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桌子底下藏有兩個死人……」
李樂平駕駛著汽車,行駛進隆景花園。
身上的鬼衣雖然還有些許褶皺和乾癟的地方,但是相比起之前那般被搓洗到發乾的樣子已經好了許多。
鬼是無法被殺死的,離開了壓制過後,鬼衣在這段時間內也逐步恢復了過來。
而隨著鬼衣的靈異力量逐漸恢復,李樂平也恢復了對黑色衣服的敏銳感應能力。
這種感應的範圍不算很廣,大概在他半徑五百米內,任何穿黑色衣服的人都會被他身上的鬼衣所感應到。
不需要眼觀,也不需要耳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鬼衣就是他的另類感官。
此時,剛剛恢復過來的鬼衣立刻就感覺到隆景花園內出現的怪異情況。
保安亭處站著兩個亞裔面孔的保安,他們站姿挺直,面目堅毅,看上去和之前安排的保安沒有任何區別。
就連進入隆景花園時,他們都遵守保安條例,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要求李樂平出示通行卡。
一切似乎都如此平常。
如果他們身前的桌子底下沒藏有那兩具發冷變僵的屍體就更好了。
然而,面對這詭異的情況,李樂平卻沒有戳破這兩個有問題的保安。
他當做無事發生一般,駕駛著麵包車,徑直駛入隆景花園內。
「沖我來的嗎……」
沿途,李樂平不僅感受到周圍存在許多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更是感覺到了四面八方傳來的冰冷目光。
他不清楚這世上有沒有殺意這種說法。
只是,被厲鬼盯上太多次的他,在被這種充斥殺意的目光盯上之時,哪怕對方再怎麼謹慎,再怎麼想掩飾這種目光,也是不可能的。
沒辦法,經驗之談,被盯上太多次之後,想不練出這種能力都不行。
這些人既不是在別墅區內的道路上走動,也不是在別墅內走動。
他們就躲藏在臨近自己住所的那幾棟別墅附近,有的潛藏在別墅頂層,居高臨下地瞄準著自己,有的隱藏在那幾棟別墅的圍牆內,暗中窺視著這邊,目光一直跟隨著自己的汽車移動。
這些人的數量還不少,估計得有二三十號人。
仿佛只要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立刻衝出來扣動扳機,用手中的槍枝將自己打成篩子。
儘管如此,李樂平依舊面色如常地駕駛著汽車,駛向自己居住的別墅。
「這些人沒有動手,不是在忌憚什麼,就是在等候我掉入陷阱。」
「也好,釣魚嘛,總得有個誘餌才行。」
「我倒想看看,他們有什麼打算。」
李樂平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神情,宛若沒有察覺到這些隱藏在黑夜底下的人一般,只是自顧自地駕駛著車輛,行駛向自己的住所。
「到了。」
車一停,李樂平看著眼前這棟方君留給自己的別墅。
熟悉,而又陌生。
因為這別墅里只怕是進過一群陌生人,給眼前這座別墅填上了一股寒意。
說白了,這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在等著李樂平跳進去。
「跳就跳唄。」
李樂平毫無畏懼,臉色平靜地走下車,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那些僱傭兵的存在似的。
大門緊鎖,看上去沒有被打開的痕跡。
打開院門,庭院裡也是一切正常,沒有聽到一丁點的動靜。
可是當他走進庭院,即將來到別墅房門前的時候。
他的目光微微一凝。
房門沒有關上,而是被開啟了一條縫隙。
像是他出門前忘了關門似的。
當然,李樂平知道,他出門的時候當然會有隨手關門的好習慣,在明月小區301的時候就是如此。
離開時隨手關門,只是門關不上罷了。
可就在他再往前走了幾步之後。
他的眉頭不由的微微皺了起來。
順著房門縫隙,一縷類似於鐵鏽,但是又比鐵鏽更讓人反胃的氣味從別墅里飄了出來。
「血的味道。」
李樂平眼眸一動,心中湧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像是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最不願意見到的可能。
立刻,他顧不得有陷阱的可能,直接推門而入,衝進了別墅內。
一瞬間,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失去了房門的遮蓋,這股噁心的血腥氣味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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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的李樂平根本沒有心思捂住口鼻,也沒有讓鬼衣遮蓋住他的臉頰,以此掩蓋這股氣味。
他只是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猶如呆滯住了。
在進門的那一刻,為了看清室內的情況,他順手按下了旁邊的開關。
此刻,他的童孔縮小,整個人就這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宛若全身的力氣被抽乾了似的。
眼前的一幕,讓他整個人根本無法再往前邁出哪怕一步。
客廳暖黃色的燈光下,地板上靜靜地躺著四具屍體,或者說是五具屍體。
兩個老人,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女人,一個四五歲的小孩。
五具屍體就這樣被從左到右地有序排列成了一排。
他們的身上滿是被刀鋒劃開的傷口,死前明顯是折磨過非人的折磨,滿是血的臉上還能辨別出死前最後一刻的恐懼與無助。
每個人的眼睛都瞪得老大,死不瞑目地盯著天花板,身上被穿出窟窿的傷口處,隱約能看到那隱藏在血肉底下的森然白骨。
血液染紅了李樂平腳底下的地板。
這說明他們並沒有死去多久,甚至很有可能是被帶到他家裡殺害的。
只是略微看了一眼,李樂平就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哪怕這些人的臉上被粘稠的血液所遮蓋,但李樂平都清楚這些人是誰。
這些都是張小小的家人。
他的父母,他的老婆孩子,全在這了……
尤其是張小小的老婆。
不知道殺死她的人是不是有什麼怪異癖好。
眼前,女人的肚子被活生生剖開,裡面才剛剛成型的胎兒就這樣連帶著腸子被甩到了一旁。
無法想像,這個女人在親眼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究竟會是怎麼樣的一個想法。
是絕望,是恐懼於自己即將死去。
還是身為一個母親,卻只能無能為力地看著自己腹中的孩兒遭受這般非人的折磨。
「你特麼的……」
從來沒有。
李樂平從來沒有如此憤怒過。
滿腔怒火堵在他的胸口,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
他的嘴角,他的手,緊接著到他的全身,都在無法控制地顫抖著。
眼前的一幕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饒是他自認鐵石心腸,卻也見不得這種場景。
尤其是張張小小老婆的死法,無疑是觸碰到了他的一些不美好的記憶,讓他根本無法接受,根本無法容忍。
事實證明,面對瘋子之時,倫理就是一張廁紙。
這一刻。
站在原地的李樂平,緩緩回過頭。
他沒有躲避,而是故意將臉轉向了約瑟夫那邊。
此刻,約瑟夫的瞄準鏡中只看到了一張臉。
一張壓抑怒火到極致而顯得冰冷無比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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