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明春看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卻感覺自己沒有一點食慾。
明明一晚上都沒吃了，這個時候他應該是想要狼吞虎咽的，可是他現在只能感受到色彩，身體像是自動忽略了食物散發出來的味道。
「吃點吧。」
黎輝看著陶明春，陶明春嘆了一口氣道：「沒胃口，不知道是要死了沒胃口，還是因為已經死了沒胃口。」
他也知道自己之所以還能行動自如，完全是因為黎輝的白骨架撐著，拿了白骨架，估摸著他就是屍體了。
「那就算了吧。」
黎輝也沒多說，畢竟他可能要比陶明春自己更加清楚他現在的狀態怎麼樣。
他吃不下去也很正常，就剩下一口氣了，身體內的器官都開始衰敗了，哪裡還能吃下東西。
陶明春的二大爺倒是能吃能喝，一點不像個六七十的老人。
「張小白，你也吃點吧。」
黎輝拿著食物分給張小白，她和自己不一樣，她就是個普通人。
「黎隊，你不吃麼？」張小白拿著一個包子好奇道：「好像你昨天就沒吃了吧？」
黎輝笑了一下：「我的情況恐怕也比他好不到哪去，我是不會死，但我也逐漸失去了人類的一些欲望。」
「吃我倒也能吃，但一般情況下，也沒什麼胃口。」
「沒有口腹之慾，也不會覺得很餓。」
張小白咬了一口包子聽黎輝這麼形容，她忽然覺得黎輝這樣還挺慘的，但轉念一想，哪有一個馭鬼者是容易的。
「陶明春，還是說說你們知道的那些事兒吧。」
黎輝開口陶明春立即開始把夢裡發生的事情敘述給他聽。
而此時陶二大爺喝了一口豆漿打斷道：「你別說那些沒用的，說點有用的，關於王靈泉。」
「王靈泉！？」
黎輝和張小白皆是一愣，看著二人不知所云。
「王靈泉，我們在夢裡遇到的馭鬼者，他自己是這麼說的，他還說自己掌握了一部分夢鬼的能力，本來是打算駕馭夢鬼徹底掌握夢鬼的。」
「但他自不量力，所以被困在了夢境裡，他說他都一百多歲了，比我年紀還大。」
陶二大爺吹鬍子瞪眼，顯然對王靈泉的年齡很不服，畢竟他看起來是那麼的年輕，不讓自己叫他年輕人，非常彆扭。
「真有這麼個人？他莫不是厲鬼？」
黎輝有些存疑，如果說夢境是相通的，那麼陶明春他們就不可能只遇到一個人，應該會遇到很多進入夢境中的人才對。
陶明春點點頭道：「我細細跟你說。」
王靈泉說的一些話，陶明春一字不差地全都複述給了黎輝。
包括夢鬼的觸發規則，安全條件，甚至是他無意間和二大爺說出遺忘鬼的這件事兒也一併說了出來。
總之能說的陶明春全都說了，接下來就要由黎輝判斷這件事兒該如何處理了。
「反正我不太喜歡那小子。」二大爺吃完了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道：「我總覺得他有事兒瞞著我們。」
黎輝點點頭：「二大爺你判斷得沒錯，馭鬼者沒那麼好心，他一定是想要利用你們幫他駕馭夢鬼。」
「他被困了近百年，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機會，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就放棄的。」
張小白思索道：「可是，駕馭厲鬼，和解決夢鬼也沒什麼衝突的地方吧。」
「唯一的問題是他該怎麼辦？」
「我們本來想的是利用遺忘鬼和夢鬼，在夢境中讓陶明春遺忘掉自己的身體狀態，然後一併解決夢鬼的困擾。」
「可如果王靈泉要駕馭夢鬼，二大爺還能使用遺忘鬼讓陶明春忘了這件事兒麼？」
黎輝低頭不語，想法是想法，具體如何操作他也不清楚，這事兒沒有參考也沒有先例。
「用死之書麼……」
黎輝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這次的事坑太多了，用死之書它太容易給自己下套了，一旦中了它的全套，別說保不住陶明春。
就連自己恐怕都會有危險。
觸發夢鬼的殺人規則只需要說夢話就可以了，而要解決夢鬼，在它完全入侵後，殺光見到的所有人……
黎輝在腦子裡反覆思考著這件事兒。
就算是他，沒有厲鬼的情況下，想要殺光全部的人也很困難。
解開基因鎖二階，有武器的情況下，只要體能可以維持，打游擊戰還是有機會的。
前提是這些人，就是普通的人，不能有任何異於常人的地方。
但到底要不要進入夢境會一會王靈泉，黎輝也沒想好。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物，哪哪都透露著一股詭異。
老實說，這些民國時期的馭鬼者，黎輝是真的很討厭和他們打交道。
一個個老奸巨猾不說，實力也強得離譜，面對他們不能有一點點大意。
尤其是夢境中他無法帶任何靈異進去。
如果王靈泉可以操縱一部分夢境，他們就會十分的被動。
「最好是等他死了，再進去！」
黎輝開口道：「熬幾天不睡覺試試看，王靈泉說不定在夢中會不斷受到襲擊，等他死了我們再想辦法。」
陶二大爺皺眉道：「熬幾天不睡覺？很難吧？」
「第一層夢境最安全，看他那個樣子，呆在深層次的夢境中近百年都沒死，不是我們熬幾天就能把他給熬死的。」
「這方法不行。」
陶二大爺搖頭，否定了這個辦法。
黎輝也沒什麼頭緒，說實話，就算沒有王靈泉，想要解決夢鬼也是個麻煩事兒。
但王靈泉的出現倒是把規則和解決方法都給了他們，也算解決了不少麻煩。
「在這裡商量是商量不出結果的。」
黎輝開口道：「熬不死他，就只能進去會會他了。」
陶明春一把拉住黎輝，他不願意黎輝冒險，尤其是聽說了要解決掉所有人。
就算黎輝再怎麼強悍，沒有靈異力量，想殺光夢裡的人也是難如上青天。
他本來就是個死人，死不足惜，可黎輝不能死！
「別，我看還是算了。」
陶明春開口道：「管他有什麼陰謀詭計，大不了就是我死唄。」
「如果能解決夢鬼，我二大爺也能好好活著，我死就死了，沒關係，我本來就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