀,那一道人影已經衝到了近前。
正是一路全力趕來的周恕。
周恕雙腳一踏,身形飛起,將殷無憂接在懷裡,然後緩緩地落在地面之上。
殷無憂已經昏迷過去,口鼻間的呼吸變得十分微弱。
看著她慘白的小臉,周恕胸中的怒火已經無法遏制。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了蕭順之,眼中的殺意,宛若實質。
蕭順之心裡咯噔一聲,竟然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後退之後,他也反應過來,心中有些惱怒。
「你是誰!」
蕭順之冷喝道。
「蕭順之!」
周恕冷冷地開口,他緩緩地蹲下身子,小心地把殷無憂放在地上,然後伸手從她手上把承影劍拿了過來。
「等我一下。」
周恕柔聲道。
他重新站起身,看向蕭順之。
「蕭順之!」
周恕再次叫道,「第二次了!」
「死而復生是吧,那我就再殺你一次!」
周恕右腳一踏,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已經出現在蕭順之的身前。
「轟——」
蕭順之剛剛舉起飲血狂刀,就感覺胸口一股大力傳來,身體不由自主地飛了起來。
「噗——」
蕭順之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道身影,就已經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一隻腳在視野範圍之內出現,轟地一聲,踏在他的胸前。
一聲巨響,蕭順之從空中落下,直接在地面上砸出一個深達一尺的深坑。
蕭順之臉上又羞又怒,他奮力掙扎,但踩在他胸口的那一隻腳,仿佛一座大山一般,壓得他幾乎喘不上氣來。
「這就是你死而復生的代價嗎?武道二品?」
周恕一腳把蕭順之踩在腳下,也發現了異常。
上次他雖然殺了蕭順之,但也是經過一番苦戰的。
這段時日他的修為雖然略有增長,但並沒有增加太多,照理說應該沒有這麼容易打敗蕭順之才是。
但是一動手,這蕭順之連他一招都接不下,這分明不是武道一品的修為。
一瞬間,周恕腦海中就已經冒出一個念頭。
看來死而復生之後的蕭順之,修為比之前跌落了一個境界。
武道二品,對現在的周恕來說,完全沒有威脅。
更何況,蕭順之和殷無憂鬥了許久,一身靈元早就消耗得七七八八。
面對盛怒的周恕,被一招擊敗,一點都不奇怪。
「你到底是什麼人!」
蕭順之憤怒地嘶吼道,他掙扎不得,飲血狂刀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這是哪裡冒出來的高手?
大夏應該並沒有這麼一個高手啊。
「看來你果然不記得了。」
周恕冷冷地說道,之前他試探過沈約,就發現他們死而復生之後,似乎忘記了一些事情。
現在蕭順之不認識他,更加證明了這一點。
這,他就放心了。
「蕭順之,死了,就應該老老實實死,再跳出來蹦躂幹什麼?」
周恕冷冷地說道,提起手上的承影劍,對著蕭順之的咽喉就刺了下去。
蕭順之眼睛瞬間瞪得老大。
「等等——」
他咽喉被劍刺穿,聲音根本無法發出來。
他簡直要瘋了,就這麼下殺手了嗎?
難道不應該先談談條件嗎?
我都還沒求饒呢!
「噗嗤——」
周恕手一抖,蕭順之的腦袋已經被斬落下來。
周恕猶豫了一下,長劍再次刺出,一道劍氣爆發,直接將蕭順之的頭顱炸成了一團爛肉。
「看你這次還能不能復活!」
周恕冷哼道。
【你鑄造的承影劍擊殺成功……】
周恕眼前閃過一道彈幕,神兵圖譜浮現在眼前。
書頁翻到承影劍那一頁之後,升品條件後面的數字,已經從零變成了一。
神兵圖譜,再次認可了蕭順之的死亡。
只不過這一次周恕也不敢肯定,蕭順之就真的無法復活了。
他到現在都還不清楚,蕭順之和沈約死而復活到底是個什麼原理。
「哼,再復活,大不了我再殺一次!復活一次,殺你一次,復活兩次,我殺你兩次!我看你能復活多少次!」
周恕心中殺意堅決,他絕對不允許蕭順之這個傢伙活著!
周恕還沒來得及查看神兵圖譜這一次的反饋是什麼,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動靜。
陸文霜來了!
周恕看了一眼殷無憂,猶豫了一下,下一刻,他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周恕剛剛消失片刻,陸文霜的身影已經從天而降。
看到地上的殷無憂之後,陸文霜冰塊臉臉色微變。
她閃到殷無憂身邊,探手摸了摸她的鼻息,這才鬆了口氣。
沒有猶豫,陸文霜從懷裡摸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丹藥塞進殷無憂的嘴裡。
以她的身份,隨身帶著療傷丹藥一點都不奇怪,雖然效果比不上周恕的破境丹,但殷無憂這次的傷勢,比幽州那一次也輕了許多。
檢查過殷無憂的傷勢之後,陸文霜稍微放下心來。
這時候她才有心思去看遠處那一具無頭的屍體。
旁邊那一灘爛肉,應該就是腦袋,腦袋似乎是被劍氣炸碎的。
「驚天十八劍?」
陸文霜對劍意十分敏感,只是感知了一下,就覺得這劍意十分熟悉。
不正是周恕所用的驚天十八劍?
只不過這劍意,比之前和周恕切磋時候周恕的劍意相比,差距簡直是雲泥之別。
「是那個高手!」
陸文霜瞳孔微縮,腦海中似乎浮現出一個絕世劍客的背影。
傳說之中,那位神秘高手曾經斬斷過大魏國師的手臂,更是代師收徒,傳了周恕驚天十八劍。
沒想到他行蹤再現,直接斬殺了大魏國師蕭順之!
「這一次他用的什麼劍?」
陸文霜有些好奇。
她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那一把飲血狂刀。
飲血狂刀躺在翻開的泥土之中,哪有半點天品兵器的風采。
陸文霜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再理會它,不是陸文霜認不出來那是一把天品長刀。
而是她對劍以外的兵器,沒有絲毫的興趣。
天品兵器又怎麼了?
不是劍,陸大小姐看都懶得看一眼。
「奇怪,無憂的修為,怎麼能在蕭順之手下堅持這麼久呢?難道說那位神秘高手一開始就出現了?」
陸文霜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不過她沒有深想。
檢查了一下周圍,沒有發現其他的異常。
陸文霜回到殷無憂的身邊,把昏迷不醒的殷無憂背起來,然後朝著函谷關的方向走去。
原地只留下蕭順之無頭的屍體,和一片的狼藉。
還有那把直接被人無視的——飲血狂刀……
陸文霜背著殷無憂,走到回程一半的時候,迎面撞上了氣喘吁吁的周恕。
「總算找到你了。」
周恕喘著粗氣,開口道,「大司空沒事吧?」
他有些擔心地看向陸文霜背上的殷無憂。
「死不了。」
陸文霜輕描淡寫地道,「你一個人來的?」
她眉頭皺了皺,這山林之中隨時可能遇到強大的妖獸,他一個武道七品這麼跑來跑去,不是找死嗎?
「不是,我正好遇到了我師兄。」
周恕信口胡扯,「我師兄你知道吧,他告訴已經沒事了。」
「他在哪裡?」
陸文霜眼睛一亮,東張西望地找了起來。「能不能讓我見見他?」
陸文霜罕見地用略帶哀求的語氣說道。
「晚了,他已經走了,下次吧。」
周恕隨口道。
陸文霜眼神中閃過失望的神色,重新用冷冰冰的語氣道,「那就走吧,天快亮了!」
一夜之間往返數百里,縱然是對周恕和陸文霜這種修為來說,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他們回到函谷關前大營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大營門口,史松濤正站在那裡。
一見到周恕,他就忍不住開口道。
「侯爺!你鑄造的承影劍,登頂黃品兵器譜了!」
史松濤的神情十分複雜。
時至今日,他發現自己對周恕已經沒有了嫉妒。
水平差不多,才會嫉妒,如果水平差距太大,那就不會嫉妒了,只剩下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