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在亂世,心不狠,就會死!

  迎著眾人目光,頂著近百位宗師的威嚴。

  許知易旁若無人,姿態輕鬆隨意,道:

  「很驚訝嗎,你們想借我的名,攫取利益,那麼就得相互征伐,不然的話,若是我因車輪戰而疲憊,被你們當中某一位恰好碰上,其他人的付出,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正因如此,選擇你們當中的最強者,站出來與我一戰,勝過我,名聲全拿,堂堂正正!三聖學府為平息眾怒,想必會將打敗我的人,列進免考榜單,名利雙收。」

  「你們說對嗎?」

  清冷寂靜如一潭死水的眸子,平靜地掃視在場百位天才的面孔。

  注視著他們從最初的輕蔑不忿,漸漸蹙眉沉思,其中一些人旁觀兩側,不覺地頻頻點頭。

  郭奉皺眉,儘管知道許知易故意這麼說,想反客為主,將他們玩弄在股掌,但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很有道理!

  車輪戰消耗的不止是氣力,還有精神,和專注力。

  就算給許知易慢慢恢復,長時間鏖戰,而疲憊的精神是很難恢復的,除非服用特別珍貴的精神類丹藥。

  郭奉作為在場挑戰者的最強者,自然不願意被其他人摘走勝利果實。

  「妄想!」

  人群中,一名青年呵斥道:「都別聽他鬼扯!」

  「我們千里迢迢趕赴靖安城,難道就是為了相互間爭奪,好讓他像個領導者一樣,在裁判席上坐山觀虎鬥,等決勝出贏家,他才慢悠悠下場...」

  「想想那幅場景吧!如此一來,到底成的是誰的名!」

  眾人悚然心驚。

  是啊!

  到時候,成百上千位天才像是一群嘍囉一樣在擂台上廝殺,他許知易坐在高位俯瞰。

  無論怎麼看,都像是一群天才不遠千里趕來,聽從許知易的調遣。

  「好深的心思。」郭奉眼神一下子變得冰冷,道:

  「就連我都差點被你矇騙,小小年紀,城府比我等還深,一番話里都夾槍帶棒,沒有一點天驕氣度,你果然是背靠著皇室關係,排上免考榜前十的!」

  眼前這些人看似年輕,其實年齡都在四十歲左右,修為高深才保持容顏不衰而已。

  修士壽命悠長,四十歲的宗師,其實就相當於凡人的十七八歲,稱一聲天才不為過。

  所以,他們才被許知易深沉的心境嚇住。

  畢竟此子才二十歲出頭,玩弄手段,竟比他們這一群人還厲害。

  「那好吧。」

  「既然如此,我可以與你們一戰,但...」

  「但我這人有個壞毛病,從不切磋,只決生死!」許知易齜牙一笑,露出兩百森白牙齒。

  郭奉冷笑道:

  「把怯戰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你是我生平僅見的頭一個。」

  「城主府才發的命令,不准械鬥殺人,你放這種狠話有意思嗎。」

  頓時。

  在場眾人的眼神都變得怪異起來。

  原本,是有一部分頭腦清醒的人,不相信許知易是靠關係上去的,現在一看,堅定的信念變得動搖。

  嘴皮子功夫一套又一套,反正就是不打,這不是懦夫是什麼。

  啪。

  許知易取出一張紙,重重往下一抖,攤開平整,上面寫滿字跡:

  「生死狀,我已經簽字畫押,有種的,在上面留下名字,摁下手印!」

  「然後,在靖安城外一戰,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敢不敢?」

  此言一出,全場皆寂。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眯眼打量那張紙上的內容。

  「還真是生死狀。」有人顫聲道:「輪戰一百位宗師,他怎麼敢立生死狀啊?」

  郭奉和其餘挑戰者都愣住。

  以一種極其複雜的目光望著許知易,他到底聰慧近妖,還是個瘋子?

  許知易主動邁步,走到郭奉面前,道:

  「看你們一個個猶猶豫豫的,這樣吧,我再放寬條件。」

  「每戰一輪,我只出三刀!誰能逼我遞出第四刀,我自刎歸天,如何?」

  他在笑,瞳眸卻盡顯殺意,無比的森然。

  無論背後是誰在攪和,只要夠狠,殺得這些被教唆的蠢貨膽寒,殺得無人敢冒頭,麻煩自然解除!

  沒錯!

  許知易做的一切,其實都在事先盤算過。

  今天這一戰,他就是要殺個血流成河,能被輿論教唆的人,等同幕後黑手的幫凶!無需任何憐憫。

  「你玩真的?」郭奉蹙眉,驚疑不定道。

  許知易拔出春秋刀,割破小臂,取一滴鮮血,落入一杯酒里,仰頭一飲而盡。

  然後將生死狀,重重地拍在郭奉胸口,道:

  「簽字畫押,我陪你們死戰到底!」

  「要麼,我一個人殺光你們一百個,要麼,你們一百個將我分屍!」

  「敢不敢?」

  聲音不大,卻像是晨鐘暮鼓,敲響在每個人心頭,餘音繞樑,久久不散。

  許知易邁進一步,刀意化成場域,在其身後繚繞。

  百位宗師便同時退後一步,竟有人心生畏懼。

  咕咚...

  有人吞咽口水,驚恐萬分道:「我...我不打了,這傢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許知易輕蔑道:

  「武道一途,銳氣爭先,懦弱匹夫,未戰先怯,你的路就此止步了!」

  「臻象境就是你的終點!」

  這是一場問心局。

  退縮者,往後餘生,許知易都將成為他的心魔,修為再難寸進。

  當然,這也是一場謀!無解陽謀!

  霎時間,攻守易型,百位臻象宗師作為紛爭的開端,卻被許知易一人架在火上烤。

  眾人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

  郭奉黑著臉,道:

  「我們只是求名,而你只需要向世人證明清白,雙方都無深仇大恨,何必搞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其餘人也都開口:

  「是啊,爭名奪利不是修行路上的尋常事嗎,你這麼做,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

  「我們不願奪你性命,你背後站著皇室,誰殺了你,他以後都不好過,你...」

  「瑪德,該死啊!是誰謠傳許知易無能,如此心狠,豈是池中之物!我們都上套了!!」

  他們怕的不是許知易,而是站在他背後的皇室。

  避戰,等於在問心局上敗退,修為止步,應戰,就算能夠殺死許知易,弊大於利!會被皇室報復。

  無論怎麼看,都是他們吃虧!

  旁觀人群全都沉默,那幾名師兄弟只覺得毛骨悚然,心裡湧現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甚至,他們都忘記被許知易羞辱,好似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遭,脊背都被汗水濕透。

  「呵!」

  「向世人證明我的清白?你們配嗎?」

  「最後再問一遍,若是不回答,就當你們集體認輸。」許知易嗓音拔高几分,殺意成雲,厲聲喝道:

  「說話!」

  「敢不敢!!!」

  轟!

  宗師威壓席捲,掀起塵埃滿天。

  郭奉手掌在顫抖,眼睛變得赤紅,死死咬住牙關:「你狠!夠狠!!」

  「好!戰就戰!」

  「是你要送死,就算皇室怪罪下來,法不責眾,我就不相信了,皇室還能給我們這一百位宗師定罪!」

  許知易設下的局,對於在修行路上順風順水的天才們來說,是無解的!

  要想更進一步,只能應戰,沒有第二條可走。

  許知易笑了,道:

  「好!」

  「那就簽字畫押吧。」

  「另外,我的生死和皇室駙馬的身份,一點關係都沒有,現在的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修士、武者,倘若我死了,未來有一天,你們誰被追責,那就把我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世人。」

  上百位宗師排著隊,一個接著一個在紙張上寫下名字,咬破手指,留下血手印。

  直到最後一人畫押完畢。

  許知易收起紙張,轉身遞給人群里一人,道:「幫我轉交給城主府,讓他們準備場地,就在靖安城外,具體地點隨他們定奪。」

  那人是督察營的一名銅牌督察官,名不見經傳,被許知易提前找來,就為這一刻。

  郭奉見狀,心頭猛地一突,瞳孔微微收縮:

  「送信人都提前準備好了?」

  「他這是...早有預謀!??」

  如此自信,真的是傳言中德不配位的關係戶嗎。

  郭奉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