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是替代還是修改？
為了製造和報紙鬼單獨相處的「二人空間」，姜杉毫不猶豫的將鬼字的靈異催動到了極致，任其瘋狂且肆意的在整個房間裡蔓延。
短短數秒，
馮全所在的這個房間就如同被鮮血浸泡過一樣，入眼所見只剩一片緋紅。
此時此刻。
空氣中不僅瀰漫著獨屬於血液乾涸後所散發的腥臭，更散發著一種讓人心底忍不住發寒的陰冷。
「果然，在鬼字的壓制下，那些貼在報紙上的人臉開始腐爛了。」
瞥了一眼牆壁，發現那些人臉開始出現詭異的變化後，姜杉心中知道，他這趟「南下尋鬼」的旅程即將結束了。
當目光向著房間中的「血人」身上移去。
只見此時的馮全依舊猶如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他就這麼滿身是「血」的站在房間中央，一動不動看向姜杉露出詭異的笑容。
雖然馮全此時的表現依舊和剛才無異，但姜杉的心中沒有絲毫的不安。
如果把唯心厲鬼比作靈魂。
那麼不論是活人的身體，還是死人的屍體，它們都可以作為唯心厲鬼錨定現實的媒介。
而在鬼字無差別的壓制下，操控著馮全屍體的報紙鬼就如同監獄裡的囚徒。
鬼字為獄，
屍體為牢。
在雙方都亮明身份的情況下，姜杉僅僅只依靠鬼字的靈異，便將報紙鬼死死的困在了馮全的身體。
報紙鬼的恐怖程度並不算高，雖然它具備一定的成長性，甚至還擁有了活人的智慧。
可在姜杉眼中，關押報紙鬼最難的點。
不在於它的恐怖程度有多高，而在於如何將其完美的關押起來。
所以當姜杉確定了報紙鬼的源頭就在馮全的身體裡時，他是絕對不會讓這個過程出現任何的差錯。
隨著鬼域將房門所籠罩，門外耀眼閃爍的銀光和房間裡那一片血紅的鏡像形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
就仿佛門內的世界是地獄。
而門外的世界是天堂.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在鬼字爬滿房間後沒有一分鐘的時候，始終站在門外守著房間的姜杉注意到：
此時，房間牆壁上的報紙已經全部被鬼血浸透，脫落在地。
而曾經貼在報紙上的人臉，如今沒有了報紙上靈異的作用，每一張臉皮都在鬼字的壓制下以一種無比恐怖的速度老化。
短短几秒，房間的地板上滿是血肉組織沒有完全腐爛後化做的膿水，而人臉上殘留的膠原蛋白讓這一灘灘膿水顯得無比粘稠，讓人噁心。
「一張人臉，一份記憶，我真是越來越好奇，鬼究竟是個什麼東西？而像你這類有智慧的鬼又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當看到房間地上的人臉全部「腐爛」後，姜杉神情冷漠的站在門外，遲遲沒有進入房間。
他在思考。
按照鬼字預知中的提示，姜杉其實對於報紙鬼的能力已經很明了：
他進入房間的那一刻，便會立刻遭到報紙鬼的襲擊。
這也就是說，他滿足了報紙鬼的殺人規律。
「這個殺人規律很難確定，有可能是靠近它，也有可能是和它獨處.」
但報紙鬼的殺人規律究竟是什麼，其實姜杉並不在意。
相反，
還沒有進入房間的他，想要通過鬼字的情報和如今的局勢，儘可能的做出自己的判斷。
畢竟鬼不可信。
曾經被鬼字坑過一次的姜杉，即使在自身已經成為了異類，近乎不死的情況下，在某些看似順利的情況下，他反而會比平時更加謹慎小心。
異類者，
鬼也。
但這並不能代表著異類不會死。
從鬼字預知中姜杉敏銳的察覺到，報紙鬼的襲擊不是殺死活人的肉體。
也不是拉人入夢，然後在夢中將其殺死。
它襲擊的是人的記憶層面，
不論是原著中童倩的腦死亡，還是在無形之中被修改了記憶的趙建國。
記憶里關於報紙鬼的種種，都如同警鐘般在姜杉的腦海中一遍遍敲響。
「鬼字預知里寫著，當我被報紙鬼襲擊時，那些貼在報紙上的人臉中的記憶會替代我過去的記憶，從而替代現在的我。」
「但這麼看來，報紙鬼的殺人方式和我先前所想有很大的偏差，鬼字在預知中用『替代』這兩個字誤導我！」
「所以報紙鬼根本不是讓人臉上的記憶替代我過去的記憶，從而替代現在的我，它想要從記憶上殺死我。」
想到這裡，姜杉臉色無比陰沉。
鬼字預知中的「替代」二字讓他的思維陷入了一條死路。
因為姜杉是將自己的記憶通過鬼荷花的靈異力量錨定在血鬼身上，在「過去」與「現在」的靈異相互衝突碰撞間，使得他過去和現在的記憶與情感永遠的留在了一段固定的時間線上。
這就是姜杉成為異類的路。
所以他認為鬼字預知中特意強調的「替代」。
是指他過去的記憶被人臉中的記憶所侵蝕，進而由源尋本，以至於人臉記憶中的那個人替代了如今的他。
畢竟記憶中過去的自己都消失了，
那麼現在的自己還是自己嗎？
就在姜杉因為這個問題而陷入思考，遲遲沒有進入房間時。
他突然想到了趙建國被報紙鬼靈異影響而表現出來的種種舉動。
「報紙鬼可以憑藉房間裡面的人臉迭加意識襲擊的靈異，也就是加強修改記憶的強度。」
「但是它甚至可以不需要取臉就能影響人的記憶，就比如誘導我去救馮全的趙建國，所以報紙鬼襲擊的重點不在替代上，而是在修改記憶上。」
此時此刻，姜杉才發現自己想的有點太多了。
報紙鬼取下來的是臉，
是記憶。
就算報紙鬼可以修改記憶那又如何？
只要他能保證自己利用鬼荷花錨定在血鬼身上的記憶不會被報紙鬼修改。
那麼他仍然是姜杉。
仍然是一隻有著姜杉記憶和情感的鬼。
雖然原著中關於記憶以及靈魂的描述很模糊，但來到了這個世界的姜杉如今只確定一件事：
不管自己的記憶是否被竊取，還是被靈異泯滅，亦或是被修改。
只要擁有自己記憶的那個人，或者說那個鬼知道自己是姜杉，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那他就算是活著。
那個來自天外，名叫姜杉的人也就沒有死。
而單憑報紙鬼的恐怖等級如何能影響到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