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可怕的猜想
如果做出這般惡劣事件的人是葉真，姜嵐表現出的「情緒」都不至於如此「豐富」，畢竟，葉真這人懂的都懂，又和王察靈關係很深，做出這種舉動，姜嵐認為不算奇怪。
但李軍，衛景兩個人居然也這麼做，那就很值得思量一番，畢竟，總部的主要目的一直都是維持局面穩定。
釋放王家古宅的厲鬼，即便是王察靈出手，也無法完全控制局面，不是實力不夠，是厲鬼數量太多，時間不足。
如果王察靈不出手，只是葉真等人出手，
大多數厲鬼雖然不具備智慧，但也是不是一直停留在某個地方，它們也是會移動的，某些具備獨特殺人規律的厲鬼，更是有可能在離開古宅束縛的一瞬間，就轉移到千里之外的城市。
「王小明……」姜嵐知道，其餘人說不一定，但能讓李軍做出這種事情的，唯有王小明一個人，其餘的總部高層都差點意思。
「算了，事不關己，己不操心，他們敢拿十數座城市的安危去做計劃，那是他們的事情，與我無關。」姜嵐目光微動，這件事情必然不是表面上這麼簡單，背後的水很深。
釋放厲鬼大概率只是某個計劃的一個過程，後面的麻煩大概率會越來越多，直到完成某個目的，或者是迎來失敗的結局。
一旁的沈林看著顫動的古宅，神色暗沉，古宅厲鬼被釋放產生的後果，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
實力不夠是硬傷，這裡不比大夏市的疫鬼事件，危險度、複雜度都上升數個等級，他要強行摻和進去，下場絕不會太好。
更別說，除開厲鬼，留下來要面對的恐怖還有人，釋放厲鬼的後果大家都清楚，即便如此，仍舊要釋放，必然是有其目的所在，外人要參與其中，很容易遭遇他們的襲擊。
「看」著空蕩蕩的大東市，沈林眼中閃過一抹無奈，最終還是選擇與姜嵐一同離去。
與此同時。
大東市某處郊區。
在古宅晃動的那一刻，王察靈的神色微變，而後看向一人一鬼之間的棋盤，黑白色的棋子已經布滿棋盤，只是顏色始終未曾穩定下來，在不斷的變化著，勝利的天平也在左右搖晃，不知何時才能停下。
與厲鬼下棋，除開極少數規則特殊的存在，否則棋盤的勝負從來都不在棋盤上的棋子的擺放。
「行了，這樣下去真的很沒有意思，不過是一場消耗更小的拉鋸戰罷了，我們乾脆一些。」王察靈隨手將拿起一顆棋子，然後往棋盤中央砸去，剎那間，可怕的靈異爆發，將整盤棋打亂。
一顆顆棋子逐漸顯露出「原形」，各式各樣的殘缺肢體取代原有的棋盤，其中還混雜了不少完整的厲鬼。
一盤棋所需額棋子太多，哪怕是船長與王察靈，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用身體完整的厲鬼製作棋子，絕大部分都是用厲鬼被肢解產生的殘肢打造的。
麻木、死寂的雙眼與王察靈對視，一艘破舊的船隻在船長身後逐漸凝聚，但只是停留於虛幻，未曾化為實體。
海浪聲在黑暗中從未停止，剛剛顯化原形的厲鬼，逐漸沒入冰冷的海水之中，陰冷入骨的海水已然抵達王察靈膝蓋的位置。
在王察靈掀翻棋盤後，船長並沒有直接動手，只是在試探性的攻擊上加大了些許力度，像是在顧忌什麼。
「船長對於幽靈船來說是很特殊的存在，它並非唯一，可以存在許多，一個倒下去，另外一個也可以接上去，每一個船長的強度都不一樣，「身份」也可以不一樣。」王察靈在「身份」二字上咬得極重。
「自從葉真回溯過往見到秦老一面，我就一直在想，秦老是否真的已經進入黃金雕像中，甚至專門為此調查過，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船長慘白的臉上，是一雙麻木的眼睛，麻木、死寂、凶厲，在這一刻卻變得人性化起來。
王察靈臉上浮現一抹古怪的笑容：「但是，從來沒有人說過這個世界上只能存在一個秦老，尤其是在秦老能與未來的自己交流的情況下。」
「能與未來的自己交流，就必然有把未來的自己拉入現在的可能，這種靈異很少見，甚至在整個世界上的存在數量，一隻手都能數過來，但對於一位民國遺老，繼承民國時期遺產的人來說，想要獲取絕非難事，只要他需要。」
這樣的猜測很大膽，甚至可以說是瘋狂，停滯時間，回溯時間的靈異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少見。
至少，就目前來看，楊間、葉真、王家亡魂、許願鬼………等許多存在或多或少都沾了一點這方面的運用。
但針對於未來的靈異，絕大多數都是停留在預知未來上，只是預知的時間長短不一樣。
短則幾分鐘，這也是絕大多數馭鬼者的極限，長則幾十年，這一部分的人或鬼極少，王察靈知曉的也就人皮紙與秦老兩位。
至於以現在的時間去探尋未來，甚至將未來的事物過渡到現在，王察靈知曉的也就楊戩與張洞。
後者能跨越六十年的光陰，抹去孟小董的眼淚，前者雖然沒有表現，但以祂的能力，絕對能夠做到。
既然已經有人、神能做到跨越時間，打撈未來，那就說明這一類靈異並非是不可能，有存在的可能，那就有實現的可能。
不能因為太過於奇幻，太過於大膽，就認為這樣的想法是完全不成立的，靈異的力量誰也無法說清楚。
「您說，我說的是對的嗎？這位在未來成為船長的秦老。」王察靈的笑容逐漸消失，虛幻的亡魂沒入身體，靈異的聯繫已然建立。
雖然有了一份未來大致走向的記憶，但王察靈從來都只是當做參考，沒有完全信任那份記憶。
畢竟，未來真要說是唯一的，大概只有楊間成神這一結果是必然的，因為在楊間成神的那一刻，屬於他的時間就已經確定，尤其是在過去時空，每一個節點上的楊間，都可以成為楊戩的投影。
雖然說起來有點玄乎，但事實就是如此，由楊間變為楊戩，頗有幾分小說中大羅者一證永證的感覺。
這一未來無法改變，其餘的可不好說，是以，在決定改變的時候，王察靈便做出了諸多布局。
眼下這個情況比較特殊，但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雖然沒有針對性的計劃，但也有一定的想法。
船長（秦老）漠然不語，只是慘白的軀體在逐漸發生變化，巨大的身體逐漸縮小，化作正常人大小，滿是皺紋的臉上有許多地方腐爛，時不時有腐肉脫落，渾身上下散發著腐臭的味道，好似一具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
手上並沒有拐杖，而是拿著兩個船舵，左手右手各一個，船舵並不安分，有轉動的趨勢，但也僅僅是趨勢，它們在「秦老」的手中並沒有真正反抗的力量。
「你的目的是什麼？」
王察靈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欲望，直截了當的問道，他心裡有一些猜測，但還是問本人比較實在。
「目的？談不上，只是覺得這世界還沒有看夠，想著多看看。」秦老這般說道，用一個很是可笑的理由來敷衍王察靈。
一個能與未來自己對話的人，眼中所見的風景，是一個頂尖馭鬼者一輩子都無法見識到的，更何況，王察靈也不認為秦老會貪戀這世界的「風景」。
「不想說便算了，反正你已經現身，有什麼目的，我遲早會見到的，當然，若是見不到也就算了。」王察靈並不強求，或者說，也沒有資本去強求一個結果。
秦老不比船長，實力上有差距，謀劃上也有差距，應付敵人的手段更不必多說，最懂得對付人類的，終究是人類本身。
以王察靈剩餘的壽命，就算是全部「氪」進去，用於對抗眼前的老人，也翻不起什麼風浪，是以，他才這麼好說話。
「你要攔我嗎？」
想了想，王察靈還是問出一個問題，不管是否有答案，問還是要問的，萬一回答了呢？
可惜，所謂的萬一，並沒有實現，秦老沒有回答問題，只是低頭擺弄著手中的船舵，像是在反覆確定什麼。
「呼~！」
王察靈吐出一口氣，亡魂迭加的靈異暫時剝離，只是保持彼此的緊密聯繫，防止出現意外情況。
他站起身來，手中棺材釘浮現，劇場將他與趙強連接，一些特殊物品也可以通過劇場空間進行交換。
沒有對秦老動手，僅僅是將靠近的海水排斥開，亡魂破開幽靈船尚未完整形成的靈異「空間」，王察靈順勢從「破洞」中離去。
而整個過程，秦老都沒有動手攔截，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安靜的坐在海水之中。
與此同時。
王家古宅。
葉真一些人艱難的從古宅中跑出，葉真與衛景的狀況都不錯，一個是替死鬼的駕馭者，一個是疫鬼的駕馭者，靈異都比較特殊，大部分厲鬼都不能對他們造成致命傷。
楊間與李軍則是要狼狽上許多，猩紅的鬼眼在楊間的體表到處亂竄，散發著古怪的紅光，好似不受控制了一般，他先和葉真回溯了一段時間，雖然不是直接到達擺鐘所在時間點，但也承受了極大的代價，後續又是抵禦厲鬼，這才導致狀態很不好。
但問題不大。
鬼域悄無聲息的展開，僅僅是一瞬間，楊間的狀態便恢復至一分鐘之前，那個時候他們還只是剛剛開始對抗厲鬼，並沒有消耗太多。
李軍的狀況也沒有好到哪去，陰冷的火焰將他整個人都籠罩起來，但卻完全不受控制，焚燒著靠近他的一切事物的同時，也在不斷灼燒著李軍的身體，若不是衛景一直用靈異維持著李軍的性命，恐怕李軍已經陷入沉寂之中，一如他之前壓制的那些厲鬼。
李軍沒有涉及到時間上的回溯，但在對抗厲鬼的過程中，他遠比其餘人拼命，才弄成這幅模樣。
「呼，小李，你雖然實力不太行，但你的人品很不錯，在這一點上，我願稱你為最強。」葉真肅然道
李軍沒有答話，火焰將他的身體結構破壞得差不多，情緒也受到不小的影響，在沒有找到合適時間恢復之前，他不太合適與人過多交流。
「這裡可不是交流的地方。」楊間目光微動，指著身後的古宅說道，而後鬼影猛的站起來，掐住一隻突然浮現的厲鬼。
厲鬼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光是在窗戶邊上就有十多隻厲鬼，隨隨便便一個動作都有可能觸發殺人規律。
「這有什麼，小楊，你難道不覺得這樣很酷嗎？在厲鬼群中廝殺的同時，我們還能閒談。」葉真斬飛一隻靠近的厲鬼，可怕的靈異將這隻恐怖程度不算太高的厲鬼硬生生斬成兩半。
楊間面色一黑，不是什麼人都像葉真一樣，駕馭了一隻堪稱無解的厲鬼，有作死的資本。
尋常人，哪怕是剛成為異類的馭鬼者，在這般數量的厲鬼中，也是相當危險的，比如他自己與李軍。
「王察靈來了。」
一直站在不遠處，默默處理厲鬼的衛景突然說道，厲鬼的數量太多，楊間的鬼域也受到限制，論及感知能力，不如現在的衛景，但也不差太多，再得到提升之後，過了一秒鐘，他也反應過來。
數秒過後，可怕的黑暗從天而降，其中蘊含的是極為可怕的靈異，被籠罩的數隻厲鬼，瞬間癱倒在地，沒有反抗的力量。
「辛苦各位了。」王察靈的身體從黑暗中浮現，身後還有一口腐朽的棺材，以及數個黃金容器。
看見棺材的一瞬間，楊間目光微變，神色有稍許陰沉，他認得那口棺材，因為這是他親手交給王小明的。
同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從王小明那獲取了不少關於棺中厲鬼的情報，尤其是關於厲鬼的可怕成長性。
鬼差。
這是棺材中厲鬼的代號。
能無解壓制厲鬼，同時學習被壓制厲鬼的殺人規律，只要厲鬼數量在鬼差的壓制名額之下。
毫無疑問，這也是一隻無解的厲鬼，尤其是在這個環境下，一旦鬼差失控，只需要一點點時間，王家古宅就能成為它成長的最好養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