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恐怖的新人

  事情怎麼就這樣了呢?

  肖囂心裡,其實多少是有些懵逼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我明明一直都很有禮貌的啊,你看你桌上擺的酒水都打開了,我也沒打算找你要錢。

  可是你,一句話都不說就要走就算了,你跪下是怎麼個情況?

  是因為我某些地方做的不夠好嗎?

  肖囂其實在片刻的沉默里,對自己進行了深刻的檢討與自我反思。

  從自己見著這位異鄉人群體中的前輩開始,就一直對他抱有很大的友好與敬畏。

  誠然,自己畢竟是一個新人,為了防止自己被人欺負,多少自己也有那麼一點點的刻意表現,比如讓自己看起來很冷靜,避免曝露出自己內心其實很恐慌之類的事情……

  ……不過分吧?

  可如今,看這位黑帽人前輩的反應,自己今天的表現好像有點……

  ……過頭了?

  他微微繃緊了自己的臉,不動聲色,但三隻眼睛卻都團團聚集在了黑帽人的身周,仔細的觀察著他每一分肌肉的動向,雖然自己是新人,但肖囂可一直知道陰溝裡翻船的道理,所以這時候他提醒自己,需要認真的確定一下,這個人是真的慫了,還是麻痹自己,爆起出手。

  結果……

  他發現在被自己的五隻眼睛盯著時,這黑帽人瑟瑟發抖,臉色愈發的蒼白……

  ……臥槽,他怎麼看起來真的慫了?

  那能怎麼辦呢?

  看著對方那張冷汗狂流,虛弱哆嗦的臉,肖囂心裡飛快的閃過了幾個想法:

  把對方攙扶起來,告訴對方一切都是誤會?

  見好就收,冷著臉讓對方快點滾?

  還是順理成章……

  腦海里的思索別人不知道,肖囂在這一瞬,經歷了多少糾結別人也不知道,外表上看,肖囂只是在對方跪了下來之後,臉上便露出了澹澹的笑意,慢悠悠托起酒杯,淺飲了一口。

  搖頭輕嘆,道:「好啊,那就看你會說些什麼了……」

  ……

  ……

  一個小時後,黑帽人走出了酒吧時,只覺路燈那暗澹的光芒都如此的親切。

  死裡逃生,重獲新生的感覺,真的美妙啊……

  自從成為了異鄉人,尤其是擁有了擁有了一定自保能力之後,他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生死危機,命懸一線的感覺,剛剛那個人同意自己離開時,他還擔心對方會背後開槍來著……

  要知道,哪怕是之前地獄組織入侵時,因為自己早早的躲了起來,再加上地獄組織也不屑於專門找自己這樣的小蝦米,也使得他遠離了危險,沒有直面那些瘋狂的傢伙啊……

  況且,他心裡很確定,剛剛這個,可比地獄組織危險多了……

  還好,這個變態的傢伙,似乎還是有原則的。

  當然,也可能是自己足夠機靈,一下子就交待出了足以買回這條命的消息……

  足足在路燈下蹲了很久,他才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有點發軟的腿。

  拔出一個電話:「周先生,事情辦砸了……」

  電話那端,響起來的是一個蒼老的聲音,顯得異常嚴肅與不滿:

  「給我一個解釋。」

  「……」

  「不怪我啊……」

  黑帽人醞釀許久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是楊佳,楊佳安排的……」

  「我們正在做的所有事情,都已經被楊佳看完了,你知道她是怎麼做的嗎?」

  「她居然直接派出了那個變態的怪物過來等著我啊……」

  「……」

  蒼老的聲音倒是微怔:「變態的怪物?」

  「是啊……」

  黑帽人幾乎帶著哭腔:「就是殺死了鬼男的那個,我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這裡等著我了,他逼我說出這一切,我……我甚至差點被他給肢解,甚至差點餵了狗啊……」

  蒼老的聲音里也多了些懷疑:「就是楊佳手底下那個新人?」

  「可我已經對他做過了調查,似乎他才剛被楊佳發現不久,還只是一個新人……」

  「……從我現在獲得的情報來看,他最多只有幾百積分。」

  「……」

  「去他媽的新人……」

  黑帽人不等電話里的聲音結束,便已經怒喝了起來:「新人怎麼可能這麼恐怖?」

  「怎麼可能,這麼變態?」

  「……」

  電話里的聲音倒是忽然變得嚴肅:「你與他交過手了?」

  黑帽人怔了一下,但立刻信誓旦旦的道:

  「當然!」

  「結果怎麼樣?」

  「結果……」

  黑帽人深呼了一口氣,沉聲道:「他的實力,簡直深不可測!」

  「當時我……」

  「我一見他出現,就知道事情已經敗露,我第一個想法就是殺死他好嗎?」

  他越說,聲音里越是滿滿的恐懼:「可是,可是我一上來就施展了全力,卻被他一隻手就輕輕鬆鬆就摁住了啊,不管是我的能力也好,武器也好,根本就沒有機會施展出來啊……」

  電話里,那聲音也有些驚疑:「他是什麼路線?」

  「……」

  黑帽人懵了一下:我他媽哪知道他是什麼路線?

  但反應很快,低聲道:「我……我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他是什麼路線,就被制住了。」

  說著,聲音里幾乎要帶了點哭腔:「真不是我想出賣我們的計劃,周老闆你是了解我的,我膽子雖然小點,但做事一直很牢靠,嘴也很嚴的啊,但是……但是這個變態,他把我拉到了辦公室里,拿水果刀指著我的鼻子逼我,甚至,甚至他還一片片的割了我的肉去餵狗……」

  說著都動情了:「你說,我怎麼可能不怕?」

  「換誰來,誰會不害怕啊……」

  「……」

  電話那頭的聲音,倒是一下子沉默了下來,似乎也在重新評估一些事情。

  良久,才低聲道:「先回來吧,能保住命就是好的。」

  「是的是的……」

  黑帽人忙連聲答應著,忽然又想起了一事,道:「周老闆,你要為我做主……」

  電話里的聲音有些嚴肅:「說。」

  「我……我不光被他抓住,逼問我的秘密……」

  黑帽人結結巴巴,飛快轉著腦筋道:「甚至……甚至他連我手頭上那五百來個積分,都直接搶走了……我並不想給他,但是,如果我不拿積分保命,他根本就不肯放過我啊!」

  「……」

  「什麼?」

  電話里的聲音也驟然一沉:「他們居然連這個規則也打破了嗎?」

  「楊佳居然縱容他這麼做?」

  「她,真的完全不在乎老會長留下來的規則了嗎?」

  「……」

  對此,黑帽人只是略停頓了一下,便坦然哭道:「是啊,他們就這麼過分……」

  雙方掛斷了電話之後,才各自冷靜了一下。

  黑帽人在自己的大腿上挑了幾塊好地方,琢磨著割幾塊下來比較真實。

  自己剛剛說的可都是真的,只是,不加點證據擔心老闆不信。

  而在另外一邊,某個橋底以拾荒維生的老人,也正緩緩收起了手機,此時臉色已經變得異常沉凝,他是相信黑帽人的,知道這個傢伙膽小,沒有故意出賣自己的膽量,所以……

  楊佳手底下,已經有個起碼第三階段的新人了?

  她為了給我們的壓力,已經不惜打破底線啊……

  現在,這秘密已經被她知道了……

  他嘆惜良久,拿出了電話:「今天得到的情報太過驚人,需要分享給其他人知道了!」

  ……

  ……

  同樣也在黑帽人六神無主的向著橋底老人哭訴的時候,肖囂正一臉平靜的端著酒杯。

  他若無其事,盯著監控。

  確定黑帽人已經離開了酒吧,監控錄相都拍不到他了,他才拿出了手機。

  撥電話的時候手指微微顫抖,只是努力保持著冷靜:

  「餵?楊佳嗎?」

  「我剛剛,好像得到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

  「……」

  就在肖囂電話打過來之前,楊佳正來到了城市邊緣,某個破敗的下城區。

  很奇怪,越是繁華的一座城市,越是會出現這種堆滿了垃圾與污水的隱雪區域,它們與城市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但卻又分明是城市的一部分,楊佳蹲在了這片區域邊緣最高大的一棟樓上,目光俯視下去,看到了這片巨大的垃圾污水街里那零零散散的燈火,與麻木的人。

  她甚至可以聞到腐爛的味道,看到巨大而詭異的血肉,在下方翻騰,扭曲。

  「怎麼惡化的程度,比我們預測的還要厲害?」

  楊佳安靜的觀察,注視,良久,才低聲自語:「再拖延下去,誰知道會滋生出什麼怪物?」

  「只是,現在的人手……」

  「……」

  她心裡默默的作著記錄與分析,卻忽然眼神閃爍了一下。

  抬頭看去,童孔之中,似乎出現了一個門框似的虛影,使得她視野不停的拉進,很快就看到,這片纏繞著鐵絲網的區域邊緣,正有一隊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出現,他們身上都背著噴霧器,一團團詭異的白色霧汽,隨著他們的走動釋放了出來,猶如具備著某種生命。

  這些白色霧汽,滲入了這片腐爛的城市區域之中,裡面的詭異血肉似乎在沸騰,歡呼。

  楊佳眯起了眼睛,起身,從高樓之上躍下。

  當她出現在了這群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面前時,已經戴上了一副黑色的墨鏡,左手握著一柄黑色的匕首,右手則握著一支黑色的手槍,腳踩尖銳的鐵絲網,緩緩自夜色中浮現:

  「離開。」

  她神色冷漠,且帶著種不容置疑:「這裡的事情,不是你們可以插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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