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找人的舉動
安靜的夜晚。
裝潢華貴的總統套房裡亮著燈，一片寂靜。
「嘩啦啦……」
突然，不知從哪裡傳過來一股河水流淌的聲音，聽上去十分湍急，不斷沖刷著一切。
「嗤嗤……」
房間的燈光閃爍了一下，燈泡悄然染上一層漆黑水漬，裡面散發出來的光線變得黯淡。
下一秒。
燈光直接熄滅。
黑暗的房間之中。
「嘀嗒，嘀嗒。」
房間瀰漫著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天花板不知何時迅速滲出一層漆黑的水漬，一滴滴腥臭的水珠從上面滴落下來。
無論是地板、家具，還是床枕，很快都被染上一層漆黑之色，然後被融化消失，仿佛被抹去了存在一樣。
隨著滴落的水珠越來越多，地板也出現了薄薄的積水，積水詭異的翻湧，越來越多漆黑河水從裡面冒了出來。
但是此時。
躺在床上熟睡的梁天仿佛陷入噩夢之中一樣，胸口起伏的頻率紊亂，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但是無法甦醒過來。
時間一點點流逝，房間內的河水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已經蔓延到床的高度，即將吞沒床上正在沉睡的人。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扇木門的輪廓在詭異的憑空勾勒而出，仿佛不存在現實一般，即便矗立在地板的漆黑積水當中，也無法被融化掉。
仿佛木門根本不存在一樣，除了特殊的人，在符合某種媒介的條件下才能觸碰到。
隨後，木門上出現了一塊房牌號，上面記錄著房間數字：401。
「嘎吱……」
突然，門打開了。
朝著房門內看去，就會發現這是一個破敗腐朽、看起來不真實的詭異房間。
裡面由客廳，洗手間，臥室三部分組成，但宛如被塵封數十年一樣，牆壁已經發霉，家具也腐朽無法使用，地板上還到處布滿灰塵。
可就是一個房間，無論漆黑河水怎麼蔓延流淌，也無法成功入侵進去。這間房隔絕了一切，只有符合媒介的人才能觸碰到。
這一刻。
在靈異房間籠罩之下，梁天終於睜開眼睛，大汗淋漓地坐起來，就像一個剛剛逃出噩夢的人。
隨著他清醒，恢復意識。
眼前所有漆黑的積水如同幻境一樣開始消失。
燈光恢復明亮，地板家具床枕上都沒有被染上漆黑之色，剛剛經歷的一切仿佛一場夢境。
夢醒了，一切虛妄都會破碎。
就連不真實的401詭異房間也在變得模糊，漸漸從他眼前消失不見。
梁天坐在床上一言不發，沒有了睡意，走下床來到窗戶邊的躺椅上坐下，眺望著天際露出的一抹魚肚白，神情有些恍惚。
天漸漸亮了。
這也是他回歸現實的第一天。
但他沒有看上去那麼愜意，剛才發生的一幕還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當中。
鬼河與墓碑詛咒進行了一次對抗，互相較量之下，結果誰也無法徹底復甦。
而作為馭鬼者，他在夾縫之間獲得了生存的機會。
「作為依靠墓碑詛咒靈異維持的假人，我很難被殺死。重新復活既不會丟失記憶，也不會丟失駕馭的鬼河。但平衡一旦被打破，或者墓碑詛咒失效，我就會不復存在。」
梁天深深呼吸一口氣。
為什麼不是異類，還能脫離凱撒大酒店？
因為他更換了墓碑詛咒的載體，讓詛咒寄存在這具身體上。同時他的活人意識也寄宿在身體上，等於他的意識本身就寄宿在墓碑上，從未離開過詛咒影響的範圍。
所以，他更像一個亡魂，兼具了馭鬼者的身份。
梁天眸子一動：「兩隻鬼的靈異平衡一般只能維持幾年，但我有爐火燈盞。不僅可以焚燒厲鬼製造骨灰，藉助骨灰延緩復甦，還能通過烤火，繼續延緩復甦的進程。」
綜合之下，他會比一般的馭鬼者活得久。
忽的。
梁天似乎有所感應一樣，扭頭看向身後的位置。
衛生間似乎失火了，房門底下縫隙有陰森的火光涌動，火光扭曲著蔓延到了客廳。
伴隨著一股炙熱感，空氣中瀰漫的屍體燒焦味道，這種種跡象都表明，有人偷偷躲在裡面焚屍。
他從躺椅上站起身：「不能再休息了。我該行動起來，接觸一下總部的城市負責人，跟童倩交換一些黃金容器和生活的必要資源。」
可是下一秒，他陷入了沉思。
茫茫人海，他又怎麼聯繫到童倩？
找人十分麻煩，而且要花很多時間。
也許，最好的辦法是鬧出點動靜，讓童倩主動來找他。
下定決心之後，他來到衛生間門口，打開了上鎖的門，走進了火光籠罩的範圍。
一走進去。
一盞燃燒著陰森火焰的琉璃燈映入眼帘。
隨著他靠近，燈盞底下的陰影蠕動，快速匯聚出一個渾身通紅的男子。
但下一秒，光線驟然一暗。
湍急流淌的水流聲響起，宛如一條看不見的河流陡然經過，洶湧澎湃的吞沒了周圍的一切，持續沖刷侵蝕著現實。
如此近距離，即便是爐火的火光鬼蜮也受到了河水沖刷的影響，一點點縮回燈盞之中。
梁天睜開漆黑如墨的眼眸，路過還未呈現清晰的爐火厲鬼，手掌觸碰到了洗手台上的燈盞。
觸碰的媒介達成了。
一人一燈瞬間陷入了靜止。
這種靜止僅僅維持了幾秒，燈盞火焰就重新恢復跳動。
不過，爐火出現了一種詭異的變化。
火焰尖端漸漸冒出一縷黑煙。
哪怕燈盞內燃燒著兩隻鬼，爐火靈異強度有所提升，但面對意識中的鬼河，還是被全方面克制，被消融了顏色，滲入河水，驅逐回現實。
奴役爐火，退出意識世界。
梁天眼中漆黑之色消退，舉起燈盞轉身退出衛生間，回到臥室拿上裝著骨灰的包裹。
「走吧」
隨著指令下達，接管火光鬼蜮之後，他的身影一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凱撒大酒店在城南位置，距離城市中心也不遠，鬼蜮化虹之下，一路火光沖天。
他很快來到了一處商業區。
ZS市是連一個四線城市都算不上的小城市，本身經濟不怎麼繁榮。現在才是五點鐘，既不是上班的高峰期，也不會有人會在這時候出來閒逛，就連馬路上的車輛也都不多，所以火光沒有引起大規模注意。
「什麼能吸引國際刑警的注意力？當然是靈異事件。」
梁天神色微動，雙腳懸在半空，高空的風有些寒冷，吹在身上也讓血跡斑斑的中山裝獵獵作響。
驀地。
他舉著明亮的燈盞，用燃燒的爐火對準了腳下的街道。
頃刻間，陰森的火光朝著底下擴散過去，鬼蜮覆蓋遮掩，把整條商業街與現實隔絕起來。
看起來，就像從現實中被憑空抹去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