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記憶當中深層的算計
校園是許多人的回憶，當然余知樂也不例外。
熟悉且悠久的鈴聲叮鈴鈴的響起。
余知樂猛然驚醒，抬頭茫然的看著周圍。
刺耳的呼嘯聲詭異的出現，朝著他的腦袋襲來。
余知樂眼眸微微眯起，伸手一擋，利器刺穿手掌，刀尖距離他的眼睛只差一點。
這是一把小刀，很鋒利，刀的主人是一個女孩，十七八歲的模樣，很年輕，模樣上乘，比何銀兒要好看許多。
但此刻，這個女孩的臉上滿臉猙獰，惡狠狠的盯著余知樂，用力的將刀朝著前方刺去。
茫然只是一片刻的時間。
余知樂另外一隻手快速的伸出，一把抓住女孩的頭髮，往旁邊一抓，被刺穿的手直接從小刀上扯出。
一把唐橫刀出現在手中。
刺啦~！
露出脖頸的女孩被抹過脖子。
鮮血噴涌著，開始是星星點點，但後面就如同泄氣的氣球一樣，止都止不住。
女孩似乎有些茫然，她好像並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眼中滿是不解。
女孩的身體在快速的變冷，女孩的身後出現一個提著鏽劍的中年人。
它伸手抓住了女孩，女孩的神情迅速的變得死寂。
提劍鬼身影微微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正常。
女孩的鮮血止住了，脖頸上的傷口緩緩的復原。
女孩的身體開始被靈異充斥。
它的記憶被提劍鬼入侵了。
這個女孩正在變成靈異產物。
余知樂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鮮血倒流，傷口緩緩的復原。
抬頭看了看周圍，全是熟悉的面孔。
都是他的同學，獨屬於他記憶當中的同學。
此刻這些同學都死死的盯著他，眼中都有些忌憚，他們手上都拿著刀，包括老師。
有些人手上的刀滴落著鮮血。
教室的走道座位上或躺或趴著身體抽搐的同學。
鮮血從這些個同學的身體當中流出將桌子和地面染紅。
「你是……余知樂！」
忽然有一個同學愣了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瞳孔縮了縮。
「余知樂？」
一個極其熟悉的名字，他們班級裡面最帥的那一根草。
自從學校出現鬼之後，他就沒有見到過了。
可在今天他們居然見到了這根草。
隨著一個人認出來，其餘人也紛紛認了出來。
頓時班級裡面的氣氛詭異了起來。
「你……你之前去哪裡了？」
班主任皺著眉看著余知樂，班主任是一個女老師，看起來差不多三十多歲的模樣。
穿著很隨意，休閒衣服隨便搭。
此刻這個讓余知樂充滿回憶的老師，正拿著刀逼問著余知樂。
「奶奶還真是照搬槐村的布置。」余知樂整理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他現在進入了一個跟之前槐村一樣的境地。
不過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他看了眼旁邊那個神情死寂，身上瀰漫起陰冷的女孩。
她快要轉變成靈異產物了，她記憶當中道路快走到盡頭了。
提劍鬼的速度還不算慢，這麼點時間就已經將這個女孩記憶當中的人探尋到了盡頭。
速度可以，他還算滿意，他看了看其他人，揮了揮手，一隻只提著劍的鬼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教室內的每一個人身後。
「余知樂，我問伱話呢。」班主任微微眯起眼，盯著這個帥氣的年輕人。
年輕人很帥，但她不喜歡他的眼神。
那種看待螻蟻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批話真多。」余知樂斜眼看了這位班主任。
一隻慘白的手抓住了這位女老師的腦袋。
女老師瞳孔猛的一縮，神情快速的變得死寂。
她的記憶開始被入侵了。
其餘的同學也是這般境地。
余知樂看著這一幕，神情很平靜。
他探頭看了眼窗外，此刻，那塑膠跑道上，正上演著一幕幕血腥畫面。
班級內的人正在變成靈異產物，記憶被摧毀重鑄。
如果把這次記憶入侵給一個比喻的話，可以比喻為黃河源頭。
源頭出水，朝著遠處流去，遇到分叉路會毫不猶豫的流去。
一條大河會有多少分叉口？
很多，明里的可以數，但暗地裡面的誰知道有多少？
記憶入侵就是這樣的情況。
女孩為中心，她從小到大見過的人都將會成為一個個分支。
而這些人也會產生分支。
分支又會產生分支，直到分支到了盡頭。
這種情況，讓余知樂想到了一句話。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他余知樂是這個一，記憶是他的，而這些同學和他見過的人，是二，這些人見過的人則為三。
記憶支流遠去千里又百里，但最終的結果都是死亡。
「只是最開頭的記憶節點，我的記憶不知道被奶奶分成了多少個節點。」
教室內的燈光忽的熄滅，一個個同學神情死寂的站在教室內，他們宛如厲鬼一樣，看起來極其詭異。
教室內的牆壁逐漸變得斑駁，陰暗將整個教室籠罩。
余知樂回頭看了眼，「去。」
霎時間，無數提著鏽劍的中年人走出教室，開始尋找入侵他這個記憶節點當中所有的人。
學校在緩慢的被黑暗籠罩。
余知樂穿過同學，現在這些同學可以說是一隻鬼，也可以說是鬼奴。
這個記憶正在等待著變成鬼。
等他將所有記憶變成這個模樣，到時候就可以看鬼棺的表演了。
那口鬼棺很恐怖。
鬼差的那口棺材就是仿製的這口棺材，但很明顯，鬼差那口棺材仿製出了問題。
走出教室，教室的門自動關閉。
學生們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後拿出書本，就連那些被殺死的人也復活了。
老師站在講台上，學生坐在座位上，儼然一副學無止境的派頭。
當然，要忽略他們詭異的地方才行。
下樓，走出陰暗的教學樓，看著那些停止廝殺，站在原地的學生，余知樂看也不看，直接朝著校外走去。
此刻，學校外，一個提著木籃子的老人，正攔在一個身穿白衣，全身滴水的女人前面。
余知樂出現在老人身邊，看著那個女人。
鬼湖的源頭，隨著小冥婚開始，鬼湖也隨著他入侵到了記憶當中。
這在算計當中，很正常。
「你就入侵了一個進來？」余知樂揉了揉眉心，看著遠處詭異的女人。
「一個肯定是不夠的。」老人呵呵笑了起來。
余知樂點點頭，沒有說話。
一個提著劍的中年人悄然出現，它舉起鏽跡斑斑的長劍朝著那個白衣女人砍去。
刺啦~！
詭異的白衣女人身上詭異的出現幾條傷口。
老人看著女人身上的傷口有些恍然，「只是部分靈異，它分散的有些多了。」
如果是完全體的鬼湖，余知樂現在可能連察覺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鬼湖給殺了。
沈林的殺人規律很無理。
余知樂扯了扯衣服，滿不在乎，繼續讓提劍鬼疊加靈異襲擊鬼湖源頭。
眼前這隻鬼只是部分靈異，每一個記憶節點都有這麼一個東西存在。
它是來殺他的，畢竟他是觸發了對方的殺人規律。
他也不能讓鬼湖的源頭觸碰到，不然就會出事。
沈林身上的那具半截屍很煩人。
在外面他為了防止這隻鬼的殺人規律特地用騙人鬼欺騙了鬼湖。
讓它忘記了這個殺人規律。
老人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學校，學校正在肉眼可見的變得陰暗死寂。
顏色的在退去，學校在死去。
余知樂即將把這個記憶節點給變成半鬼，至於另外一半，則需要鬼棺來幫忙。
不得不說，這小子的想法很清奇。
「這個記憶節點很輕鬆？」老人回頭看著余知樂，現在的余知樂其實並不能算真正的余知樂。
它只是一個擁有餘知樂所有記憶的人而已。
但這個人也是余知樂，這是無可厚非的。
「接下來可就不輕鬆了。」余知樂看著被提劍鬼砍成幾段然後消失的白衣女人。
第一個節點是最輕鬆的，這是無可厚非的，因為在這裡他同學的記憶當中不會觸及到老古董和厲鬼。
但第二個記憶節點就不一定了。
他見過的人可不少，且大多數都是鬼和馭鬼者。
普通馭鬼者還好說，殺起來簡單。
可張洞，羅千，秦老，孟小董，李慶之，張道靈……
這些老古董很難殺，在記憶裡面他是無法欺騙自己的。
這些老古董在他的記憶當中絕對會是最強的，他認知當中的那種強。
而且，可能會重複出現。
大川之水奔流交合，總有重複，記憶難免如此。
「沒事，我會幫你的。」老人笑了笑說道。
隨著鬼湖源頭的消失，這個記憶節點算是替換完成了。
余知樂的神情變得死寂了一些，身上的氣息也變得陰冷起來。
隨著記憶徹底脫落正常的範圍，余知樂也會隨即出現變化。
記憶變成鬼越來越多，他也會慢慢的轉化成鬼。
一隻完全由余知樂記憶轉化而來的鬼。
學校徹底被陰暗籠罩，一股黑暗悄然浮現將這個學校給再度覆蓋。
老人看著這一幕，眼中有些複雜，「這口鬼棺，很多人都沒有找到正確使用的方法，唯有你找到了，還用出來了。」
鬼棺開始轉化這段記憶了。
只要這段記憶變成鬼，那一切就都無法回頭了。
余知樂面無表情對此毫不在意，他揮手，帶著老人前往第二段記憶。
記憶和夢跟一個迷宮差不多。
以前看盜夢空間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
夢中夢中夢。
這跟在記憶當中穿梭有什麼兩樣？
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在回憶。
在記憶的另一端的開始，一個中年人看著一個坐在河邊的青年。
青年釣著魚和另外一個青年聊著什麼。
中年人能看出，釣魚的青年對另外一個青年毫不在意，有著不屑。
這種不屑不是針對誰，而是針對所有人，他看不起全部人。
特別是比他弱的。
中年人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麼高傲的年輕人了。
這個年輕人很有意思，他似乎認為自己站在了山頂上，看著下方勤勤懇懇登山的人。
他就這麼看著，眼中滿是譏諷。
這種感覺讓中年人很不喜歡。
以前張洞看待他，就是現在這個年輕人看待另外一個年輕人的神情。
「我姓杜，以前別人都喊我杜老闆，只有你喊我老瞎子。」中年人看著釣魚的青年，嗤笑了一聲。
青年緩緩的轉過頭看著中年人，「喊你老瞎子算是抬舉你了，沒有叫你老畜生就已經很對得起你了。」
中年人點點頭，眼中有著笑意，「我想知道，我殺掉現在的你，你會不會死？」
青年略微思索了一下，伸手扭斷了旁邊青年的脖子然後站起身。
「怎麼說呢，你的運氣不怎麼好，如果你進來的記憶節點不是這個，我可能就會很慌，但你偏偏選擇了這個。」
青年丟掉手中的屍體，伸手撕裂胸口，拿起一張臉譜戴在臉上。
「這個記憶節點我死不死並不重要，你殺不是我記憶當中的鬼，我死了，一樣可以作為記憶的渡口跳板讓源頭過來。」
「我可不在意這些，我要的只是你身上的那一隻鬼而已，只需要一點靈異就好，一點就足夠讓我脫離鬼奴的身份。」
中年人吐出一口氣，「以鬼奴的身份控制厲鬼多多少少是有些不便的。」
「只要我脫離了鬼奴的身份，我立刻就走，如何？」
中年人不怎麼想和這個年輕人動手，這青年人很煩人，身上的鬼都很詭異。
特別是這個階段的年輕人，根本不怕死，反正是在這個記憶裡面，死了並不會影響到什麼。
「走？」余知樂一臉看傻子的模樣看著中年人。
「從你進來的那一刻，你就必須留下一些東西，你可能還沒有做好覺悟，沒事，你很快就會明白的。」
中年人臉色陰沉了起來，「敬酒不吃吃罰酒？」
「小子，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我要的東西不多，且退了好幾步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之前想著要那隻鬼的全部靈異，而現在他只想藉助那隻鬼的靈異脫離鬼奴的身份。
可這小子居然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我不需要你給我面子。」青年笑著搖了搖頭。
中年人沉默了，「既然這樣，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青年點點頭，無所謂的緊。
中年人深深的吸要了一口氣，身影緩緩的消失了。
余知樂看到這一幕微微皺眉，但忽的他神情凝重了起來。
世界在瞬間變成了灰白，余知樂看了看自己的手，他還有顏色。
他連忙看了看周圍，周圍的那些人也還有顏色。
但詭異的事情開始發生，那些有顏色的人在突兀之間就變得灰白起來。
那些人死了，不僅僅是現在，過去也死了。
準確來說是因為過去的死亡導致的現在死亡。
余知樂身影一閃出現在城市當中，整個城市的活人正在快速的朝著灰白轉變。
「開始侵蝕我這個記憶節點了嗎？」
看著那些失去顏色變成灰白然後一動不動低著頭的人，余知樂知道，他沒有辦法對老瞎子造成什麼傷害。
他無法阻止這個老瞎子，他只是余知樂記憶節點當中的主角而已。
記憶節點被徹底侵蝕，也就是他沉寂的時候。
他不會死，也不會影響到真正的余知樂。
這點他沒有說謊，因為真正的余知樂已經死了，外面那個余知樂只是一具軀殼，一具成為鬼湖和鬼新娘對抗的軀殼。
記憶當中的余知樂是基於記憶存在的。
「運氣不怎麼好呢……」
余知樂喃喃自語了一句，他這個記憶節點算是無法會和了。
這個記憶的真相是什麼？
其實很簡單，所有記憶節點當中的余知樂脫穎而出，然後自相殘殺，最後活下來的那一個成為記憶的主人。
這是余知樂成為異類的方法，清空所有記憶節點當中的自己，只留下一個自己，然後由它繼承記憶，重新走過一遍記憶。
他的記憶必須由最後的余知樂重新經歷一次，用鬼的身份經歷一次。
這樣他的記憶才會徹底是鬼，意識才會真正的變成鬼。
「不管是誰走到最後，那他都會是余知樂，老瞎子，你沒有走到最後還好，要是走到最後你就輸了。」余知樂眼眸微微眯起，他現在的記憶當中，有著一個計劃，一個應該不會被拋棄的計劃。
如果計劃如約進行，那老瞎子一定會走到最後，然後成為余知樂。
人皮紙說過，他沒有死，醒來的一定是余知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