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歸田，鑄兵和建築

  大夏多山，常安城周圍，也分布著零星的山脈。

  殷無憂指給周恕的地方，是位於常安城以北三十里的一座小山。

  這座小山只有兩百米高，不過占地面積倒是極廣，以小山為中心，三里範圍之內，全都是屬於他的地盤。

  周恕心中快速計算了一番，以他淺薄的計算能力，愣是沒算出來，這麼大的地方，相當於多少畝。

  「地方不大，也就一萬多畝地吧。」

  殷無憂輕描淡寫地說道，倒是解決了周恕心中的疑惑。

  一萬多畝地有多大呢，這麼說，周恕上輩子的華夏，最頂尖的兩個大學，一個占地七千畝，一個占地五千多畝，兩個加起來，也就一萬多畝吧。

  這比零號工坊，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在殷無憂嘴裡，這麼大的地方也就那樣，但對周恕來說，能擁有這麼大一塊地盤，簡直想都不敢想啊。

  你能想像，清華園和未名湖都歸自己所有嗎？

  「這麼大的地盤，都歸我了？」

  周恕很沒出息地咽了口唾沫。

  不是他沒見過世面，說實話，他現在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不過前世的一些習慣，還是深入骨髓地存在著，華夏人嘛，對土地都有深刻的情節。

  「可以這麼說。」

  殷無憂點點頭，說道。

  華夏閣，就是周恕的，只要他一天還在，這塊地，就是他的。

  華夏，華夏，繁華大夏嗎？

  殷無憂心中思索道。

  要不是當著殷無憂的面，現在周恕怕是已經笑出了豬叫聲。

  這麼大的地盤，隨便自己建，還不用自己掏錢，這不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嗎？

  大司空，你放心，給你的兵器，我一定好好鑄造，一定讓你成為最亮眼的女俠！

  要不然對不起你幫忙要來的這地盤！

  「這周圍都是陛下賜給我的田地，你要是覺得不夠用，我的地也可以給你用，反正我也沒有別的用處。」

  殷無憂沉吟了一下，開口道。

  「周圍的地都是大司空你的？這麼說，咱們這麼有緣，又能當鄰居了？」

  周恕下意識地道。

  殷無憂俏臉一紅，有緣嗎？

  嗯，確實是有緣！

  「對了，我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

  殷無憂有些想要逃離現場，忽然開口道。

  「還有？」

  周恕驚訝道，這驚喜，會不會太多了？

  他一時半會兒消化不了啊。

  「賞賜沒了。」

  殷無憂搖搖頭，說道，「是另外的事情。」

  「你還記不記得，之前陛下下過一道旨意，讓你以鑄兵學徒身份，參加大夏閱兵演武？」

  「記得啊，我現在是鑄兵師了，是不是不用參加了？」

  周恕說道。

  他對參加這些活動，沒有太大的興趣，反正他也不在乎大夏給的獎勵。

  他周侯爺，現在是缺那點東西的人嗎？

  比來比去的，有意思嗎？

  不是他周侯爺針對誰……

  「當然不是，你要參加，非但要參加，你還得贏！」

  殷無憂正色道。

  「為什麼？」

  周恕有些無奈地道，他真不想給多事啊，宅在鑄兵司快樂的鑄兵，順便收割神兵圖譜的反饋，才是他的追求。

  「沒有為什麼！我是大司空，我說了算！」

  殷無憂又恢復成那個雷厲風行的大司空，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突然間的變化，讓她整個人，反倒是充滿了特殊的魅力。

  周恕一時間看得有些發呆。

  在周恕的目光下，殷無憂的強硬堅持了不到三秒，就直接破功了。

  她帶著海棠落荒而逃，一邊走還一邊大聲道。

  「別以為你是侯爺了就不用聽我的了，華夏閣歸鑄兵司管，我是大司空，你也得聽我的，大閱兵，你一定要贏！」

  殷無憂人已經消失不見了，聲音還遠遠地傳來。

  聽她聲音中氣十足，想來傷勢差不多也痊癒了，武道二品的恢復力，果然比武道六品的渣渣強，孫公平那傢伙，現在都還沒有甦醒呢。

  殷無憂跑回公主府，俏臉還有些發燙。

  「糟啦，忘了跟他說閱兵需要注意的事情了。」

  殷無憂忽然驚呼道。

  海棠心裡瞧瞧翻了個白眼，自家公主殿下，以前多精明的一個人啊，現在怎麼感覺變得笨笨的呢？難道傷勢還沒復原？

  沒聽說五臟六腑受傷會影響頭腦啊。

  「海棠，回頭整理一下關於閱兵的資料，都給他送過去。」

  殷無憂吩咐道。

  「好的殿下，我回頭就去送。」海棠脆聲答應下來。

  ……

  大夏南境。

  一座軍營之內，大將軍蒙白全身甲冑，坐在一張書案後面。

  他面前不遠處，米子溫也是全甲而立。

  「老師，真的要這樣嗎？」

  米子溫沉聲道，「您人不在京城，將軍府出一兩個敗類，與您有什麼關係呢？再說了，陛下也沒有怪罪您的意思，何至於此？」

  他表情有些焦急，眼神中也有些擔憂。

  「並非只是因為此事。」

  蒙白搖搖頭，說道，「經此一役，十年之內，南蠻應該再無力南侵，再有戰事，你也能挑起大梁了。」

  「這些年，為師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我早就有解甲歸田的打算了，這一次，正好藉此機會向陛下請辭。」

  「為師，也想過幾年鄉野村夫的悠閒日子。」

  蒙白一臉灑脫。

  他和元封帝年齡相仿，但元封帝還是如三四十歲的中年，而他，已經是頭髮花白。

  蒙白曾經也是武道天才，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武道二品的強者，不過十年前，他受過重傷，一身修為盡數喪失。

  「老師——」

  米子溫哀聲道。

  他知道，老師的傷勢其實一直都沒好，而且喪失了修為，老師已經到了人生的暮年。

  「不必做小兒女態，為師這一生，也沒什麼遺憾。」

  蒙白笑著說道，到了他這種程度，還能有機會告老還鄉，已經是人生大幸。

  古往今來，多少君臣，到最後只是落得一個悽慘結局。

  至少，他和元封帝這一番君臣之情，善始善終。

  他也應該再為陛下做最後一件事了，他不放下兵權，便是陛下不在意，朝中眾臣，也是不會放心的。

  「可惜這位新晉的幽州侯，拒絕了為師。」

  蒙白苦笑著搖搖頭，「要不然，為師這最後幾年，調教個英才出來，也是一件樂事。」

  米子溫眼眶發紅，到了這個時候，老師果然還在惦記著師弟啊。

  只是師弟看來還在怪老師，他是怪老師不肯相認吧？

  他不知道，以老師的身份地位，真要是有後人，陛下如何能對他如此放心？

  陛下雖是仁君，但天家無情啊。

  米子溫嘆了口氣，老師對自己恩重如山，自己應該怎麼幫幫老師呢？

  「老師，您卸甲之後，有什麼打算？」

  米子溫開口道。

  「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蒙白笑著說道，「你老師我，還不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

  「老師，我不是那個意思。」

  米子溫連忙道，「我只是聽說，二弟他現在已經晉升了鑄兵師，而且得陛下恩賜，可以開閣，老師既然有意栽培他，何不再試一試？」

  「你有什麼建議？」

  蒙白不置可否地道。

  「老師您忘了，鑄兵司喜歡請一些軍中將領去當參謀，為他們設計兵器提供建議，二弟的華夏閣，肯定也是需要的，老師您對戰陣的理解，天下何人能比？」

  「您去華夏閣做個參謀，想來陛下也是樂見其成的，二弟，應該也不會拒絕。」

  蒙白若有所思。

  他關注周恕，並非米子溫想得那個原因，他是真的一心為大夏著想，覺得周恕是個人才，如果能培養出來，對大夏是一件好事。

  米子溫的話，讓他微微有些心動，他這輩子已經給了大夏，就算解甲歸田，也是為了大夏的穩定考慮。

  他一輩子勞心勞力，真要是無所事事，還真是會有些無聊，米子溫說的，也未嘗不是一個道路。

  鑄兵司的參謀，不掌兵權，自然威脅不到皇權，而這個，也能讓自己一生的殺伐經驗有所用處，順便的，還能為大夏培養一些人才……

  「待為師考慮考慮，你且去整頓人馬，準備班師回朝。」

  蒙白擺擺手，說道。

  ……

  幽州侯府，周恕看著地圖，痛並快樂著。

  一萬畝的土地，該怎麼建呢？

  他腦海中有無數想法，但真要落實出來，他卻又有些無力了。

  他上輩子又不是建築師，之前建造零號工坊，地方不大，他胡亂比劃著名建造也就罷了。

  現在這麼大的地方，再那麼胡鬧，豈不是浪費了這地盤？

  「建成什麼風格呢？江南園林？還是仙宮御苑？」

  周恕腦海中倒是有很多漂亮建築的影子，但他也不知道那些建築是如何建造出來的，能不能在這個世界呈現出來。

  「蓋房子，怎麼感覺比鑄兵還難呢？」

  周恕揉著眉心，有些頭疼。

  他是鑄兵師，對他來說，鑄兵遊刃有餘，但蓋房子，就是隔行如隔山了。

  「鑄兵？為什麼我不能用鑄兵的辦法，來建造華夏閣呢？」

  周恕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與此同時，他想起前世曾經看過的一個紀錄片。

  越是回想，周恕的眼睛越亮。

  「若是能讓武當金頂在這個世界重現——」

  周恕的心情忽然激動起來。

  按照武當金頂的方法來建造華夏閣，還有比這更好的主意嗎？

  所謂武當金頂，是前世地球上的武當山山頂的一座金殿，那金殿，是用銅鎏金仿木結構建造而成，周恕記得清清楚楚，那紀錄片所說，那個金殿，用了整整二十噸的精銅和三百多公斤的黃金！

  整座大殿，都是用鑄造成型的部件組裝而成。

  周恕是鑄兵師，鑄造部件雖然不是鑄造兵器，但原理大同小異，對他來說，不會是什麼大問題。

  問題是，怎麼把這金殿設計出來。

  周恕雖然記得它的外形，但真正的建造方法，紀錄片裡肯定不會介紹得那麼詳細，就算介紹了，他也未必記得住。

  「靠我自己，肯定是想不出來的，不過這個世界的建築水平也不差，或許工部的匠人，能有辦法也說不準。」

  「不過華夏閣如果要這麼來建造的話，那造價，可就直接突破天際了。」

  「也不知道朝廷能不能拿出來這麼多錢……」

  周恕對此有些懷疑，雖然殷無憂說讓他隨便建，一些都有朝廷買單。

  但這種官面的話，聽聽也就算了，真要當真，那他可是傻了。

  一萬多畝的地盤，真要是敞開了隨便建，他能把大夏國庫給掏空了！

  那樣的話，別說元封帝不會同意，大夏眾臣都能來把他吃了。

  「就算朝廷不出這個錢，我自掏腰包，也要把武當金頂給建出來！」

  周恕自言自語，不就是錢嗎？

  沒錢，他多鑄造幾件兵器就行了！

  華夏閣可是他的大本營，就算花再多錢，也值得！

  「除了武當金頂，懸空寺也能參考一二。」

  周恕感覺自己的思路徹底被打開了，懸空寺，是前世古代工匠根據道家「不聞雞鳴犬吠之聲」的要求建設而成，整座建築奇、懸、巧。

  不過華夏閣這座山，太矮了，建造懸空寺估計會有點困難，倒是得想想如何因地制宜。

  「還有電視劇里看過的蜀山……」

  周恕越想越興奮，華夏閣這塊地盤，現在就是一張畫布，隨便他塗抹。

  「山下竟然還有一個湖，這也可以設計一個景觀，以後大家鑄兵累了，可以去放鬆放鬆心情。」

  「咱這華夏閣，也不能太俗氣了，得有仙氣……」

  周恕心中暢想著。

  「去找工部的專業人士，得先把圖紙設計出來。」

  周恕起身把地圖捲起來拿在手裡，朝著外面走去。

  「至於鑄造部件，只要有圖紙，張一北他們那些人就能鑄造得出來，這反倒是最容易的了。」

  「對了，這山，好像還沒有名字呢。」

  周恕一邊朝著工部走，一邊心裡想著。

  「不知道這命名權在誰手裡，話說這整座山都歸華夏閣所有了，命名權，應該也歸我吧。」

  「給它起個什麼名字呢？」

  「蜀山？泰山？武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