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秦老
踏踏踏！
灰濛濛的鬼域世界當中，那名畫中女子在不斷前進，一身紅衣鮮艷如血，臉上似有一層迷霧籠罩讓人看不清楚相貌，走動時所發出的清脆腳步聲在周圍不停迴蕩。
隨著紅衣女子的移動，那漫天飛舞的紙灰從空中不斷飄落，朝著四面八方蔓延了過去。
與此同時。
現實中。
屬於鬼畫的鬼域也開始了移動。
那片灰濛濛的虛幻世界原本只是覆蓋了大半個市區以及一部分郊區，現在鬼域移動，轉瞬間就將整座大海市都給籠罩了進去。
「怎麼回事，這是哪個超大型的印刷廠發生火災了嗎？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紙灰飄落？」
在大海市的一條街道上。
坐在計程車駕駛位的司機看著車外那不斷飄落，導致周圍變成一片灰濛濛的環境，忍不住開口說道。
在計程車的後排座位上，李輝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他沒想到鬼畫的鬼域擴張的如此之快，自己已經行動的如此迅速了，直接扔給了計程車司機一萬塊，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帶自己離開大海市。
可還沒等車輛駛離市區，整座城市就被鬼畫的鬼域給籠罩了進去。
「這就是沒有鬼域的弱勢點啊。」李輝在心裡吐槽。
但凡他自己有鬼域，此刻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哪裡會像現在這樣連大海市的市區都沒出。
他這還是坐的車，如果是用腳走，那速度只怕會更加感人。
「有點麻煩了，鬼畫的鬼域很特殊，跟其他厲鬼的鬼域不同，如同一個真實的世界一般，想要硬生生走出去的話，難度不比打破現實與靈異之地的界限低……」
李輝打量了車窗外的環境幾眼，發現自己無法看穿這片灰濛濛的鬼域世界，立刻就意識到了憑藉三層公交車靈異不見得能夠直接走出去。
想要離開，最好的選擇就是找到一幅能夠連通現實世界的油畫，然後通過那幅畫離開。
「師傅，前面路邊停一下車，我就在這下了。」李輝收回目光，對著前排的司機說道。
此刻計程車看似是行駛在大海市的街道上，實際上是行駛在鬼畫的鬼域當中。
換而言之，周圍的一切都是鬼畫的鬼域根據大海市的城市場景映射出的現象，實際上他們已經身處於畫中世界了。
在剛剛那短短的時間裡，李輝已經發現街道場景發生了好幾次轉變，有一次街道兩旁的建築竟直接變成了歐式風格的城堡，但下一刻就又轉變了回來，而身為普通人的司機卻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點。
看過原著的李輝知道，剛剛那副景象是他所處的畫中世界與另一幅畫裡面的城市背景發生了短暫的交替。
這是屬於鬼畫的特性。
一幅畫套著另一幅畫，每一幅畫都有可能連通現實世界，但更大的可能是連通真正的鬼畫，亦或是其他同樣具備靈異的油畫。
如果有人想要通過油畫離開，那麼在最終的結果出來之前，誰也無法保證自己選擇的那幅畫是正確的，而不是深入鬼畫的油畫。
「小伙子，你要在這下車？是因為外面的環境太差你擔心出現危險？你放心啦，我開車十幾年了，技術絕對過硬的。」
一聽李輝準備下車，司機立馬有些不樂意了。
畢竟李輝上車的時候一出手就是一萬，說是只要送他離開大海市，到附近隨便哪個城市，這一萬就算是車錢了。
可現在連大海市的市區都還沒出，李輝就要下車，司機下意識認為對方是後悔了，這到手的一萬塊錢可能就要飛了，怎麼會樂意。
李輝自然看出了司機的想法，現在的他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鬼畫事件上面，根本沒心思計較那一萬塊錢的事，開口說道：
「伱就在這路邊把我放下，上車的時候給你的那些錢就當是這段路程的車錢，不需要你退。」
嗤——
李輝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道急促的剎車聲就隨之響了起來。
「早說嘛，那祝您旅途愉快。」
在司機的諂笑聲中，李輝推開計程車的車門下了車，隨後選擇了一個方向，大步離開了。
………
與此同時。
大京市。
曹延華從自己辦公室出來後就來到了馭鬼者總部的深處。
這裡坐落著一棟老房子，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顯得有些老舊，簡陋，與總部其他現代化高樓大廈的建設顯得格格不入。
房子前面還有一片庭院，兩側種著蔬菜，品類不少，有西紅柿、茄子等，由此可見，這棟房子裡面所居住的人內心是比較嚮往那種田園寧靜生活的。
這棟房子本身很普通，就像是鄉村裡面那些帶有院子的老式樓房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真正特殊的是住在房子裡的人。
「小曹，你來了。」
曹延華走到院門前，剛舉起手準備敲門，院子裡面就傳來了一道略顯蒼老、低沉的聲音，這個嗓音中帶有一分慈祥的同時卻又透露著一絲陰冷，給人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
話音落下的同時，曹延華面前的庭院大門『嘎吱』一聲被打開了。
門後站著的是一位身穿灰色大衣，滿臉的老人斑，手裡杵著一根拐杖，略顯駝背的老人。
「秦老。」
曹延華在看到老人的瞬間，立即打了聲招呼，隨後準備將自己此行的目的說出來。
兩起S級靈異事件爆發，目前整個馭鬼者總部裡面，唯一能夠給他信心的就只有眼前這位老人了。
畢竟秦老不僅是馭鬼者總部的『定海神針』，還是大京市暗地裡真正的『保護神』，正是因為有秦老的存在，大京市才從未真正意義上爆發過靈異事件。
甚至，據曹延華所知，當初馭鬼者總部之所以成立，背地裡有很大的原因就跟秦老有關。
「秦老，是這樣的，大昌市突然爆發了一起S級靈異事件，王教授他們都被困在裡面……」
曹延華開口，打算挑重點，將大昌市跟大海市所發生的事情說一遍。
然而還沒等他的話說完，秦老就開口打斷了，說道：「你來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回去吧，關鍵時刻我會出手解決的。」
已經知道了？
聞言，曹延華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過了神。
他想到了秦老的某種神秘能力，疑似能夠預知未來，這樣的話，知道他來這裡的目的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他這次之所以要親自來這裡跟秦老打聲招呼，就是為了能夠給自己吃顆定心丸罷了。
畢竟馭鬼者動用自身的能力會付出一定的代價，若不是鬼畫事件的突然爆發，曹延華是絕對不會輕易打擾秦老的，因為即便是秦老也不例外，只要動用了自身靈異的力量，就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可現在秦老的準確回復，明顯已經預知過未來了，所給出的回應也足以讓曹延華放寬心。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
馭鬼者總部的事情很多，現在該說的已經說了，定心丸也吃了，但剩下的工作卻還要自己完成。
若非必要，曹延華並不希望動用秦老這張底牌。
再者說了，即便秦老出手，解決了大昌市華國的S級靈異事件，後續的收尾也需要他來安排。
在跟秦老打過招呼之後，曹延華就轉身離開了，從頭到尾，連秦老的庭院都沒進……
然而曹延華所不知道的是。
在目送他的背影離開之後，秦老那淡然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意外，嘴裡在自語，「未來居然出現了變數，希望是好的那種……」
在很久以前，秦老就已經通過跟未來的自己對話，『預知』到了未來所發生的一切，就連他自己的落幕也已經『預知』到了。
或許換做旁人，在知道自己的死亡結果以後會想方設法的去改變，但秦老卻淡然處之，因為他所知道的未來，很美好，靈異時代最終被成功終結了……
可他之前所得知的未來信息當中，在這個時間段，大海市絕對沒有爆發過鬼畫事件。
這也就說明，現實世界所發生的事情與他之前所『預知』到的未來結果出現了偏差。
「會是什麼樣變數……」
思索間，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了許多，一股陰冷氣息出現，隨後秦老的身邊就出現了種種讓人無法理解的靈異現象。
在秦老的周圍突然浮現出了好幾道虛幻的身影，這些身影看不清楚模樣，但是從身形輪廓可以大致的判斷出來，這些虛幻的身影似乎就是秦老本人！
虛幻的身影顯現後，匯聚在了秦老旁邊，仿佛在交流，在告訴秦老他所想要得知的內容。
這種古怪的靈異現象持續的時間並不長，沒過多久，那些虛幻身影就一個接著一個的消失了，仿佛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當這一切都結束後，秦老沉默了片刻，隨後回到了庭院裡面，坐在了院子中的石板椅上等了一會兒。
沒過多久，兩道發黃昏暗的燈光從秦老的身後亮起。
一輛老舊詭異的公交車竟穿過了牆壁，無視了阻礙，最後停在了秦老的身旁，處於現實與虛幻之間，與那棟老房子重迭在了一起。
「一個古怪的人，居然讓未來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看來之前的一些布置需要改變一下了，順便去拜訪一下那幾個老傢伙，趁現在他們都還沒死……」
秦老看著眼前的老舊公交車，眼中閃過一絲緬懷，隨後杵著手杖不緩不慢的走上了公交車，推開了駕駛位上的那具陰冷屍體，自己坐了上去。
很快。
靈異公交車開動了，但是卻並沒有按照既定的行車路線前進，而是被秦老隨意的控制著，前往任何一個他想要去的地方。
最終，靈異公交車漸行漸遠，消失在了總部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