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秦老的到來

  深夜。

  皓月當空。

  萬庭大酒店來了位特殊的人。

  那是一個身穿灰色大衣，滿臉皺紋，身上長有老年斑，似乎已經半截入土了的百歲老人。

  在老人的手裡還杵著跟拐杖。

  隨著老人的行走，手中的拐杖與地面相碰撞，發出了陣陣清脆的響聲，在周圍迴蕩著。

  單從外表來看。

  這似乎就只是一位已經行將就木了的普通老人。

  但實際上。

  這位老人卻是所有人公認的大京市第一馭鬼者！

  隨著歲月的流逝，與老人同時代的人幾乎都已死去，他的真實名字幾乎已經無人知曉，知道他的人都會尊稱老人一句『秦老』！

  ………

  凌晨三點。

  2023號房。

  睡在客房床鋪上的李輝隱約聽見一道開門聲響起，接著就醒了過來。

  借著窗戶折射進來的月光，李輝看到自己的床前此刻確實站有一道身影，但因為光線問題，李輝看的並不真切，沒能看清人影的長相。

  「厲鬼還是馭鬼者？」

  萬庭大酒店是專門服務馭鬼者的，並沒有普通人入住，因此除了酒店服務員外，剩下的要麼是馭鬼者，要麼就是真正的厲鬼。

  「如果是厲鬼的話，已經來到床前了，就證明是盯上我了，那麼為什麼不襲擊我？」

  「但如果是馭鬼者的話，這樣直接闖進其他人房間，可以說是赤裸裸的挑釁，絕對會引起紛爭，應該沒有人會這麼做才對。」

  李輝的大腦飛速運轉，並且在第一時間就張開了鬼域。

  剎時間。

  灰濛濛的紙灰飄蕩，鬼域在一瞬間就籠罩了整座酒店，但在他的鬼域當中，卻出現了一片空白的區域，正是那道人影的所在。

  鬼域並沒能將人影包裹，一股未知的靈異力量瀰漫在人影的身上，李輝的鬼域受到了影響，紙灰直接被阻隔在了外面。

  也正因為如此，李輝並沒能通過鬼域感知『看』清人影的模樣。

  但這並不重要。

  消失的李輝直接出現在了床頭邊，這是房間燈光的開關所在的地方。

  下一刻。

  伴隨著『啪』的一聲電燈開關被按下的聲音響起。

  房間裡的環境驟然一亮。

  同時李輝也看清楚了站在床鋪另一邊的人影的模樣。

  「秦老？」

  李輝一臉愕然。

  眼前的老人他並不陌生，之前在小舟市的時候，秦老就曾駕駛著靈異公交車從他鬼域當中路過，並且疑似是在警告自己，因此李輝將秦老的模樣深深記在了腦中。

  退一萬步講。

  即便李輝以前沒有見過秦老，此刻同樣能認出對方的身份。

  那標誌性的灰色大衣，手中杵著的拐杖，滿臉皺紋與老人斑的模樣，再加上自身靈異能扭曲自己的鬼域，這些線索加在一起，放眼整個大京市也就只有秦老一人了。

  「小曹說，你想要見我？」

  房間中的老人開口道。

  他的聲音略顯蒼老、低沉的嗓音中透露著一絲陰冷，給人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

  小曹？

  曹延華麼？

  聞言，李輝目光微動，接著開口說道：「是的，秦老，我有一些問題想請教你，原以為總部會安排我去見你，沒想到你直接過來了。」

  「是關於那個紋身？」

  沒等李輝開口詢問，秦老率先開口了：「凡事都有兩面性，人與鬼的區分並不在於形體，而在於內心，至於紋身，到時候你見到張洞的時候自然就清楚了。」

  見張洞？

  聽著秦老那宛若打啞謎般的回答，李輝的內心直翻白眼，但卻並未表現出來，同時也有些震驚，要知道關於手機紋身，不論是人皮紙還是鬼櫥都不知曉它的存在，但秦老卻一語道破。

  這就只能說明一點。

  那就是在未來手機紋身並不再是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否則秦老即便能與未來的自己對話，也不可能知道手機紋身的秘密，頂多就是知道未來的李輝一些信息罷了。

  畢竟秦老是與未來的自己對話，又不是直接預知未來，只有未來的他自己所知道的東西，秦老才能知曉，至於一些未曾暴露出來的秘密，未來的秦老都不曾知道，那麼又怎麼告訴現在的秦老？

  而且李輝這次來找秦老，想問的是其他的東西，根本沒有想過要問手機紋身，這是秦老主動暴露出來的信息，並不是他此行要問的問題！

  不過既然秦老提到了張洞。

  那李輝也就順勢問了下去。

  「秦老，既然你知道手機紋身的存在，那麼想來你也清楚它的能力吧，未來的我駕馭張洞的能力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對於張洞那抹除一切的能力。

  李輝自然是眼饞的。

  可在不清楚張洞的態度前，他並不敢貿然行動，這也是為什麼之前乘坐靈異公交車路過那處民國古宅他沒有絲毫動靜的原因。

  要知道現在這個時間段的張洞可還活著。

  萬一張洞是抱著『變數就不該存在於世』的想法，而自己貿然前往的話，那樂子可就大了。

  因此李輝是想著等到張洞死後，厲鬼還沒復甦，處於頭七這個時間段的時候前往的。

  但既然秦老已經知道了手機紋身，李輝也就沒那麼多顧忌了，直接詢問起了復刻張洞的結局。

  這個問題既是想要知道秦老所知曉的未來自己有沒有成功，同樣也是想要從秦老口中得知張洞的態度。

  聞言秦老說道：「你是否會成功我也不清楚，這個問題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至於張洞，你最好是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去見他。」

  秦老並沒有告訴李輝答案，但卻透露出了一些信息，讓李輝在張洞活著的時候去往那處古宅。

  「……」

  接著李輝又問了別的問題。

  而秦老則是選擇性的回應。

  有些問題他直接給出了答案，有些問題則是一模兩可，還有一些問題他直接沒回答。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

  一直到早上的六點多，秦老才起身離開。

  ………

  另一邊。

  早上七點二十。

  在靈異之地行駛了一晚上的公交車再次進城了，這是一座看起來極為正常的現代化城市，街道上有行人存在，道路上有車輛行駛，整體看上去並沒有詭異之處。

  「鬼公交會在這裡停站嗎？」

  見狀。

  車廂內的楊間神色微動，在心裡暗暗想著。

  雖然只他只在公交車上呆了一個晚上，但昨晚的經歷可以說是異常兇險，車輛前後停站了五次，期間有厲鬼上車也有厲鬼下車。

  最兇險的是半夜的那次停車，那不是正常的停站，而是道路中間出現了一隻厲鬼攔車，接著導致靈異公交車出現了熄火的情況，足足過了二十分鐘才重新啟動。

  那段經歷詭異而恐怖。

  要知道當時車上可是有著6隻厲鬼存在，雖然有兩隻厲鬼楊間並沒看到，但能確定的厲鬼依舊有著4個。

  分別是從義莊上車的那個孝服女人；還有一開始就坐在車上的老婆婆；以及在一處荒地上車的陰冷男子；和一個從墳堆當中爬出，分不出性別的恐怖腐屍。

  其中屬那位從義莊上車的孝服女人最為可怕，不僅恐怖程度最高，殺人規律也非常容易被觸發。

  是範圍類的。

  只要靠近厲鬼一定的範圍，那麼就會被直接盯上，並遭遇靈異襲擊。

  好在楊間已經成為了異類，抗住了第一波襲擊，在推測出厲鬼的行動規律後開始周旋，這才一直熬到公交車重新啟動。

  除了孝服女人之外，剩下的幾隻厲鬼當中，那個老婆婆以及陰冷男子並沒有襲擊楊間他們，而是在下車後就直接離開了。

  倒是那個腐屍，先是盯上了那兩個學生裝扮的普通人，在殺死那兩人後又轉而盯上了林北。

  也正是因為那次熄火，這才讓楊間知道了坐在最後排的兩人都不是厲鬼，而是馭鬼者。

  其中一人就是失蹤好幾天了的小春市負責人許峰，另外一人的名字叫做林北。

  然後通過跟林北他們兩人的交談，讓楊間進一步了解到這輛靈異公交車的運行規則。

  「詭異的公交車，特殊的生存方式，藉助公交車的靈異壓制體內的厲鬼復甦，這條路並不好走，鬼公交的不確定性太大，林北他們最終死亡的概率很大！」

  想著。

  楊間看了坐在車廂最後一排的許峰與林北一眼。

  他們二人恢復成了一開始時的模樣，前者穿著風衣，抱著胳膊低著頭，後者戴著一頂鴨舌帽，穿著一件長袖也低著頭靠在車窗旁邊。

  兩個人左右分開坐著，一動不動，仿佛屍體一樣僵硬，透露出一種莫名的詭異，從外表來看跟真正的厲鬼幾乎沒有什麼兩樣。

  這時。

  伴隨著一道剎車聲的響起。

  公交車穩穩的停靠在了道路一旁的公交車站台邊上。

  「還真停站了？」

  楊間順勢看了一眼公交車上顯示的時間，早上七點二十五，接著又看了眼那塊黑色的電子顯示屏，上面正好有一組紅色燈光組成的字跡飄過。

  當前乘客數量：3。

  3隻厲鬼，但楊間能夠確定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公交車最後一次停站時上車的厲鬼。

  那是兩個多小時前的事了。

  在早上五點多的時候鬼公交路過了一處特殊的靈異之地，那是一片荒棄的村莊，停車後有一片濃郁的白霧飄蕩過來，最後在上車後霧氣匯聚成了一道人形，是一個略顯虛幻，身無寸縷的中年女子。

  接著靈異公交車就再也沒有停站過，一直到現在。

  「車輛每次進站基本都會停五分鐘，這是公交車的規律，就像遇到厲鬼攔車會熄火一樣……」

  思索間。

  楊間站起身。

  然後順著敞開了的後門下了車。

  至於許峰跟林北，他們有著自己的選擇，想要靠鬼公交來壓制解決自身厲鬼復甦的問題，這條路能不能走通楊間不確定，但這是他們兩人的選擇，他也不會多做干預。

  幾乎就在楊間下車的瞬間。

  公交站台上就有一些等車的乘客從公交車敞開的前門上車了，見狀楊間剛準備開口警示，但很快嘴裡的話語就又停了下來。

  只見停靠在站台邊的公交車並不是自己之前乘坐的那輛鬼公交，這輛車上已經坐了不少乘客，最後排坐著的也不是許峰和林北兩個人，而是幾個年輕男女。

  雖然公交車整體形狀差不多，但款式並不是同一款，

  那輛鬼公交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

  身處大京市的李輝也離開了萬庭大酒店，乘坐在一輛馭鬼者總部派來的專車上準備前往總部。

  通過跟秦老的交談。

  李輝確定了很多東西，同時也知道了秦老的態度，最終選擇了加入馭鬼者總部。

  但跟其他人不同。

  李輝準確來說是以合作者的身份加入的總部，掛個名，但並不受總部管轄，既不聽調也不聽宣，有著絕對的自主獨立性，但名義上卻是馭鬼者總部的人。

  這是秦老答應了的。

  對此秦老並不在意，對於他這個年紀，以及他所經歷過的事情，他的眼界來看，所謂權利之類的東西全都是浮雲，只要最終的結果是自己所想要的就行了。

  而對於馭鬼者總部的一些高層來說，他們也樂於同意李輝的要求，即便不受他們掌控，但只要承認是總部的人就夠了。

  畢竟隊長計劃展開在即。

  到時任何一位隊長的權利地位都相當於古時候的藩王、封疆大史，總部到時候是為隊長們服務，而不是管轄命令隊長的，所以李輝的一些要求在曹延華看來完全沒問題。

  因此一早曹延華得到這個消息後就立馬派人來接李輝了，甚至在在電話中承諾，說要給李輝一個內定隊長的名額。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不論是李輝的『功績』，還是他所展現出來的實力，都配得上一位隊長！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樣可以避免後面可能會產生的矛盾。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總部是在為隊長服務，其他非隊長的馭鬼者在一定程度上是需要聽從隊長調動，配合隊長行動的，那如果李輝不是隊長，卻又有著絕對的獨立性，在某種程度上就已與隊長產生矛盾了。

  很快。

  專車就駛出了市區。

  馭鬼者總部基地建立在了市郊外的一處山區。

  一條又寬又直的道路一直延伸到了山區裡面，但這條道路並沒有顯露在導航地圖當中，就仿佛這是一條不存在的道路一般。

  並且隨著車輛的前進，沿途經過了好幾處崗哨，站崗人員全都是真槍實彈的特種人員，就算是特殊的專車也要經過好幾道檢查，確定了信息後才敢放行。

  接著車輛繼續深入。

  大概又過了十多分鐘左右，李輝才看見山區內逐漸有了各種各樣的建築，那山頂上更是架設著許多的衛星通訊設備，這些通訊設備閃爍著燈光處於運行狀態，附近還有崗哨，有專人負責保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