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聽錯的話,你是在威脅我?」
周恕看著沈約,開口道,「你是不是沒有搞清楚狀況呢?」
「沒有搞清楚狀況的人,是你。閱讀��
沈約冷笑一聲,目光看向自己懷裡。
周恕眼神一動,伸手探向沈約懷裡。
然後,他摸到了一個海螺形狀的石頭。
「這是傳聲石。」沈約冷聲道,「傳聲石一雌一雄,相隔千里,也可傳聲。剛剛我們的話,已經通過這雌石,傳了出去。」
「我可以告訴你,雄石,在我大魏國師的手中。」沈約眼神中閃過一抹得色,隱藏得再深又如何?還不是被我抓到了把柄!
「只要我死了,你的秘密,明天就會傳遍常安城的大街小巷。到那時候,誰都知道,你周恕周爵爺,是一個武道三品之上的強者!」
「一個武道宗師,處心積慮地裝扮成鑄兵學徒,還以武道九品修為示人,你覺得,元封帝會不會懷疑你?大夏眾臣會不會懷疑你?」
「大夏龍雀刀和斬馬刀之流,也不是你研製的吧?你如此處心積慮地討好大夏,你覺得,他們會不會領情?」
沈約哪還有剛才的惶恐,也不再視死如歸,而是滿臉得意地看著周恕。
他一上來那般表現,只是為了爭取時間啟動傳聲石。
現在,他相信,周恕根本不敢殺他!
周恕神色平靜,並沒有那種被人戳穿秘密以後的惱羞成怒。
「你說得,倒也有些道理。」
周恕點點頭,說道。
這也是他一直都沒有表露修為的原因之一。
因為他無法解釋自己修為的來歷,天才,也是有限度的。
殷無憂是個天才,她三歲開始習武,又有朝廷不惜代價的資源供應,修煉到武道三品,依舊花了十幾年的時間。
號稱大夏第一武道天才的青州陸文霜,幾乎從出生開始,就受到了最頂尖的培養,這才能造就了十幾歲的武道宗師。
她們的武道之路,可以說是用無數的資源堆砌來的,這還得她們擁有萬年難遇的天資才行。
周恕有什麼?
三代都是最底層的鑄兵學徒,幾輩子人的積蓄都沒有一百兩銀子。
這樣的人,不到二十就有了武道三品之上的修為?
他的修為,是怎麼來的?
換了是誰,都會有所懷疑的。
如此高的修為,卻又甘心當一個鑄兵學徒,根本就是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
加上之前朱傳峰的事情,只怕元封帝第一時間就會懷疑,大夏龍雀刀那幾把刀,到底是周恕自己研製的,還是他通過武力從別人那裡奪來的?
要不然,他為什麼要隱藏修為。
誰會相信,周恕在短短數月時間內,就從一個普通的鑄兵學徒,擁有了絕世的修為?
不相信還好,真要是相信了,那更麻煩。
能讓一個普通人短短數月擁有絕世修為的東西,誰不動心?
這就是沈約如此自信的原因,他自信,周恕根本不想曝光自己的修為。
這就是周恕的把柄,由不得他不就範!
沈約甚至已經想到了,用這個秘密威脅周恕做大魏的密探,當他去殺了米子溫,甚至操控他,去刺殺元封帝!
「我確實不想讓我的秘密暴露。」
周恕繼續說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一把,比如說,你把蕭順之叫來,我們一起打劫公主府?」
沈約眯著眼,盯著周恕,想看他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周恕一臉坦然。
沈約冷哼道,「公主府豈是那麼容易打劫的?」
「姓周的,你如果不想讓你的秘密曝光,最好先放開我。」
「沈約,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情。」
周恕搖頭道,「我的秘密曝光了,我大不了離開大夏,以我的實力,這天下哪裡去不得?但是你不一樣,要是我的秘密被泄露了,你可就得死了。」
沈約一滯,他倒是忘了這一茬。
「哼,你固然可以一走了之,但你在大夏的圖謀,可就落空了!」
沈約絕對不相信,周恕如此作為,是為了遊戲風塵!
他定然是有重大的圖謀,才會如此潛藏在大夏。
「咱們就不用相互試探了。」
周恕搖搖頭,說道,「既然我們彼此都有把柄在對方手上,那簡單一些,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就一拍兩散!」
沈約眉頭緊皺,一拍兩散?
那他倒是可以一走了之,自己豈不是死定了?
「你想如何合作?」
沈約問道,不知不覺之間,主動權,竟然又回到了周恕的手中。
「你覺得,和我談合作,你夠資格?」
周恕冷笑道,「帶我去見蕭順之,我要和他談。」
周恕眼底深處閃過一抹隱晦的寒芒,武道一品是嗎?
他倒想試試,天下至尊的巨闕劍,斬不斬得了武道一品的至尊!
沈約不知道周恕心裡在想什麼,他皺眉思索片刻,開口道,「我大魏使團已經離開大夏,正在返途這種,國師,此刻距離常安已經有近千里之遙。」
「大魏使團走了,你自己留下使壞?」
周恕看著沈約道。
沈約冷笑一聲,這個時候,他也沒有什麼隱瞞地必要了。
「米子溫殺我大哥,不殺他,我如何會走?本來我想著先殺了你收回點利息——」
沒想到陰溝裡翻船了!
沈約心道。
「米子溫殺了你大哥?」
周恕心頭微微一動,「你爹是大魏的兵部尚書?」
沈約沒說話,不過看他那高傲的樣子,顯然是默認了。
「出身名門啊。」周恕隨口道,「米子溫殺了你大哥,那不是幫了你嗎?他以後就不能和你爭奪繼承權了。」
沈約臉色一黑,「我是嫡長子!」
他大哥雖然為長,但是是庶出,要不然,也不至於被派來當臥底了。
庶出之子,是沒多大地位的。
不過就算是庶出,那也是他沈約的大哥,不能就這麼死了!
周恕對這些事情不太關心,他看著沈約道,「千里而已,趕得上。」
「叫上你的人,我們現在去追蕭順之。」
周恕說道,「別跟我說你追不上,要是那樣的話,咱們就一拍兩散算了。」
沈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為什麼事情沒有按照自己計劃的發展呢?
這姓周的,怎麼感覺有恃無恐的樣子呢?
思索片刻,沈約悲哀地發現,面對一個疑似武道宗師的高手,自己好像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
就算想要拼命,都沒有機會!
他怎麼也想不到,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和代價瞞過了大夏的城防,卻在一個人的面前,栽了跟頭!
等沈約把他的人都召集起來之後,周恕發現他們的人也不多,除了自己殺掉的兩個,也就剩下五個人而已。
這也是正常,畢竟在常安城內,他們也不可能有太多的人手。
況且在他們計劃里,男爵府除了周恕一個九品武者,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入品武者。
而他們來的七個人,修為從武道四品到武道八品不等,完全可以悄無聲息地控制了男爵府。
畢竟這新晉男爵府,是常安城內防禦力量最弱的一個爵爺府了。
既然已經在周恕面前暴露了身份,那沈約也沒有繼續隱瞞。
直接動用了他們的後路,離開常安城,沿著計劃的路線,快馬加鞭去追趕蕭順之。
沿途倒是讓周恕長了不少見識。
這已經被神捕司和虎賁軍掃蕩過的常安城,竟然還有不少大魏的密探隱藏。
這要怎麼說呢?
只能說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
周恕也問過沈約把他府上的傭人都怎麼了。
那些人,沈約倒是沒有全部殺掉,大部分都關在了柴房,只有幾個反抗激烈的被殺掉了。
周恕表面上沒有什麼反應,但心中對沈約這些人,已經起了必殺的心思。
這些人在大夏京城如此胡作妄為,是覺得大夏好欺負?
大夏好不好欺負他不知道,但他周恕,可不好欺負!
沈約留在常安復仇,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
他們特意安排了一些寶馬良駒在城外。
這些都是大魏最好的戰馬,日行千里,完全沒有問題。
周恕對快馬的速度倒也沒有太過驚奇,這裡連武者都有了,戰馬比上輩子強,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聽說這個世界還有妖獸呢,斬妖軍就是專門對付妖類的,只不過周恕目前還沒有見識過而已。
有沈約安排的快馬代步,周恕倒是正好可以養精蓄銳。
戰馬可以日行千里,那只是理論上最快的速度。
沈約的身份見不得光,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走官道,他們翻山越嶺,足足用了五天的時間,才看到了大魏使團的影子。
這個時候,大魏使團,都已經走得到了大魏和大夏接壤之處。
這五天時間,京城已經是亂套了。
時間回到周恕和沈約離開常安的第二天,大夏皇宮的御書房內,元封帝的臉色十分難看。
「你們告訴,這是第幾次了?」
元封帝像是瀕臨爆發的火山,原本收回幽并二州,是值得舉國歡慶的大喜事,但沒想到,他剛剛送走幽州軍和并州軍,回頭就遭了當頭一棒。
他面前,神捕司大統領馬鳳章,和護國軍中的一眾將領,都是低著頭,滿臉羞愧之色。
「一而再,再而三,那些別國的密探,在這常安城內隨意出入,如入無人之境,你們告訴我,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你們要是幹不了,那跟朕說,朕換人來干!」
元封帝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嘩啦一聲,那桌子粉身碎骨。
「微臣知罪!」
馬鳳章等人全都嚇了一跳,開口道。
「陛下,臣這就清點人馬,一定將周縣男救回來!」
一個護國軍的將領開口道。
「救回來?他剛被擄走的時候你幹什麼去了!」
元封帝大怒道,「常安的城門交給你,你就是這樣看的嗎?是不是哪一天,朕的腦袋被人摘走了,他們也能堂而皇之地走出城去?」
那將軍嚇得噤若寒蟬。
「我問你們,一個男爵,被人在自己府中劫走,誰幹的,怎麼辦到的,你們查清楚了沒有?」
元封帝喘著粗氣,怒聲道。
「陛下,是臣失職。」
馬鳳章心中嘆了口氣,不用說,這又是他的鍋。
上一次朱傳峰事件,周恕被挾持出京,神捕司就已經受到了掛落。
誰知道,這種事竟然又來一次!
這周恕,怎麼這麼招劫匪喜歡呢?
馬鳳章心裡想著,嘴上說道,「得到消息以後,臣已經立刻派人查訪,男爵府的下人沒有看到襲擊者的面目,不過臣在現場,發現了兩具屍體,其中一具的面目已經無法辨識,另外一具屍體是服毒而亡,應該是死士無疑。」
「廢話!」
元封帝怒道。
馬鳳章知道元封帝是在氣頭上,也不敢廢話,繼續說道,「臣查到了那死士的身份,是——」
「是什麼?」元封帝不耐煩地道。
「是大將軍府的人。」
馬鳳章小聲說道。
「大將軍府的人?」
元封帝一愣,旋即沉聲道,「這不可能!」
馬鳳章抿著嘴唇,他也不願意相信,但事實如此。
「千真萬確。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臣不敢亂講。」
大將軍蒙白,是大夏當之無愧地軍神,他戰功赫赫,甚至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大夏的今天。
最重要的是,蒙大將軍和元封帝自幼一塊成長,他對元封帝忠心耿耿,根本不可能背叛。
「大將軍絕對不會背叛朕!」
元封帝冷冷地說道,「一定是他府上被密探滲入了!」
這,可能嗎?
馬鳳章不知道。
大將軍是何等人?
堂堂大夏軍神的府上,有密探潛伏?
這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若是連這都發現不了,他還是大夏軍神嗎?
可要說大將軍知道,也不太可能。
大將軍還在南境的戰場上,他為何會對付周恕?
以大將軍的身份,真要是對付周恕的話,會留下如此把柄?
「馬鳳章,此事你親自來查!」
元封帝冷冷地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務必要查出來,到底是誰劫持了周恕!而且我要你不惜一切代價,將周恕救回來!」
「臣,領命。」
馬鳳章無奈地道,「陛下,公主殿下,還有威遠侯的小侯爺,出京去追查周恕的行蹤,臣要不要——」
元封帝臉色一黑,「他們你不用管,你查你的案,救你的人!」
「是!」
馬鳳章低頭道,不敢多待,告退之後,立馬離開皇宮,開始了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