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熟悉的乾屍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這是鬼新娘的身體？」
張浩和鬼新娘趕到，看著鐘塔之上那爬出的女屍，不由好奇。
女屍有半截身子都已經爬出那張血色的櫥櫃，不過下半身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卡住了無法出來。
腥臭殷紅的血液浸透地面和女屍的身體，看起來血腥而又詭異。
「應該是被鬼櫥的規則卡住了吧。」
張浩望著櫥子內，除了那具女屍的雙腿之外，並沒有看到任何其他的東西。
可這具女屍就是詭異的沒能從裡面爬出來，只能將這一切認定是鬼櫥的規則作祟了。
來到鐘塔頂端後，鬼新娘沒有再控制張浩的身體，他當即向前走了兩步來到鬼櫥邊上。
他並不擔心這具女屍會對自己存在什麼威脅，鬼新娘在身邊，加上鬼畫框，他能夠輕易的重啟。
而且張浩也沒有從這具女屍身上感受到威脅本能想要逃避面對的感覺。
走近鬼櫥，張浩很快看到了在鬼櫥抽屜里一張被血液浸透的紙。
紙張上似乎還寫有字，只不過因為被血液浸透，加上字跡同樣是血色的原因，讓張浩無法看清。
在張浩打量鬼櫥和女屍的時候，鬼新娘動了。
在張浩的注視下，鬼新娘款款上前。
爬出的女屍似乎也察覺到了鬼新娘的靠近，她原本掙扎著往外爬的動作停下，一隻手伸向鬼新娘的方向。
那隻手浮腫發白，加上上面沾染著血液，整個看起來就像是一具被人兇殺拋屍河裡但卻還沒有死的人正在向鬼新娘求救一般。
對於女屍伸出的手，新娘恍若未聞，直接越過她走向了鬼櫥。
哪怕女屍在鬼新娘靠近的時候，一隻手已經抓住了鬼新娘的腳腕，依舊沒有讓她有任何停頓。
她伸手抓住鬼櫥，竟活生生的將鬼櫥上面那層血紅的木板掀開。
隨著新娘的動作，整個鬼櫥就這麼硬生生的被新娘將那層木質外殼剝了下來。
鬼櫥被弄壞，裡面的女屍似乎也隨著的脫離了限制，她手邊不斷有血液滴落抓著鬼新娘的身體，將嫁衣染得更加艷紅。
弄壞了鬼櫥，鬼新娘的注意力似乎也終於被轉移到了這具女屍上面。
新娘這個時候主動伸出手抓住了這具女屍的手。
瞬間，女屍身上浮腫的身體在這一刻變得乾癟，身上的血液仿佛被抽乾了一般，不多時便化作了一具乾屍。
看著這一幕，張浩內心浮現出自己第一次見到乾屍新娘時候的場景。
那時的乾屍新娘，如果扒開身上的嫁衣和蓋頭，裡面的身體和這具女屍恐怕也沒有多大區別吧？
皮膚乾癟暗黃，身上散發著惡臭的味道。
想到這，張浩看向鬼新娘的變化。
鬼新娘似乎是吸收了這具女屍體內的血液和血肉，原本雙手上那青黑的指甲在這一刻變得血紅。
新娘身上披著的嫁衣和蓋頭，還有那雙繡花鞋在這一刻都變得更加鮮艷。
新娘做完這一切之後，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她徑直走到之前被破壞的鬼櫥殘骸上。
鬼櫥在失去了這具木製軀體後並沒有真的消失，而是化作一個有些虛幻的櫥櫃。
鬼新娘伸出一隻手放在鬼櫥的虛影上空，血紅的指甲上，一滴滴殷紅的血液滴落在鬼櫥虛影上。
很詭異，明明鬼櫥是虛幻的，哪怕是張浩伸手過去觸碰都無法碰到。
可這鮮紅的血液滴落在上面的時候，卻好似被鬼櫥接住了。
就好像，這血液能夠觸碰到一些不存在於現實的東西上一樣的。
滴落的血液順著鬼櫥的虛影不斷流動，很快一個血紅色的鬼櫥就重新出現。
雖然這次的鬼櫥還是很虛幻，但比起之前要凝實了很多。
「不，不對。」
「這東西還是虛影。」
張浩看著鬼櫥，很快就發現了鬼櫥的奇怪之處。
這個鬼櫥恐怕並不存在於現實，如果是旁人或許根本看不到他。
只不過鬼新娘通過這些血液滴落在鬼櫥身上，把鬼櫥的詛咒嫁接到她身上了。
而張浩和鬼新娘現在來說，也算是一隻鬼，只不過是一隻鬼存在兩個個體而已。
所以新娘接受了鬼櫥的詛咒之後，張浩也能夠看到鬼櫥的虛影。
等到鬼新娘將一切做完，她便也停下了動作，似乎陷入了某種衝突之中。
這個情況張浩倒是很熟悉，這是補全拼圖的衝突導致。
張浩每次補全拼圖的時候，意識也會陷入衝突，和拼圖裡的厲鬼爭奪主導權。
現在的新娘就是在和鬼櫥里的那具女屍爭奪主導權。
不過顯然，鬼櫥里的女屍並不是鬼新娘的對手，鬼新娘只是在原地停頓了十幾分鐘很快就恢復了行動。
隨著鬼新娘完全掌控女屍，張浩也對那具女屍和鬼櫥的能力有所了解。
鬼櫥單純的就是一段詛咒，哪怕是駕馭了鬼櫥，想要使用鬼櫥的能力，同樣需要付出一定代價才行。
而裡面的女屍，則是被鬼櫥限制在裡面的。
應該是民國那些人在第一代鬼新娘的駕馭者死亡之後，將她身體肢解困在裡面了。
不過這麼一來，女屍反倒是駕馭了這段鬼櫥上的詛咒。
而女屍的能力也很簡單，那就是媒介和詛咒，她能夠通過血液詛咒別人。
因為女屍駕馭鬼櫥，導致鬼櫥發生了變化。
讓和鬼櫥交易的人，都會被裡面的女屍詛咒，一旦長時間不來交易，或者不完成交易，女屍就會殺死被詛咒者。
「走吧，我們去凱撒大酒店。」
張浩看著地面上那攤血跡，知道接下來觀江小區已經沒有什麼值得謀劃的東西了，他當即說道。
這次，駕馭了鬼櫥的新娘思維邏輯似乎再度得到了提升。
這次聽到凱撒大酒店的地名，居然沒有再如同之前在尚通大廈時一樣展現出不理解的狀況。
甚至在張浩開口之後，鬼新娘居然主動的走上前，牽住了張浩的手，然後主動釋放出了鬼蜮。
隨著灰濛濛的紙灰在這座鐘塔樓上落下，張浩和鬼新娘也進入了鬼畫的世界，站在一幅畫著一個站在院子門口的鬼新娘畫像前。
下一刻，這幅畫像猛地放大，畫中的大門宛若真實存在一般，將張浩和鬼新娘吞了下去。
等到張浩再度查看周圍的情況，他們已經來到了鬼報社。
「智慧果然得到提升了。」
張浩盯著鬼新娘看了許久，補全女屍，駕馭鬼櫥之後，似乎帶來了比補全鬼畫更大的變化。
當然，這種變化不是指實力上的，鬼櫥的戰力當然無法和鬼畫比較。
張浩所指的是在思維模式上的。
如果是最開始的鬼新娘就是一段不完善充滿漏洞的程序。
那在得到鬼畫後，鬼新娘的行為就像是一段幾乎沒有漏洞的程序。
而補全了鬼櫥後，鬼新娘的行為便不能再成為一段程序了。
她就像是一個極度簡略版本的ai，比方說手機里的管家機器人。
當然，如果換作一個更加生動的理解形象，那麼可以把鬼新娘現在當成擁有類似動物的智商。
她知道趨利避害，知道去過的地方，簡單來說，就是她現在已經存在簡單的記憶概念了，不再是完全憑藉行為邏輯做事。
張浩和鬼新娘的到來引起了鬼報社的注意。
之前那個向張浩推銷報紙，被控制的活人此時走上前。
「客人，請您帶著夫人沿著外面的通道一直往前走。」
那人走到鬼報社的門口，指著一條黝黑的長廊說道。
那條長廊張浩記得，那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當時鬼報社送張浩和鬼新娘離開凱撒大酒店的時候。
張浩就是這麼一直往前走，然後忽然從葵木林村出現。
「走吧新娘。」
聽到安排，張浩也沒有留在鬼報社的打算。
雖然現在的他沒有和鬼報社交鋒的資格，但是他相信這用不了多久了。
現在的鬼新娘已經得到了鬼櫥，再把紅色房間拿到手，到時候的他們也將會和這個鬼報社一樣，擁有一個真正的靈異之地作為自身資本。
走出鬼報社，張浩帶著鬼新娘沿著這條漆黑的長廊往前走去。「新娘？你現在能說話嗎？」
張浩往前走著，忽然開口對身旁的新娘詢問道。
不過此時的新娘並沒有回答她，只是主動挽住了他，顯然她是無法說話的。
應該是說，她的智慧程度還沒有達到那種能夠說話交流的地步。
畢竟很多自認為人的異類恐怖程度都沒有新娘高，他們的拼圖也沒有新娘補全的多，但卻能夠說話。
此時，另一邊。
一條公路上，一輛老舊的公交車正在向前行駛著。
那是一片老林，老林的上空，不斷有漆黑，如墨般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下，讓公交車裡的人聽的心煩。
「靈異公交車已經駛過了第三站，接下來就得找機會下車了。」
聽到這話。
包括楊間在內的的所有信使全部都臉色凝重，神經都不由的緊繃了起來。
因為接下來他們就要離開這輛靈異公交車了。
車上雖然詭異，但至少安全。
外面的情況之前也看到了，無論是下雨的站台，但是平靜的縣城，亦或者是廢棄的村莊，都無比的兇險。
一旦離開這裡，基本上就等於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想要等到下一班公交車駛來，也不知道有沒有那個命。
「這次送信任務為什麼會這麼難。」秦開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看了看同為四樓信使的王風，大強，老鷹。
幾個人此刻目光對視了一下，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慌和不安。
這種情況之下誰都沒有信心可以活著送完信返回郵局。
大概，都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裡吧。
「與其下車白白送死，倒不如就留在這公交車上，能活多久是多久。」
驀地，那個叫大強的臉色略顯猙獰，咬著牙說道。
他的話打破了車廂內的寧靜。
一時間，不少人扭頭看著他。
老鷹卻眸子閃爍：「也許，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最起碼可以多活一陣子。」
「但郵局的詛咒來臨我們還是會死的，就算是這輛公車可以抵擋郵局的詛咒，可是公交車本身就很危險。」
說完，他有意無意的看了其他並非信使的人一眼。
這些人全部都具備靈異力量，一個個都不簡單，放在郵局至少都是四樓信使的層次，他們都會折損在這裡，自己這些人下場也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左右都是一個死。
「拼一把送信成功，還有機會上五樓，留下來必死無疑，多活幾天和少活幾天沒有太大的區別，我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穿著一身紅色旗袍的柳青青冷漠開口道。
這送信任務，她無論如何都會參與。
「我贊同送信，都走到四樓了，就差這麼一點，這個時候退縮很愚蠢。」
王風一路上沉默許久，此刻開口道。
「四樓的信使都被這趟的經歷嚇到了。」
楊間新收的一位叫做嚴閻的隊友見此心中暗道。
他沒有瞧不起這些人，而是覺得他們有這種想法是理所應當的。
畢竟頂尖的馭鬼者也不願意坐上這輛公交車，上車的人都是接近厲鬼復甦的人，這類人哪怕是不上車也會死在外面。
都是沒有退路的。
但凡有點別的方法都不可能來到這裡。
「外面的雨停了.」
公交車繼續前進，下雨的區域總算是結束了，外面又再次恢復到了之前的樣子。
車窗上的水滴此刻也迅速的在消失，很快就一點痕跡都看不到了。
現在離開了第三站的靈異之地，正在前往第四站的路上，而在楊間看來這條路的危險程度要遠遠勝過之前的那三站。
「那個詭異的老婆婆還沒下車，之後兩站路，鬼的數量一減一增，最後結果還是沒有變，數量依舊達到了驚人的13，這不是一個好消息」楊間此刻很不安。
那個老婆婆是從一個看起來很是祥和，田地里種滿水稻的農村走上的車。
不過這個老婆婆卻是大川市301室的主人，讓楊間差點死掉的存在。
這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結合之前郵局的送信任務就是給這個老婆婆的，讓他腦子裡想到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楊隊，你要在第四站的時候下車？」忽的，一個叫樊興的城市負責人開口問道。
楊間神色一動，略微瞥了一眼：「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好奇問一問，下一站的話應該不一定能停到安全的地方吧。」樊興說道。
「我的事情你最好少好奇，怎麼，收到了總部的命令，要詢問我的意圖？」
楊間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去報告曹部長，告訴他我正在幫總部處理靈異事件，回頭如果我沒死的話記得給我加班費。」
「好，好的，一定。」樊興笑了笑，有些尷尬。
他的確不是好奇，而是接到了總部的信息。
靈異公交車上的信號是斷斷續續的，但總歸還是可以聯繫到的，只是不穩定。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突然。
正常行駛的公交車出現了一個急剎，車內的所有人，甚至是座位上的鬼都晃動了起來。
遠處。
張浩和鬼新娘在漆黑長廊中不斷前行的時候，他忽然有種心血來潮的感覺。
在這漆黑的長廊中，張浩忽然召喚出了鬼棺和抬棺的厲鬼，然後跪坐在了鬼棺之上前行。
而新娘那邊，在張浩召喚出鬼棺的時候，她也主動召喚出了紙花轎，坐在了花轎上面。
四隻穿著孝服，但布料被染成紅色的厲鬼抬著花轎跟在張浩身後。
在鬼棺和花轎後面，還跟著不少厲鬼。
這些都是張浩和鬼新娘在大東市殺死的馭鬼者，他們身上的厲鬼被招鬼靈異控制，平常的時候會被關在鬼畫裡。
一旦張浩和鬼新娘坐上鬼棺和花轎，就會將他們召喚出來。
說來也奇怪，平常的時候，張浩是無法得到鬼棺的恐怖程度加持的，最多就是遠程控制，當成靈異物品使用。
可一旦張浩坐在鬼棺上面，如同送葬一般在上面哭喪，鬼棺的一部分恐怖程度也會提升到張浩身上。
張浩猜測。
或許民俗的流傳是因為以前真的有著類似的厲鬼存在。
厲鬼出現在民俗之前，人們根據厲鬼的殺人規律流傳出這樣的民俗。
而不是民俗出現在厲鬼之前，有了民俗才誕生出類似民俗規則的厲鬼。
就在張浩和鬼新娘都坐上鬼棺的時候，漆黑的長廊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一條公路。
張浩和鬼新娘也不再是一前一後的前進，而是分別出現在公路左右兩條小路上往前走著。
灰濛濛的紙灰在這個時候飄落，燃燒著的之前散在地面上。
怪異驚悚的哭聲在這條公路迴蕩著。
在公路的遠處是一片老林，老林深處，有著一棟掛著紅燈籠的老宅，仔細看去，在老林之中還有一個個墳堆。
一個送葬的隊伍走在公路的對面，朝著老林走去，似乎在前往老林送葬。
與此同時，老林內，一支紅色的隊伍抬著花轎向公路這邊走來，
看起來就像是正有一支成功接親的接親隊從那棟掛著紅燈籠的老宅往這邊走來。
接親隊伍和送葬隊伍就這麼在公路兩旁看到對方，轎中的新娘和棺材上哭喪的人對視著。
遠遠看起來就像是在爭論到底是紅色讓白事？還是白事讓紅事？
而就在這個似乎是爭議的時候，一輛公交車正以極快的速度從公路的一方駛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