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洪岳的恐慌,人屠身份暴露

  人群中。

  孟甄捂著嘴,美眸亮晶晶的,小心臟怦怦狂跳。

  回想起昨日那位春風似的少年,面對百位宗師無一絲畏懼,擲地有聲,言明要與他們生死決戰。

  都說他瘋了,是狗急跳牆、急著自證清白,是送死的舉動。

  可當事實擺在眼前,全體失聲沉默。

  對比自己那些師兄,簡直一個天一個的。

  「可惜,被選為皇室駙馬,不然還能試一試,嘻嘻...」

  「呀,壞了,忘記和賭坊老闆討回賭金了。」

  一道亭亭玉立身影,就在孟甄不遠處,望著她離去,然後看一眼那些排成長龍的宗師屍體,紅唇勾起笑意:

  「真有趣。」

  「真不愧是人屠,居然用這種方法破局,不過你的人屠身份,怕是很難隱藏得住了,屆時五姓八宗針對,我看你怎麼辦。」

  許墨瞳回眸看一眼蘇家方向,悄悄隱入人群深處,消失無蹤。

  ...

  ...

  隨著消息逐漸在靖安城發酵,一傳十,十傳百,像是一顆炸彈落入水裡,掀起軒然大波。

  一時間。

  已經入城的挑戰者,和在路上的,收到許知易一戰戧殺百位宗師的消息,先是質疑,等他們再三求證,發現確有其事後,紛紛面色劇變,入城的收拾細軟跑路,路上的直接轉頭回家。

  特別是在靖安城以外,周邊幾座相鄰的城池,掀起一波熱潮。

  市井民間,百姓生活乏味,最愛聚集三五人,圍坐一起討論近期趣事。

  「你是不知道,那許知易三頭六臂,眼如銅鈴,嘴巴比臉盆還大,長滿一百零八顆獠牙,每天十頓飯,人肉拌飯!把活人剁碎成醬料,拌著飯吃。」

  「你那都過時啦,我聽說呀,許知易其實是修羅轉世,眼睛能發光呢,稍微不順心,就要屠戮幾百人泄憤!」

  「吃人算啥,常人生來有七竅,許知易只有六竅,腦袋不靈光,在路上碰見,千萬別和他對視,不然晚上就會去敲你家房門,敢答應或者開門,他就把你製作成人皮娃娃。」

  輿論傳播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麻煩解除,挑戰者紛紛原路返回,不敢再去靖安城。

  打不打得過是一回事,可他們只是求名利,不是為生死搏殺。

  萬一走進靖安城,就被許知易拎著一張生死狀找上門,直接開啟一場問心局,問你敢不敢打,不敢乖乖從褲襠里鑽過去道歉,打就簽生死狀,咋辦?

  不敢賭。

  壞處也很明顯,形象徹底崩壞。

  百姓都快把許知易妖魔化了,形容得像是魔頭,鬼見了都要嚇出尿來。

  ...

  ...

  督察營。

  歷時數天的調查結束,經過府兵、衙門、督察營三司會審,以及周密調查。

  基本確認洪岳沒有大問題,頂多一些作風問題需要批評,比如玩忽職守、收受賄賂、以權謀私。

  好在都不是特別過分,在容忍限度之內。

  洪岳拖著疲憊身子,像是遭受慘無人道的折磨,在督察營一眾銅牌督察官注視下,他一瘸一拐往四樓走。

  「看什麼看,都沒事幹嗎。」洪岳蹙眉喝道。

  回望之下。

  往日那些崇拜他的督察官,此刻面無表情,還有的在低聲討論:

  「果然查出問題了,雖然不是大事,可以後甭想著晉升了,一輩子掛著銀牌,直到退休為止。」

  「還退休?許知易那麼強悍,他愣是把人逼走了,若是有他在,咱們靖安城督察營,都能傲視整座牧州了。」

  「是啊,但誰能想到,一向低調的許知易,居然一戰戧殺百位宗師,若非親眼見證那些屍體被抬進城,打死我都不信。」

  「他的履歷上,肯定要添一筆『眼光極差』、『不能知賢善用』,愣是把一條過江龍,從官身逼成白衣。」

  洪岳頓住腳步,本不欲計較。

  可當聽見許知易一戰戧殺百位宗師,頓時緊鎖眉頭,轉過身,正色道:

  「你們說許知易殺了百位宗師,是什麼意思?」

  眾人紛紛沉默。

  直到有一名刺頭,噙著哂笑,道:「您還不知道吧,前幾日,許知易被百位宗師聯袂上門邀戰,他反手拍出一張生死狀,逼著一百多位宗師簽署,於今日決一死戰。」

  「結果是許知易大獲全勝,百位宗師死得一具全屍都沒有。」

  洪岳呼吸止住,心臟驟停,急聲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許知易幾斤幾兩他還不知道嗎。

  真有能耐,半月前靖安城大案,他怎麼沒出現呢。

  等好兄弟塗飛慘死,他還耍性子摘官袍。

  「信不信的,去後院瞅瞅不就知道了嗎,屍體都擺在咱們督察營,準備送回各自家鄉安葬。」刺頭雙手抱胸,輕笑道。

  當領導失去公信力,刺頭就會找存在感。

  這種事很常見。

  洪岳懶得搭理,匆匆趕到後院,映入眼帘的是數十排被白布蒙起來的屍體,頓時呆愣在原地:

  「這...」

  如此壯觀一幕,饒是身經百戰,在督察營摸爬滾打數十年的他,都難免感覺不真實。

  懷著忐忑心情。

  洪岳上前幾步,掀開其中一面白布,看清死者是被亂刀分屍,頭蓋骨都被掀開,流淌出紅白漿液。

  「刀法...」

  「等等!」

  洪岳瞪大眼睛,手指顫抖,指著刀傷:「縱...縱橫織刀術?」

  「而且是大成境界!?」

  身為宗師,他一眼就能辨別。

  特別是半月前親眼目睹人屠虐殺謝瘋,對縱橫織刀術有極其深厚的印象。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就連那名刺頭都愣住了。

  洪岳魔怔似的,不信邪的掀開一個又一個白布,直到上百具屍體全部暴露在眼前,他瞳孔地震,逐一掃視過去,口中喃喃:

  「不對啊。」

  「這明明是人屠擅長的路數...」

  「大成刀法、大成箭術,箭孔上殘留特殊的煞氣、風絞痕跡、雷霆灼傷。」

  「他許知易為何與那人屠如此相似?」

  說到這裡。

  洪岳扭頭,眼眸猩紅,死死瞪著身後那些督察官,喝道:

  「誰來告訴我,情報是否屬實,這些人當真為許知易所殺?!」

  一眾銅牌督察官見洪岳處於暴怒邊緣,一個個又龜縮下去,支支吾吾半晌不敢說話。

  「你說!」洪岳指著那名刺頭。

  刺頭吞咽口水,眼神飄忽:

  「我...我也不太清楚,具體戰況我們沒有親眼目睹,但當時有城主、金牌督察、以及周邊調遣的幾位化虹,和數千名府兵都在場,應當不會有錯。」

  洪岳踉蹌退後幾步,身形搖搖晃晃,耳膜處嗡鳴不止,腦袋一團漿糊,低聲道:

  「若許知易真是人屠,那我就是用人不察,為嚴重失職,還會被全城百姓嘲笑,說我是無能之輩。」

  「這頂烏紗帽,怕是保不住了!」

  「那我這幾天以來,遭受的刑訊逼供,各種慘無人道的審問,豈非都白費了!那我咬牙苦苦硬抗,又算什麼!?」

  回想起前幾日。

  許知易登門拜訪,祭奠塗飛墓碑,然後人屠立馬到場。

  當時沒覺得不妥,主要原因是整個督察營,都被忽然出現的人屠嚇得不輕,根本顧不上許知易這麼一個無名小卒。

  現在回想起來。

  好像有些巧合了...

  「人屠發跡,第一次成名戰,是截殺顧摧城,殺死一位浩然劍宗的太上,而那時候,和顧摧城結仇的...只有許知易!」

  撲通!

  洪岳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一陣黑一陣白。

  完了!

  仕途走到頭了!

  「城裡忽然掀起一陣熱潮,一名府兵酒後泄露消息,說那許知易其實就是人屠!當時在撫山馬場,已經被幾位大人證實,甚至有皇室高層不惜出面拉攏!」

  「城主府命令我等,立刻鎮壓封鎖,切斷消息來源,不能讓輿論進一步發酵。」一名銅牌督察官慌忙衝進督察營。

  洪岳一下子閉上眼睛,直挺挺暈厥過去。

  完蛋,徹底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