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察官其實是個勞碌活,但靖安城相對安寧,所以平常很閒,頂多協調一下城中各方勢力,化解一下市場裡的矛盾衝突。」
「而你現在只是個銅牌,在往上還有「銀牌」、「金牌」、「紅牌」。」
酒桌上。
蘇牧婉為許知易仔細講解,並且指出靖安城中有哪些勢力喜歡搞事情,需要重點關注。
這都是寶貴經驗。
「你小子家裡到底是做什麼的,怎麼啥都懂一點。」許知易好奇追問。
蘇牧婉笑了笑:
「朝廷當大官的,具體不便多說。」
是當大官的,沒說謊話。
但是具體多大呢,大概處於金字塔頂點吧。
「嚯!還以為是富二代,原來是官二代,京爺啊!」許知易一副受寵若驚模樣,提起酒杯,道:
「能和京爺做朋友,是我的榮幸,來來來,小的敬你一杯。」
蘇牧婉臉色一黑,罵道:
「滾蛋!少跟我貧嘴。」
二人互損幾句,許知易便起身離去。
作為兄弟,不需要一直陪伴,只要你喊一聲,刀山火海我也能趕來,這就行了。
裝逼沒成功的許知易,懶不願繼續呆在光芒萬丈的蘇木旁邊,只覺得太刺眼。
左右閒著沒事,就溜達著回到督察營。
恰好碰見被罰鴨子步繞城跑三圈回來的兩名官兵,旁邊還杵著一位稚童。
「大人,您吩咐我的事幹完了,他們倆很老實,都沒偷懶。」稚童捧著一本記錄簿,糯糯說道。
許知易再賞一枚靈石,隨手讓稚童玩去。
「別怪我沒警告你們倆,敢去找那小孩麻煩,我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許知易指著兩名官兵鼻子,冷聲道。
兩名官兵點頭如搗蒜,一副驚魂未定表情:
「是是是,許爺!再給我們倆一百個膽子都不敢。」
他們一回來就得知,許知易是臻象中期大宗師,當場差點嚇得尿褲子。
無比慶幸當時沒對著來,否則,丟掉官服都是輕的,說不定還要丟命。
哪還敢有二心。
「那就好。」
許知易踱步進入督察營。
迎面撞見那名負責登記造冊的工作人員,匆忙起身,躬身行禮:
「許大人,洪督察喊你過去一趟,他在四樓等您呢。」
洪督察?
許知易蹙眉,道:「他是誰,找我幹嘛?」
工作人員低聲道:
「洪督察名為洪岳,銀牌督察,比您官職大一級,臻象初期宗師,修為比您低一級。」
「具體何事,我不太清楚,但我猜測吧...」
「應當是想敲打敲打您。」
許知易舒展眉宇,淡然一笑。
敲打我?
也難怪,憑空蹦出一個下屬,實力還比自己強,肯定會有威脅感。
自然就想著從官職上壓迫,讓許知易老老實實的。
登上四樓。
順著旁人指引,來到一扇門戶前,許知易規矩的敲門:
「我是新上任的銅牌督察,許知易,聽說洪督察找我。」
「進來。」
門內傳來中氣十足的嗓音。
許知易推門進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寬闊辦公桌後面,端坐一名身材魁梧,眼睛卻極其狹小的中年男人。
身穿飛魚服,腰掛銀色令牌。
略微探查,果然是臻象初期修為。
「你就是許知易?」洪岳抬眸,放下手裡卷宗。
「是。」許知易微微頷首,態度不卑不亢。
一副任你八面來風,我自巋然不動姿態。
啪!
洪岳一拍桌案,聲色俱厲地喝道:
「剛一上任就毆打同僚,這就是你對待工作的態度嗎?」
「在督察營,實力不是第一標準,資歷、功勞、職位才是衡量高低的界限。」
「你是新人,面對資歷老的前輩,理應恭敬,為何要一言不合就傷人?」
他嘴裡的傷人,應該指的是那些被他威嚴創傷的督察官。
呵。
句句指明『資歷』、『職位』的重要性,從而貶低修為的重要性。
果然是存著敲打心思。
許知易嘴角翹起一抹弧度,雙手抱胸,靜靜地望著前者表演。
洪岳蹙眉,見許知易這副姿態,心道:麻煩了,還是個刺頭。
靖安城唯一的「金牌督察官」馬上就要卸任,這種時候,倘若再冒出一個競爭對手,譬如許知易這樣年輕、天賦好、修為高的對手。
那麼洪岳自然沒希望接任「金牌督察官」。
唯一可行的路子,便是把許知易收入囊中,成為他的忠心耿耿下屬。
這樣一來,那位即將卸任的「金牌督察官」,肯定不會把許知易納入考慮範圍。
念及至此。
洪岳知道面對刺頭不能硬著來,得軟硬兼施,打一棒子給個甜棗,扯起難看的笑容,和煦道:
「其實你大可不必和他們計較。」
「在督察營需要學會人情世故,不然哪怕修為再高,天賦再好,照樣寸步難行。」
「不如你以後就跟著我!」
「我來教你在督察營里的規矩,保准你半年內升任「銀牌督察官」,接替我的位置。」
許知易依舊噙著冷笑。
繼續表演。
正好閒著發慌,就當免費看場猴戲了。
「餵。」
「我在和你掏心掏肺,你這樣態度,是不是有點不尊重人了。」洪岳冷下臉龐。
心裡則是在暗暗叫苦。
瑪德,該不會是個軟硬不吃的主吧。
那就麻煩了。
背靠蘇家皇室,天賦奇高,少年大宗師,簡直是個六邊形戰士,關鍵性格還很棘手。
「我說...」
許知易終於張口,並且邁步走向前者。
「你說!」洪岳精神一振。
只要肯交流,那就有辦法降服!
還就不信了,他在職場裡摸爬滾打幾十年,還搞不定一個毛頭小子嗎。
忽然。
只聽見一聲脆響!
啪!!
洪岳脖頸不受控制偏向一邊,臉頰火辣辣的疼,腦袋和耳膜不斷嗡鳴。
「你...你敢打我?」洪岳捂著臉,滿眼不可置信。
逆天了!
直系下屬毆打直系上級,相思了是不!
「打你又如何。」
「我還要罵你呢。」
許知易面無表情,一把揪住洪岳衣領,道:
「我是新人沒錯,論資排輩,當敬重諸位,可你也不瞧瞧,你手底下都是什麼貨色?」
「一來就嘲諷,二話不說就開始人身攻擊,身為同僚,這是應該的嘛?」
洪岳支支吾吾半天,道:
「那你打我作甚!」
許知易黑白分明瞳眸不含半分情感:
「我打你,是因為你是非不分,是因為你沒有教好下屬!」
「倘若我把這件事報告上去,你說...」
「受到處罰的人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