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
督察營里誰不知道許知易和洪岳的關係,上任第一天掌摑上級,搞得洪岳在督察營都抬不起頭。
好不容易抓住把柄,洪岳豈能輕易放過。
許知易打個哈欠,淡然道:
「要撤我的職,儘管來,別怪我沒提醒你,昨晚我乾的活,可你多得多。」
「真鬧大了,要撤誰的職,還不一定呢。」
聞言。
洪岳冷笑道:
「窩在家陪媳婦,就是你的正事?我親眼看著你從蘇家出門,看你的精神狀況,昨晚想必睡得很好吧。」
「玩忽職守,還衝撞上級,這次必須要給你長個教訓。」
說著,洪岳就要前往城主府,前去告狀。
銀牌督察官沒資格撤職,只有當守的金牌督察官,或者靖安城城主才有資格。
剛邁出門沒幾步,一道身影冷不丁擋在洪岳身前。
「你是何人?」洪岳打眼一看,居然是位清冷絕美的少女,眼眸微亮,面色卻冷肅無比。
少女緊盯著洪岳,二話不說,當眾甩出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臉上!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在洪岳臉上留下清晰的五指印。
嗡嗡...
洪岳耳膜發出顫音,整個人都懵了,旋即勃然大怒,哐當拔出佩刀。
指著眼前清冷少女,怒喝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
剪清秋掏出一塊金色令牌,抵在他面前,冷聲反問:「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令牌上雕刻五爪金龍,簡單撰寫一個字:「剪」。
洪岳瞳孔收縮。
朝廷御賜金牌,攏共只頒發出十幾枚,賦姓為剪的,大乾王朝僅有一位!
那就是女帝身邊近衛:剪清秋。
「您是剪大人!?」洪岳瞬間失去底氣,趕忙插回佩刀,單膝跪地:
「微臣銀牌督察官洪岳,見過大人。」
身後一群銅牌督察官,嘩啦啦下跪,齊聲道:「見過大人。」
唯有許知易一動不動。
自己好歹是皇親國戚的駙馬爺,無需跪地行禮。
但其他人不知道。
塗飛拉著許知易的腿腳,焦急的低聲道:「趕緊跪下!小心惹惱了剪大人。」
誰知。
剪清秋比塗飛更慌張,裝作淡然的擺擺手:「許知易有功在身,無需下跪。」
開什麼玩笑呢。
讓帝君給我下跪?折壽都是小事。
傳到陛下耳中,怕不是以為我要叛逆謀反了。
「你瞧,咱是特例。」許知易攤手。
見此情形。
在場督察官,包括洪岳在內,眼神不禁詭異起來。
怎麼?
皇室和許知易有著不為人知的關係?
謝瘋單膝跪地,躲在人群中極不顯眼,微微蹙眉,心裡暗驚。
剪清秋!?她怎麼在這。
傳聞剪清秋和當朝女帝形影不離,難道女帝也駕臨靖安城。
念及至此。
謝瘋把頭埋的很低,生怕被發現。
雖說面貌經過易容,可剪清秋實力不明,萬一被看破,麻煩就大了。
「你可知道許知易昨晚都做了什麼?」剪清秋冷聲道。
洪岳誠惶誠恐,道:
「微臣不知,想來...是在家睡覺吧。」
剪清秋眼眸一冷:
「不知道就問責,還要去城主府告狀,朝廷給你權利,是讓你隨意苛責下屬的嗎?」
洪岳憋屈得想發瘋。
合著是來替許知易出頭!
nm!
就為這事,當眾給我一個耳光!?
「可他昨晚的確不在現場。」洪岳低聲抗議。
剪清秋呵斥道:
「我昨晚領他幫忙辦一件事,朝廷特派下來的旨意,怎麼,你有意見?還是說需要我給你匯報一下?」
洪岳深吸口氣,強忍住怒火,強顏歡笑道:
「豈敢。」
「是微臣辦事不力,請大人責罰。」
硬剛下去沒好結果。
既然剪清秋非要為許知易站台,那他無話可說。
「好。」
「你跟我走一趟吧。」剪清秋說道。
洪岳不解其意,有些茫然:「去哪兒?」
剪清秋冷哼道:
「府衙監牢!你的另一位同事,銀牌督察官武泰,已經在裡面等你了。」
此言一出。
在場所有人皆驚。
靖安城兩位銀牌督察官,一下子全要進監牢?
洪岳嘴角抽搐,遏制不住怒火,咬牙切齒道:
「大人,微臣只不過訓斥了許知易幾句話,您就要這麼做,不怕寒了諸位同僚的心嗎?」
一些銅牌督察官,紛紛低頭,跪地不敢直視,悄悄挪動身體,遠離了許知易。
「剪大人,差不多夠了,不必如此...」許知易勸道。
就連他也以為剪清秋在替他出氣。
覺得可能是在看在皇室駙馬面子上,故意為之。
剪清秋輕笑一聲,道:
「放心吧,本官奉旨前來調查申屠淵、人屠潛入靖安城一案,此次徹查,不是針對任何人,只是我懷疑,有人暗通款曲,替一些亂臣賊子賣命幹活!」
「凡是七品以上,包括靖安城主、金牌督察官,全部都要受到盤問徹查!」
「膽敢有人吃裡扒外,陛下旨意就三個字:殺無赦!」
說著。
剪清秋橫瞥一眼洪岳,道:「你若心裡無鬼,就跟我走一趟。」
洪岳這才鬆口氣。
原來徹查龍井巷一事,這就不奇怪了,兩位化虹大能廝殺,已經驚動帝京朝堂,陛下肯定要派人過來徹查。
與此同時。
謝瘋也悄悄放鬆警惕。
如此說來,女帝應該還在帝京,徹查龍井巷一事,也是理所應當。
若是朝廷對這件事不聞不問,那才奇怪呢。
「微臣遵旨。」洪岳起身。
剪清秋揮手離去:
「其餘銅牌督察官,在這幾天需嚴加防備,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第二回。」
眾人齊聲道:「是。」
目送著剪清秋與洪岳消失在道路盡頭。
眾人才敢起身。
塗飛心有餘悸地拍著胸脯,笑道:
「嚇死我了,這位剪大人氣場真恐怖。」
「話說,咱們靖安城居然藏著坐在高位的賣國賊子。」
經過剪清秋一番解釋。
沒人再覺得許知易和皇室有某種不為人知的關係,頂多是藉口敲打敲打洪岳。
唯有一人例外。
謝瘋噙著冷笑,暗暗想道:
「徹查只是其一,為當朝帝君找回顏面,此為其二。」
「說起來,剪清秋還是許知易的奴婢呢,能不護主嗎。」
一時間,謝瘋大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