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以後我都這樣抱著你
「葉清瓷!葉清瓷!」聽到她的回應,簡時初狂喜,用最快的速度朝她衝過來。
風雨中,他看到她踉踉蹌蹌向他跑來的身影,心臟跳的似乎要從胸膛里蹦出去。
此時此刻,是他這輩子見到的最美的情景。
他衝到她近前,猛的將她抱進懷裡,死死抱住,恨不得將她勒進自己的身體裡。
「瓷瓷,瓷瓷,瓷瓷……」他低著頭,毫無章法的一下一下親吻她,「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了,再也不會了……」
「簡時初!簡時初……」用力回擁他,這一刻,葉清瓷真的相信了,他愛她,深愛她。
是真的喜歡,真的深愛,無關任何。
臉頰埋在他的肩頭,她任自己痛哭失聲,發泄著心中積壓許久的心酸和委屈。
過去二十年裡,所受的種種委屈,似乎都在這個擁抱中得到補償。
有生之年,能被一個男人,這樣傾心相待,她會把所有曾經受過的苦痛,當做遇到這個男人,所必須經受的歷練。
過去那麼倒霉,只是為了積攢所有的好運遇到你。
簡時初,我愛你!
在風雨中相擁了很久,簡時初才緩緩鬆開她,擦擦她臉上的雨水,低頭看她的腳下,「受傷了?」
「嗯,」葉清瓷的手臂依然依戀的抱著他,語氣中有種她自己也沒有察覺的委屈和撒嬌,「被人推了一把,腳腕崴傷了。」
「沒事,我在呢!」簡時初彎腰將她打橫抱進懷裡,「走,我帶你回家!」
「嗯!」葉清瓷摟著他的脖子,臉頰埋在他頸窩,重重點了點頭。
沒事,我在呢。
走,我帶你回家。
這是她這輩子,聽到的最動聽的字眼。
銀魅光之子,在雜亂的街道上穿行,歷時兩個多小時,終於抵達了簡家別墅。
地震已經停止,只剩輕微的餘震。
震感很弱,風雨卻依然還沒停止。
雨水像被從天際傾倒下來一樣,沒完沒了。
簡時初把渾身濕透的葉清瓷直接抱進浴室,放好了水,和她一起泡進水裡。
葉清瓷有些害羞,想拒絕。
可看他仰臉躺在她對面的浴缸邊緣,神情疲憊,臉頰蒼白,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簡時初在熱水中泡了一會兒,緊繃的神經才漸漸鬆弛下來,失而復得的心情,那樣強烈。
他把他的女人帶回來了。
以後,他會好好看著她,再不會讓她獨自面對這樣的危險。
有了她,丟了世界又如何?
葉清瓷昏昏沉沉閉著眼睛,手腳無力,指尖都不願動彈。
他把自己和葉清瓷都沖洗乾淨,用乾淨鬆軟的浴巾把葉清瓷裹著,送到床上。
葉清瓷臉埋在他的胸口,雙手環著他的脖頸,不願鬆開。
感受到她的依賴,簡時初通體舒泰,心花怒放,從未有過的滿足舒暢。
由著她摟著自己的脖子,與她面對面在她身邊躺下,抬手划過她粉嫩香軟的臉頰,「瓷瓷……」
「嗯?」葉清瓷應了一聲,渾身懶洋洋的,不願睜開眼睛。
「你還沒說過你愛我。」指尖在她粉嫩的臉頰上輕輕划過,聲音里有些委屈還有些不滿。
「嗯,」葉清瓷依然閉著眼,唇角卻彎起甜甜的弧,「我愛你。」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現出這樣自在毫不設防的模樣,有點驕縱,有點傲嬌女王的小模樣,簡時初卻渾不在意。
只覺得,這樣很好。
就這樣,很好很好。
他從她身上滾落,卻不捨得遠離。
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心癢的忍不住,又開始不安份,薄唇動來動去。
輕薄的睡衣領口被他用下巴拱開了,他看到她鎖骨下一道淺淺的、金色的星星印記,「這是什麼?紋身嗎?」
「不是,」葉清瓷依然沒有睜眼,懶聲回答:「是記,嬤嬤說,撿到我的時候就有,應該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
「好精緻,比我見過的所有的紋身都要漂亮。」簡時初憐惜的在那塊星星印記上輕輕親了下。
「我不喜歡紋身,」葉清瓷閉著眼睛說:「還好這塊印記很淺,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不然我也會不喜歡。」
「我喜歡,漂亮極了,」簡時初吻了又吻,抬眼看她的臉,「嬤嬤是從哪裡撿到的你?」
「和你弟弟一樣,從垃圾堆里,」葉清瓷終於睜開眼睛,握住他的手,「所以……我很臭。」
「胡說!」簡時初在她脖頸間嗅了一口,「你肯定是花仙子,我從沒聞過這麼好聞的味道,就是太淡了,怎麼聞都聞不夠,而且……我總覺得我以前聞過這樣的味道,只是,不管我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了。」葉清瓷笑了,「過猶不及,淡淡的剛好。」
「我知道,是你居心叵測,」簡時初在她頸窩咬了一口,「你故意讓香氣這麼淡,讓我聞不夠,我就想一直聞一直聞,一直聞一輩子。」
「真這樣,便好了。」葉清瓷輕笑著,與他十指相扣。
「自然是這樣的,我不是說過了,我會執你之手,白頭到老,」簡時初反手握住她的手,緊緊相扣,憐惜的吻她一下,輕輕摩挲她的臉頰,「瓷瓷,你小時候是不是過的很苦?」
「是啊,」葉清瓷輕笑,「我小的時候,孤兒院的條件不像現在這樣好,全靠嬤嬤一個人四處奔走,勉力支撐,我們經常餓肚子,生病了也沒錢治病,再後來,嬤嬤去世了,我們的處境就更加艱難,孤兒院裡的孩子有的被壞人偷走,有的得了重病,一個接一個的死去,我算運氣比較好的,因為長的還算漂亮,被葉家收養,離開了那裡,不然我肯定也早就死了。」
「如果你小的時候,我就遇到你,那該多好,」簡時初憐惜的吻她,「我一定好好護著你,不讓你受一點委屈。」
「現在這樣也很好,」葉清瓷微笑著看他,「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嬤嬤活著的時候,總對我們說,人要多記著好的事情,不好的事情就趕快忘記,才會過的快樂,雖然養父母對我不好,但我至少沒有像其他孩子那樣,被人販賣,或者悽慘的死掉,不管養父母怎樣對我,他們對我有養育之恩,這是永遠都不能改變的事實。」
聽她提到葉涵光和曾美茹,簡時初一下想到她被打的傷痕累累的脊背。
心臟猛的一抽,扳過她的身子,扯下她的睡衣,「我看看,後背上的傷好了沒。」
她皮膚很好,傷痕已經很淡了,幾乎看不出受過傷的痕跡。
簡時初的手指,在她脊背上一寸寸撫過,落在她後腰上的一塊傷疤,「這也是他們打的?」
「不是,」葉清瓷自己也回手摸了摸,「這是小時候,嬤嬤生病了,我們買不起好吃的,我偷偷去孤兒院附近山裡的河邊捕魚,結果被一夥壞人給抓住了,和我一起抓住的,還有一個女孩兒和一個大哥哥,他們抽了我們三個的血,說那個大哥哥的血型適合,要把那個大哥哥的肝臟挖去給別人用……」
簡時初皺眉,「你遇到買賣人體器官的壞人了?」
「嗯,」葉清瓷輕輕點頭,「大哥哥受了傷,一直昏迷著,我也假裝昏了過去,我聽到他們說,醫生來了,就要把大哥哥的肝臟挖出去,我覺得大哥哥很可憐,趁他們出去接醫生的時候,用藏在手裡的刀片,把綁在手上的繩子割斷,帶著大哥哥逃了出去,我太小了,大哥哥太重,我背不動他,拖著他在山裡走了一會兒,不小心從山坡上滾了下去,這裡被石頭扎到,留下了這道疤……」
葉清瓷握著他的手,將他的掌心按在後腰那塊疤上。
「後來呢?」簡時初凝神聽著,莫名有些緊張。
不知道為什麼,從葉清瓷口中講出來的這件事,他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就像他曾經親身經歷過,或者親眼見到過。
可是,偏偏的,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
「後來我暈過去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我怕大哥哥被他們找到,把大哥哥拖到山坡下一個很隱秘的山洞裡,把大哥哥藏好之後,我跑到山下護林員那裡求救,可等我帶著護林員爺爺再回到那個山洞裡的時候,大哥哥已經不見了……」葉清瓷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那個大哥哥是被人救走了,還是被那幫壞人找到了,那時我太小了,實在幫不到他什麼,我很擔心他,可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簡時初看著她,心中異樣的感覺更加強烈。
他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分明有什麼東西不對勁。
葉清瓷見他神情有些古怪,摸摸他的臉,「你怎麼了?」
「我小時候被綁架過……」腦海中分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可偏偏隱在一片濃霧之後,怎麼也看不清楚。
「我知道,你說過,」葉清瓷輕聲嘆息,「每年都有許許多多的孩子被綁架、被拐賣,我們兩個都是幸運的,逃了出來。」
「除了我對你說的那一次,我還被綁架過一次。」
「啊?」葉清瓷驚訝的輕呼了一聲,「你怎麼這麼倒霉?」
「遇到你就不倒霉了,」簡時初忽然將她緊緊抱進懷裡,「能像現在這樣抱著你,真好!」
「我也是……」葉清瓷埋頭在他懷中,反手抱住他。
遇到這樣一個男人,足以抵過以前遇到的所有災難與不如意。
簡時初的唇輕輕摩挲她的額發,呢喃:「以後我都這樣抱著你。」
「嗯,」葉清瓷抬眼看他,「你還沒說,你怎麼會那麼倒霉,被人綁架兩次?」
「第一次是爸爸的貼身保鏢背叛了爸爸,把我的行蹤出賣給了家裡的仇家,」簡時初說:「第二次是因為在第一次綁架中,摔壞了腦袋,影響了視力和記憶,回家之後的很長時間,我都看不清楚東西,腦袋時而清楚,時而糊塗,我心裡煩躁,甩開家裡的保鏢,一個人離家出走,剛好闖進一夥壞人手裡,後來……」
說到這裡,他忽然意識到什麼,停住不說。
葉清瓷追問:「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是欒清鳶救了他,並且在幾年之後,用救命之恩,逼他許下了將來娶她的承諾。
可這件事,他怎麼向葉清瓷開口?
「後來就得救了啊,還能怎樣?不過腦袋還是不好使,忘了很多東西,許多以前的事情都記不起來了,直到現在還偶爾頭痛,有時候眼睛還會突然看不到東西。」簡時初避開她的眼睛,將她抱進懷裡,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口,不讓她看到自己的神色。
「沒去醫院檢查嗎?」葉清瓷有些擔心,想抬眼看他,簡時初卻不肯,按著她的腦袋,不讓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