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點點頭，放下肘子擦了擦手，端起碗慢悠悠地喝湯。
吃飽喝足，去冰箱裡拿了一盒冰激凌，她就在客廳裡邊吃冰淇淋，邊看電視，十分愜意。
而留在餐桌上的四個人，神情一個比一個複雜……
金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若有所思地低聲問道:「你們覺得瑟瑟這樣正常嗎？」
江星涵道:「老大她，正常地有點不太正常了。」
慕千顏清冷的目光看了看老大，又偏頭看向老茅……
茅戰霆端著一杯紅酒，深邃冷淡的俊臉上卻看不出明顯的情緒，但他心情似乎不差。
……
秦瑟宅在家裡三天，沒有出過門。
雖然沒有出門，但她的精神狀態卻異常的好，三餐照吃，零食也不耽誤。
飯後看一會兒電視，或者去後院陪狗玩一會兒。
至於那位厲先生，也沒有再出現過。
……
這天，早飯之後，秦瑟把金妍叫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瑟瑟，你找我有什麼事？」
秦瑟懶洋洋坐在臥室里的沙發上，單手撐著額，另一手則拍了拍自己身邊的那個位置，道:「請坐。」
對此，金妍不適當地扯了扯嘴角……
還請坐？瑟瑟居然跟她說請字？准沒好事！
不過，金妍倒也不見外，走過去一屁股便坐在了秦瑟身邊，「瑟瑟，你有話直說，跟我怎麼還客氣上了？」
秦瑟微笑，「阿妍，你是厲赫鳴母親的私人醫生，對吧？」
金妍微滯，然後點頭，「是。」
這是三天來，金妍第一次聽秦瑟提起厲赫鳴的名字……
她語氣十分平靜，就像提起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樣。
秦瑟對自己人向來不拐彎抹角，直言道:「星涵查不到厲家那位大夫人的活動軌跡，應該是有『人』幫她從中阻礙。所以，我需要你告訴我那位厲家大夫人的地址。」
金妍面色有些複雜……
瑟瑟沉澱了這三天，現在是要準備行動了麼？
「瑟瑟，作為一個職業醫生，保護病人的隱私是我的職業道德。」
「但實際上，我也並不知道她的地址。」
「厲赫鳴的母親阮夫人從來不會讓我上門去為她診治，只是定期會來我的家裡接受治療，有時也會把我約到一些公開場所去聊一下她的身體情況，比如咖啡廳或者餐廳之類的。」
秦瑟看著閨蜜金妍，並不懷疑她會欺騙自己，「那她在F國哪個城市？與你是同城嗎？」
金妍神色溢出幾分擔憂，沒有直接回答，「呃……瑟瑟，你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你找到阮夫人之後，準備怎麼做？我怕你會做傻事……」
秦瑟莞爾一笑，「傻事？怎麼，你怕我會當場殺了那個女人，為我母親報仇雪恨嗎？」
金妍默認。
她的確很害怕這種可能性！
到時候仇是報了，可瑟瑟也不會落得什麼好下場，勢必會被以故意殺人罪逮捕，判刑坐牢！
即便是瑟瑟神通廣大不會被逮到，那她也會成為一個逃犯……
冤冤相報何時了？
秦瑟理解閨蜜的擔憂，正色道:「你放心，我不會為了一個殺人犯，搭上我自己餘生。目前，我只是想先見見那個女人。」
既然瑟瑟這樣說了，代表她還是冷靜理智的。
金妍想了想，開口道:「據我所知，阮夫人似乎不會在固定的城市久留，她在F國各大城市都有住所，但是她約我見面最多的是F國的K城。」
秦瑟微微眯了眯眸，「她頻繁地約見你，是因為身體上有什麼頑疾？」
金妍道:「阮夫人身體上沒有什麼太嚴重的疾病，都是一些小毛病，主要問題是她經常會偏頭疼，每次頭疼嚴重時會找我做一些治療。平常她也很注重養生，所以就喜歡找我聊一下近期身體情況，早發現，早護理。。」
好人已經去世，兇手卻在養生！呵！
秦瑟若有所思，沉默兩秒，淡笑道:「嗯，我知道了。阿妍，謝謝你。」
金妍搖搖頭表示謝什麼謝，又語重心長道:「瑟瑟，答應我，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秦瑟莞爾，「放心，我說過，我不會為了一個殺人兇手搭上自己的餘生，那我豈不是就和殺人兇手就沒什麼分別了。我媽媽在天之靈，看到了也不會高興。」
「那就好。」金妍點點頭，又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嘴，「那厲先生他……」
秦瑟神色如常，「他怎麼了？」
金妍想說什麼，但看著秦瑟那無波無瀾的反應又說不出來了……
「沒什麼。對了瑟瑟，我剛才聽星涵說，今天有個非常盛大的慈善晚宴，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總覺得瑟瑟這幾天的沒反應是在故作堅強，他們幾個都怕她憋在心裡憋壞了，所以商量著的想辦法想帶瑟瑟出去散散心。
秦瑟挑了挑眉梢，似乎有點興趣，「好啊，有些宴會上的甜點還挺好吃的！」
金妍:「……」
不愧是瑟瑟，她的重點竟然是吃的！
秦瑟:「晚宴在幾點？」
金妍:「星涵說晚上八點。」
秦瑟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晚上陪你去！現在，我先睡個回籠覺！」
金妍一臉複雜地看著秦瑟，在她臉上真的看不出任何偽裝的破綻……
……
金妍出去之後，秦瑟拿出了手機，打給一個身在F國的舊友……
「銀羅，幫我找個人！在K城，重點去查一些養生俱樂部……」
星涵這邊的動靜已經被『那個男人』有預防了，她只有找別人去查，才能不被提防，突破線索。
……
晚上八點。
金妍看著一身運動休閒裝扮的秦瑟，扯了扯嘴角，「瑟瑟，你就穿這個陪我去晚宴啊？」
秦瑟不以為然，「穿這個怎麼了？你嫌棄我？」
金妍皺眉道:「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嫌棄你！我只是覺得你穿成這樣去晚宴，一定是全場最特別的，會比盛裝打扮更引人注目！」
秦瑟想了想，「嗯，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那我還是低調一點吧！」
於是乎，她轉身上樓換了一條簡單的藍色的連衣裙下來……
看著換好衣服下來的秦瑟，金妍怔了怔，而後便笑了，「好吧，是我錯了，我們家瑟瑟無論穿什麼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個！」
秦瑟蹙眉，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平平無奇的藍裙子，「這也會引人注目？」
金妍湊上去親熱地搭上了秦瑟的肩膀，「不是衣服的問題，是人的問題啦！瑟瑟你這麼靚，就算穿個破麻袋去都能艷壓群芳！」
秦瑟扯了扯嘴角，「不至於！行了，別吹我的彩虹屁了，出發吧！」
「走嘍！」
……
從別墅出來，秦瑟和金妍就看到了一輛軍用車牌的黑色豪車停在門口。
後排座的車窗降下，茅戰霆那張深邃冷淡的輪廓緩緩顯露出來，道:「瑟瑟上車。」
看到他，秦瑟嫌棄地蹙了蹙眉，「你幹嘛？」
茅戰霆笑了，「和你們去宴會。」
秦瑟道:「你不是最討厭那種宴會的嗎？」
茅戰霆道:「有你的地方，都是例外。」
秦瑟:「……」
金妍搓了搓胳膊，打了個冷顫，真肉麻！
還有，他可真是兩副面孔！
在瑟瑟面前一個樣，在其他人面前另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