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為難(4)
衢天辰留在了衢繼筞家,盯著抄衢繼筞的家,但他派了一個近身侍衛,負責保護簡時初,還有為簡時初跑腿。
畢竟,這裡是衢陽國,衢天辰的人脈,遠比簡時初要多。
他的近身侍衛,只要亮一亮太子府的牌子,醫院裡的人,就把他們奉為貴賓,派出最好的醫生、給出最好的病房。
印青身上實在太髒,醫生命護士先帶印青去洗澡。
印青的衣服被扒掉,他身上烙著奴隸印,一看就是奴隸。
如果是以往,醫生和護士肯定會把印青給扔出去。
可是此刻,因為太子府的那面令牌在,護士絲毫不敢大意,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將印青清洗乾淨,給他換上新的病號服,又把他帶到醫生面前。
醫生給他處理了身上的傷口,又上過藥,又看了內服的藥和補液的液體,最後說:「他身體的傷並不是很重,只不過是營養不~良,身體素質太差,需要補充營養,長時間靜心休養,才能漸漸康復。」
葉清瓷說了聲謝謝,醫生連連說不用客氣,然後恭敬的退了出去。
護士給印青輸上液體,也推著輸液車悄無聲息的離開。
屋子裡,只剩下印青、潛淵、簡時初、葉清瓷和蕭衛五個人。
潛淵走到簡時初和葉清瓷面前,屈膝又要跪,被早有準備的蕭衛一把扶住。
蕭衛攬住他的肩膀,笑嘻嘻說:「動不動就跪,你累不累?說過你多少次了,咱們家不興這規矩,只要不犯錯,有話站著說就行,你跪著不累,我看著都累。」
潛淵不敢像他似的在簡時初和葉清瓷眼前沒規矩,垂著頭,低聲說:「屬下是想請求少爺和少夫人,讓印青認主。」
印青身上還有衢計策家的家徽,從衢陽國法律上來講,他還是衢繼筞的奴隸。
葉清瓷微微皺眉,「不行。」
潛淵身體抖了下,心臟一下涼了,猛的抬頭,對葉清瓷說:「少夫人,我向您保證,印青他很好,很善良,很聽話,您和少爺收了他,他一定會對您和少爺忠心的,他現在年紀還小,確實、確實沒什麼用處,但是、但是我會教導他,他資質很好,等他長大之後,他一定可以成為很出色的護衛的!」
潛淵垂在身側的指尖,抖的厲害。
他以為,葉清瓷拒絕他,是因為印青沒用。
畢竟,簡家的保鏢,武力值都非常驚人,個頂個的都是高手。
印青身體弱,他們當奴隸的,每天勞作就累的七死八活,他根本就沒機會教導印青學武。
此刻的印青,的確是個一無是處的人,對簡家來說,就是個累贅,是個廢物。
簡家不肯要他,是情理之中的,可是,他還是不想放棄印青。
如果沒有簡家的庇護,就算印青身上的傷可以治好,也逃脫不了繼續被抓回去當奴隸的命運。
簡家那麼好,那麼幸福,他希望小小的印青,也能像他一樣,體味到這個世界的美好和溫情。
他想讓印青也知道,這世上不是只有污穢壓迫痛苦與骯髒,還有美食美景和美麗的人性。
聽了潛淵的話,葉清瓷笑了,「潛淵,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想要印青,我是說,他現在身體太弱,你所說的那種認主的儀式,我怕他承受不住,還是以後再說吧。」
雖然葉清瓷迄今為止,也沒看到過那種認主的儀式,但是通過她的腦補,她也已經猜了八九不離十。
印青身體弱成這樣,只剩下一口氣了,再弄一次那麼變~態認主儀式,他的小命怕是就保不住了。
聽葉清瓷這樣說,潛淵鬆了口氣。
可是令葉清瓷沒想到的是,一向聽話的潛淵,在這件事上,卻十分堅持。
他不顧蕭衛的阻攔,還是跪了下去,「少爺,少夫人,我問過大夫了,大夫說他能挨得住,少爺、少夫人,夜長夢多,我實在盼望印青也能成為少爺和少夫人的下屬,求少爺和少夫人成全我!」
他雙掌貼地,重重磕下頭去。
葉清瓷對他這屢教不改的毛病看的簡直頭疼,有些無奈的看玩笑,「潛淵,你就是不在乎你的額頭,你也好歹為你身上那身衣服想想,簡家保鏢的衣服,每一身都數以萬計,你這樣跪來跪去,人家的衣服都穿不壞,就你衣服早早就磨壞了。」
「……」潛淵有些囧,額頭貼著地面,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蕭衛走上前,將他從地上拽起來,彎腰給他拍拍膝蓋上實則並不存在的塵土,嘆息著說:「你說你站起來比我還高,怎麼動不動就跪?你這麼大一坨,跪在地上一下比人矮好幾頭,你不覺得彆扭嗎?」
潛淵低著頭,沒有說話。
對一個奴隸來說,基本是跪著長大的。
只要有主子在的場合,他們基本都是跪著服侍的,這是他們生存最基本的守則,他怎麼會覺得彆扭呢?
來了簡家之後,他才知道,在蕭衛他們的國家,只有犯錯的人才需要下跪。
他萬分感激命運,讓他有這重活一次的機會。
他以後也會更加努力,學習各種技能,像蕭衛他們一樣效忠簡家、守護簡家!
葉清瓷憐憫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印青,抓住簡時初的手,歪頭看簡時初:「簡時初,你說呢?」
簡時初沉吟了下,「就按潛淵做的作吧。」
葉清瓷遲疑:「行嗎?能受得住嗎?」
「能受得住!」潛淵急切說:「我問過大夫了,大夫說,印青受得住的!」
此刻潛淵恨不得印青立刻就能成為簡家的人。
這裡畢竟是衢陽國,簡家的勢力不在這裡,他怕萬一中間橫生枝節,他與印青又要天各一方。
只要印青身上烙印上簡家的家徽,印青就成了簡家的人,憑他新主子的脾氣,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會拋棄印青,他以後就能永遠和印青在一起,一輩子照顧印青了!
潛淵自從來了簡家,對他們一向恭順,這是他第一次明確的向他們表達他的願望和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