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家主換屆大典如期舉行。
上百名楚家嫡系年輕一代,紛紛聚集在中心廣場,等候家主到來。
關係到家主繼承權,以防其他勢力干擾破壞,歷代大典都在一個神秘地帶舉行。
不會有旁觀者,只有參賽者和現任家主。
為期三天,角逐出第一名,誰能獲勝,現任家主立刻就會傳功冊封。
「再然後,新一任家主不會立刻上任,他會在秘境中修煉,以整座楚家資源傾斜供給,何時能突破化虹,何時才會出關。」
「在新任家主閉關期間,家族大事依舊由上一任家主把持。」蘇牧婉傳音為許知易解釋。
廣場上。
百位楚家天驕人群中,許知易默默頷首,沒有回話。
不多時。
現任家主『楚侍仁』龍行虎步,登天而行,身後拖曳一條長虹,從極其遙遠的地方,眨眼間訇然降臨。
楚侍仁立在半空中,幽深瞳眸俯瞰下方,道:
「吾楚侍仁,暫代楚家第十任家主,任期已過百年,現今再擇第十一任家主,我楚家的天驕,傾盡全力一搏。」
「多年辛勤,只為今朝!」
「決勝者將成為新一任家主,帶領楚家百年!成為青州這片土地...新的王者!!」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清晰傳入所有人耳中!令人鼓舞振奮。
在場楚家天驕興奮起來,有些直接宣言:「家主之位,我勢在必得!」
有些沉默不語,但眼裡璀璨的光,是怎麼都掩蓋不住的。
楚侍仁望著他們,眼底深處閃過一抹黯然。
『若是匡稷還活著...』
楚匡稷是他唯一的兒子,寄予非常大的期望。
直到如今,兇手還未找到,哪怕一點蹤跡都沒有...
不過肯定和皇室脫不開干係!
「我的任期將滿,在真正退位之前,必須發動對皇室的全面戰爭!」
「為我的稷兒報仇雪恨!!」
找不到元兇是誰沒關係,知道他是誰的人就行,寧可錯殺三千,不放過一個,總會揪出來的。
念及至此。
楚侍仁眸光變得堅定,朗聲道:
「傳送陣,起!」
整座廣場的地面,傳送陣法驟亮,將百位楚家天驕和楚侍仁包裹。
隨著光芒一陣閃爍,唰的聲,原本站在上面的人,瞬間不見蹤影。
...
...
許知易只覺得眼前一花,腦袋微微發昏。
待視野再次恢復清晰,逐漸看見周圍景象。
「在地底下?」許知易眉頭一皺。
環顧四方。
像是古墓,在底下開鑿出寬廣的巨大平台,頂端石壁,懸掛著尖錐狀的鐘乳石,順著錐刺凝聚水滴。
腳下站著的是一面足以容納數萬人的巨大圓柱狀平台。
在平台周圍,有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比懸崖還深邃,一眼望不見底,時而有呼呼的風聲從黑暗中吹起。
從溝壑里有數十根通天支柱,從下往上,支撐著這座空間。
楚侍仁懸浮在空中,說道:
「此次換屆大典,以抽籤形式,第一輪角逐出前五十名,為期一天時間。」
「第二輪角逐出前十強,同樣為期一天。」
「第三輪在十強裡面,爭選出第一名,共計三天時間。」
眾人摩拳擦掌,相互挑釁似的打量。
當然,沒有往許知易這邊看。
大家都知道『楚天河』是怎麼陡然攀升至臻象境的,無非四長老幫忙作弊,以傳功引渡形式,嫁接一部分修為,暫時給他用一用。
不過這種方式得來的修為,猶如空中樓閣、華而不實。
基本上沒多少戰鬥力。
誰也不會在意。
「蘇木,這些天以來,在楚家所見所聞,你有何感想?」許知易輕聲說道。
沒有傳音,沒有刻意隱藏。
就這麼坦坦蕩蕩付諸於口。
蘇牧婉搖頭一嘆:
「魔窟。」
「朕...真是沒想到,在天子腳下,大乾境內還有如同地獄一般的地方。」
許知易仰頭,閉上眼睛,唏噓道:
「是啊...魔窟。」
「有人和我說,他們這種人天生賤命,註定看不見未來,死亡是對他們最大的恩賜。」
「我覺得她說的不對,人不應該分三六九等,沒有誰生來就該當牛做馬,更不是消耗品。」
許知易嘴角噙著苦澀的笑,轉而眉宇釋然,粲然一笑:
「蘇木...」
「左右瞧瞧,這裡有百位魔頭,其中臻象宗師占據三分之一,足有三十多位。」
「嗯...還有一個魔王。」
「你覺得這些人配不配活著?」
蘇牧婉搖頭,滿目肅殺,冷聲道:「不配!!」
聞言,許知易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
瞳眸轉化為璀璨金色,隱有猩紅殺意一閃而逝,環顧在場群魔,殺心漸起!
「是啊。」
「他們不配。」
不知是因為老天眷顧,還是有人刻意幫助,他們這番毫不掩飾的對話,沒有一個人聽見。
許知易啞然失笑:
「還真是一群目中無人的魔頭。」
「該殺!」
說罷。
拔出「春秋刀」。
闊步走向前方,站定在楚侍仁身前,深深看一眼他,然後轉身迎向楚家百位天驕。
許知易橫臂且橫刀,鋒芒直指眾人,冷聲喝道:
「別廢功夫了,我來制定一個章程。」
「要麼你們所有人一起上,我一人承接。」
「要麼你們一個個上,直到獲勝為止!!」
此言一出,全場皆寂。
楚侍仁蹙眉呵斥:
「搗什麼亂,滾下去侯著,換屆大典豈容你胡鬧。」
許知易側頭,瞥一眼前者,面色冷峻:
「我可沒開玩笑。」
「不是要決勝出最強者嗎,我覺得面前的傢伙們,都是一群徹頭徹尾的廢物,懶得浪費時間慢慢打,想提前終結,這難道不合規矩嗎?」
「我覺得我就是最強者,不服的,上來一戰。」
聞聽此言,楚侍仁略微思索。
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按道理來說,楚天河不是這種猖狂放肆的人才對。
忽然。
楚侍仁後脖頸一涼,飽含殺意的嗓音,在他耳畔響起:
「別動,小心人頭落地。」
一柄無形透明的劍意,繚繞在他脖頸處,環繞了一圈。
「這是...剪清秋的劍意。」楚侍仁瞳孔劇烈收縮,內心駭然。
當朝女帝的唯一近衛,實力莫測,從未有人見過她出手。
她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