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輝跟著摺紙在看不見盡頭的黑暗中走著。
周圍低矮的房屋染著黑色的燭光仿佛一座座墓碑矗立在路的兩邊。
好在一路上黎輝沒有遇到任何危險,似乎這一條路並非主幹道,都沒有厲鬼在這裡遊蕩。
「怎麼是往出口的地方去的?」
黎輝記憶中的村落並不完整,但整個村子也沒多大,現在這東西飛的方向黎輝稍微有點印象。
是村口的位置。
不知道為什麼它竟然會往村口飛去。
新娘這個時候不應該是在自己的閨房之中麼?為什麼會出現在村口?
黎輝跟著摺紙,他轉身回頭看了一眼,回頭的路顯得那麼遙遠只能悶著頭跟著摺紙繼續向前。
也許是自己記錯了也說不定。
「歪脖子大樹,果然是村口!」
黎輝的臉色馬上就變了,村口的歪脖子大樹他記得清清楚楚,當時他就和多多在這顆樹下談話來著。
可由不得黎輝不相信,摺紙飛到了歪脖子大樹便停下了,闌夜就在這裡。
黎輝圍著樹轉了一圈,大樹周圍寂靜無聲,連一個影子都沒有。
可摺紙飛到了這裡,就像是失去了某種力量沉寂了下來。
就在黎輝到處找闌夜的時候,一個幽幽的聲音叫住了他。
「你到底還是來了。」
黎輝轉身,一身紅袍的闌夜如女鬼一般飄蕩在空中,她妝容精緻卻少了一抹紅色,一頭瀑布般的秀髮垂在胸前,美的驚心動魄。
「沒辦法,不來好像會死,所以就來了。」
黎輝聳聳肩說得十分輕鬆。
儘管闌夜美的驚心動魄,甚至比一線女明星還要好看,可黎輝對這個兒時的玩伴就是沒有一點感覺。
畢竟從見到她起,就一直被她算計著,黎輝沒有當場鎮壓她就算是給面子了。
「黎輝,你不用對我有這麼大的意見,這事兒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你看看你的手。」
此時闌夜忽然舉起了自己蒼白的雙手,一根若有似無的紅線像是飄蕩在空氣中。
當黎輝抬起手的瞬間,仿佛觸電一樣死死的盯著闌夜。
闌夜手上飄蕩的紅線仿佛有著軌跡,與自己手上的鬼線連接在了一起!
「紅絲纏,剪不斷,理還亂。」
「怎麼會這樣!」黎輝臉色慘白道:「鬼線不過是我駕馭的鬼而已,又不是月老的紅線,怎麼可能和你產生連接!?」
「當然不是月老的紅線,大概是靈異的詛咒吧!」
闌夜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心理波動,而此時黎輝的心中卻掀起了萬丈波瀾。
指尖的紅色鬼線仿佛印證著闌夜所說的那樣,與她的指尖糾纏在一起。
闌夜此時幽幽道:「你相信前世麼?亦或者是宿命?」
她語氣輕柔,仿佛晚風輕輕吹拂黎輝的面龐,讓黎輝有一種突然的溫柔感。
「前世……」
黎輝看著指尖的紅色鬼線,同時盯著闌夜的絕世容顏,她如同一個瓷娃娃一樣,精美的不像是人。
「靈異詛咒把我們捆綁到了一起,說不定,之前我們就是馭鬼者。」
闌夜輕輕訴說,黎輝仿佛在回憶,但所謂前世的記憶並沒有因為這根紅線湧現出來。
「先不說這個了。」闌夜忽然開口道:「多多讓你找的東西你找到了麼?」
黎輝揮手,一個黃金盒子,一個黃金收納袋,以及一盒胭脂出現在了闌夜的面前。
當黎輝把黃金製品收起來後,就剩下了被紅色鬼線封印的兩樣東西。
自不必說,這兩樣東西分別是紅蓋頭,還有繡花鞋。
黎輝還沒操縱鬼線,只是闌夜招了招手,束縛在這兩件靈異拼圖上的鬼線竟然自動飛舞解開!
「你怎麼能……」
黎輝無法理解,闌夜的表情卻是波瀾不驚,仿佛這就該是她的能力一樣。
「黎輝,鬼線也只是拼圖而已,我掌握的鬼線這一頭,你掌握著鬼線的那一頭,我用的是我這頭。」
「你不用感到驚訝。」
黎輝動了動手指,鬼線搖晃了一下,闌夜那邊的鬼線也跟著搖晃了一下。
就算這根鬼線是斷的,它們二者之間仍舊有著聯繫。
此時闌夜露出了自己潔白的雙腳穿上了繡花鞋,當她穿上繡花鞋的那一刻,她的形象仿佛更加具體了。
「這些東西原來是要交給你的麼?」黎輝皺眉,如果說闌夜是鬼,那麼這些就是她的拼圖?
可如果闌夜不是鬼,那她是在駕馭厲鬼!?
黎輝一時之間搞不清楚狀況,想要多觀察一下。
此時闌夜忽然道:「你趕緊走吧,它快要來了,我們暫時還不是它的對手。」
「你先去新房,到那時候我們想辦法解決它!」
黎輝不明白道:「它到底是誰!?」
「多多說不出它的名字,你也說不出它的名字麼?」
「還有,多多到底是什麼人!」
「我有一肚子問題想要問你!」
黎輝一口氣接連拋出自己的疑惑,希望闌夜能給他一個回答。
而一直保持清冷的闌夜此時語氣有些急切道:「你得趕緊走,這些問題我暫時不能回答你,趕緊走!」
「等它來了就遲了!」
黎輝的眉頭都快擰成一團了,他原以為見到闌夜就能搞清楚這些問題。
可現在時間上卻不允許他繼續和闌夜交談。
「黎輝,只要你還掌握著鬼線,我們就有機會!」
闌夜莫名其妙地說了這麼一句,突然推了黎輝一把。
黎輝被闌夜推了一把只感覺身體穿梭了一般,被推走了好幾米遠,這種不真實的感覺讓黎輝蒙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黎輝還想說兩句,可村子外忽然響起了一陣嗩吶聲,雖然嗩吶吹奏著喜慶的樂曲,可怎麼聽都非常彆扭。
遠處,在黑暗中黎輝似乎看見了各種各樣的迎娶隊伍,它們畫著難看的妝容,不急不緩地向前走著,來迎娶新娘了!
「黎輝,快走!」
闌夜催促著黎輝,黎輝咬了咬牙,不敢再看。
「走!」
黎輝轉身,一切的謎題就只能擺在這次拜堂之後了。
想要搞清楚這一切,這個婚就非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