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海格的抉擇（求月票，5000字大章）
「我不確定，艾琳娜。」
海格臉上的神色忽然一暗，粗聲粗氣地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沮喪。
「你看，就連最簡單的監督新生訓練，我這邊都發生了那麼大簍子，跟不要說是教別人了——坦白說，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勝任這份工作。」
在那件事情發生以前，海格一直對於自己在禁林周邊的知識和經驗充滿信心。
然而，直到親眼看到那麼多小巫師中毒暈倒在他面前之後，魯伯·海格終於深刻的意識到，許多在他眼中無害的動植物，對於學校里的那些小不點而言，都可能有致命的危險。
「放心吧，海格！」艾琳娜微微一笑，「在如何找尋、照顧神奇動物方面，你絕對是整個霍格沃茨裡面最棒的，我再也找不到一個比你更適合的人選了。況且，這不是還有我嗎？」
事實上，在艾琳娜看來，海格甚至比紐特·斯卡曼德還要更適合這份工作。
混血巨人的血脈所帶來的並不僅僅只是歧視的目光，極高的物理和魔法防禦體質，超強的自我癒合和恢復能力，超凡的力量與少量的魔法能力，不亞於艾琳娜的食物鏈頂端壓制氣場，豐富的神奇動物知識儲備……
倘若說單純作為一名神奇動物研究者，海格或許稍微有些欠缺，但是如果將他看做一名遊蕩在荒野中的神奇動物獵手，那絕對是魔法界最頂尖的一批人才。
眾所周知，最貼近自然的永遠不會是那些腦子不清醒的「素食主義者」，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浪費大自然每一分饋贈的獵人們，才是真正融入自然界的存在。
要知道，魯伯·海格在霍格沃茨的身份可不是什麼人畜無害的「自然保護區巡林員」。
人們似乎有意無意地忽視了一個很重要的地方，按照最準確的官方頭銜和職稱，海格如今擔任的工作是——【霍格沃茨獵場守衛】。
禁林，從來都不是什麼和平的樂園。
從深邃陰冷的黑湖，到一望無垠的森林山脈，這片廣袤無人的野外區域，早在薩拉查·斯萊特林時期開始，就被定義為了專屬於霍格沃茨城堡的狩獵場。
「可是，這樣會不會有些……」
隱約感覺到似乎有哪裡不對，海格放下手中的酒杯，略帶遲疑地說道。
「我的意思是，《舌尖上的霍格沃茨》版塊，這個聽起來好像不止是單純的介紹吧？」
在霍格沃茨獵場工作了這麼多年，魯伯·海格迫切的想走上更大的舞台，與更多的人分享關於神奇動物的飼養心得——更不用說，如今魔法部已經撤銷了當年對他的判決之後。
不過，聽艾琳娜的意思，似乎更像是分享神奇動物的食用心得？！
「沒錯，其中會有一部分涉及到食用價值方面，但是這並不衝突。」
艾琳娜輕輕撩了撩頭髮，沉吟了兩秒後，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魯伯·海格先生，作為一名神奇動物愛好者，想必您也很清楚目前魔法界之中，那些可愛動物們糟糕的生活現狀吧？即使是有紐特·斯卡曼德先生那樣的巫師一直在遊走呼籲，但是神奇動物族群的數量依舊在持續減少。」
考慮到海格對於可愛動物的衡量標準與正常人不太一樣，艾琳娜所說的這個糟糕情況對於海格而言，可以說感觸無比深刻了——無論是三頭犬、火龍、八眼巨蛛……乃至於是鷹頭馬身有翼獸這樣無害的小動物，都在無時無刻地面臨著巫師世界的威脅。
不過，正因為如此，海格臉上的神色愈發困惑了起來。
「你說的沒錯，神奇動物們的生存環境確實越來越惡劣了，既然這樣，那麼你所說的那個什麼食用心得，聽起來更是站不住腳了吧……」
如果不是看在鄧布利多教授和奧托先生的面子上，海格的語氣或許還要更加不客氣幾分，畢竟當著一個小動保談論味道什麼的，確實有些尷尬——哪怕，海格小木屋的料理菜單中，其實是有類似於雪貂餡餅這樣的東西。
「恰恰相反！我想說的是，一直以來你們都陷入了保護神奇動物的誤區。」
艾琳娜抬眼看了看海格，嘴角微微向上揚起，輕聲說道。
「未知帶來恐懼，恐懼則是一切排斥行為的源頭。想要保護一個物種，首先需要做的是全方位的了解，並且將它儘可能融入世界，而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弄明白這個東西能不能吃、該怎麼吃、以及好不好吃……」
看到白毛糰子臉上的神情，坐在木桌旁邊的兩位老人下意識交換了一下眼神。
來了，來了！這個黑心的小丫頭片子又開始忽悠人了！
對於這種感覺，他們倆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混血媚娃的魅惑血統，加上格林德沃式的演講節奏，再搭配上鄧布利多特有的那種慈祥溫和眼神……
不知不覺間，艾琳娜已經逐漸開始成長為一個合格的魔王。
無論是鄧布利多，亦或是格林德沃，自認為都比不上艾琳娜那可怕的模仿和學習天賦。
而最讓兩人無從下手的是：通常情況來說，從這孩子口中說出的事情，雖然乍一看似乎格外荒誕和瘋狂，但是仔細想了想之後，卻總是蘊含著讓人無法拒絕的正當邏輯道理。
比如說，現在這個場景，就是最好的例子……
「海格先生，您會害怕野豬嗎？」
「那怎麼可能，不過是豬而已……」海格啼笑皆非地搖了搖頭。
「可是，在自然界之中，但凡是體形稍大些的野豬，基本上都有300公斤重，再加上每小時40-70千米的奔跑速度，可以很輕鬆地將絕大部分巫師直接撞成重傷。無論是咬合力、彈跳力、防禦力，它比起不少常規意義上的猛獸都可怕多了。」
艾琳娜淺笑著攤了攤手，不留痕跡地舔了舔嘴唇，無比認真地說道。
「人們之所以不會害怕野豬，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當我們看到野豬的同時，我們腦海中浮現出的相關知識和記憶，有很大一部分是烤乳豬、烤豬肘、煙燻火腿、煎培根、烤香腸、豬肉燉湯……」
「想想看，當你想到餐刀切開金紅色的豬皮，升騰的熱氣帶著肉類獨有的油脂滿足香氣，富有嚼勁的豬後腿肉層次分明的纖維層，醃製了一夜的豬肘那外酥內嫩的表皮下淺粉色的厚實美味……所有的恐懼都將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只剩下最樸實的自然法則。」
隨著艾琳娜娓娓道來的聲音，在座的三位巫師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相應的畫面。
尤其是已經吃了連續兩天老年健康食譜的阿不思·鄧布利多，更是不留痕跡地咽了一口唾沫——這孩子真的是魔鬼吧？這種地方其實完全不用描述得那麼詳細的。
咕嚕~
海格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微微側了側臉，皺著眉頭看向艾琳娜。
「等等，你不會是想說……」
「另外一個問題，您覺得人類會害怕鵝嗎？」
還沒等魯伯·海格把話說完，艾琳娜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要知道，成年天鵝的體重能達到30磅，在被激怒的狀態下，能夠正面對抗一名失去魔杖的宅男巫師，額，我的意思是，那種平時不喜歡運動，長期單身蹲在家裡看著一個地方傻笑的巫師。不過很顯然，我們並不需要擔心天鵝會面臨滅絕的問題。」
「因為，正如同對於野豬的記憶一樣，我們的味蕾和大腦會清晰的告訴我們，烤全鵝、天鵝餡餅、香草油浸鵝、胡蘿蔔燉鵝、香煎鵝肝……這些菜式到底有多麼的美味。」
「當然，還有魔法界最常見的貓頭鷹，也就是非魔法界之中被稱作圓臉胖雞的一種生物。成年大體型圓臉胖雞能夠輕鬆捕獵比它體重重上一倍的獵物，狩獵範圍從天空、陸地、一直蔓延到潛水領域。即使這樣，貓頭鷹信使依舊是最適合小巫師的寵物……」
「沒錯，以上的這些動物，它們都有一個共通點——被人類深刻了解和熟悉，並且已經非常完美地融入到了我們的日常生活之中，無論是作為食物、寵物、狩獵夥伴……」
艾琳娜再次舔了舔嘴唇，湖藍色眼睛中閃過一絲冷芒，臉上露出嚮往神情。
「據我所知，霍格沃茨禁林中生活著一批八眼巨蛛族群。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五十年前，您被誣陷為密室開啟者的原因吧……」
說到這裡的時候，艾琳娜特意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表情陷入凝固的海格，又看了看沒有任何驚訝神情的阿不思·鄧布利多，毫不留情地繼續說道。
「海格先生，或者說海格學長？八眼巨蛛，這可是被魔法部標註為高危的神奇動物，即使魔法部撤銷了之前對於您開啟密室的指控，這種對於人類巫師極為危險的生物也是……」
「阿拉戈克並不會傷害任何人！人們對於八眼巨蛛的有著偏見。」
海格糾纏在一起的濃密鬍子劇烈抖動了一下，喘著粗氣說道。
八眼巨蛛(Acromantula)是一種體型巨大的蜘蛛，原本生長在亞洲東南部的雨林深處，特別是加里曼丹島茂密的叢林深處，霍格沃茨周圍本來是沒有這種神奇動物的。
不過在1940年至1943年間，一個旅遊者把一個八眼巨蛛的卵送給了魯伯·海格。海格把它取名為阿拉戈克，並且帶進了城堡，在地牢的一個儲物間裡將它養大。
1943年，海格被誣陷為開啟密室的罪魁禍首之後，阿拉戈克被海格放進了禁林，再後來，海格經常到禁林里去看阿拉戈克，還為它找了妻子莫薩格。
從那以後，霍格沃茨的禁林里就出現了一個八眼巨蛛群落。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一個居住在霍格沃茨禁林中的八眼巨蛛群落從來都沒有襲擊過任何一名霍格沃茨的小巫師，當然這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在於，從來沒有小巫師會深入霍格沃茨禁林，尋找到它們所棲息的巢穴。
如果艾琳娜沒有記錯的話，這種生性殘忍、喜食人肉的巨型蜘蛛，真正在面對主動送上門來的人類時，可不會表現得如同海格想像中的那麼友好無害——之所以不吃海格的原因，有一小半是因為撫養之恩，更多的原因則是它們可能打不過發狂的混血巨人巫師。
不過，正如同恐怖直立猿逐漸登上食物鏈頂端的故事那樣。
在艾琳娜看來，一種生物之所以被人恐懼和排斥，最主要的原因無外乎只有兩個，沒有找到合適的食用方式，或者是沒有開發出不可替代的藥用價值。
幸運的是，在魔法界那麼多魔藥大師的努力之下，已經完成其中一半的價值開發：八眼巨蛛可以分泌毒液，這種珍惜的魔藥材料，在黑市上的價格高達一品托/100加隆。
而現在，艾琳娜則是要把這種神奇的動物進一步開發出來，真正做到成為魔法界可以廣泛接受的一種常規魔法生物，而不是一種妖魔化的高危動物——藥用和食用，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社會認知度。
換句話來說，但凡是能吃的東西，人們都不會有太多的敬畏之心。
而且從食物鏈的角度來看，哪怕那個動物同樣也會吃人，那麼大家互相之間至少也是五五開的關係，比如說魔法版小龍蝦、魔法版皮皮蝦也有可能吃人，但是沒人怕它們。
當然，第一步是先給八眼巨蛛換一個比較好聽的名字。
【陸生軟殼長毛蟹】就是一個比較可愛的稱呼——雖然很多人都喜歡將蜘蛛歸結為一種昆蟲，但其實理論上來說，蜘蛛與螃蟹的關係更加接近。
「別激動，海格，我還沒說完呢……其實我很認可你的觀點，八眼巨蛛並沒有那麼可怕，只不過我站的角度略微有些不同，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艾琳娜聳了聳肩，無比自然地接過海格的話頭，繼續說道。
「隨著人們對於這種【陸生軟殼長毛蟹】的了解，我認為有一定機率甚至可以讓更多的人參與到養殖八眼巨蛛的工作中，只需要……一點小小的犧牲。我只是一名普通通的主廚，料理食物是我的特長，但如何捕捉獵物，並不是我擅長的領域。」
「不，不行的！阿拉戈克是我的朋友，我是不會傷害它的。」
海格一臉嚴肅地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痛苦，「艾琳娜，你不明白，在不少人眼中弄，我這樣的巫師其實和八眼巨蛛也沒有太多差別，我甚至進過巫師監獄……」
「我當然明白，事實上，從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艾琳娜看了看情緒差不多已經調動起來的海格，站起身拍了拍巨人如同花崗岩一樣堅硬的手臂，平靜地撩了撩頭髮，祭出了自己最後的殺手鐧。
「海格，你是一名混血巨人對吧？而我，是一名混血媚娃——一名，與你一樣的半人巫師。所以，你需要明白一點的是，我們才是同一陣營的，而不是神奇動物們。現在，告訴我你的決定吧。」
隨著艾琳娜的聲音落下，小木屋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
直到幾分鐘之後，海格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艾琳娜遞到他面前的那隻小手，黑亮的眼睛中寫滿了掙扎和淚水。
「抱歉，卡斯蘭娜小姐，我不會主動傷害阿拉戈克和它的後代。至少，在他們沒有加害和攻擊巫師之前，我不會這樣做的。」
海格稍微停頓了一下，轉過頭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語，只是微笑看著兩人的鄧布利多教授。
如果這是阿不思·鄧布利多教授的要求，魯伯·海格自然會努力去完成，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很顯然鄧布利多教授更多的是把選擇權交到了他自己的手中。
巨人的語調逐漸變得流暢堅定了起來，雖然還是有幾分哽咽，但卻再沒有了之前的那種迷茫，低下頭看著艾琳娜的眼睛認真說道。
「而且我也想好了，之後我會答應鄧布利多教授的邀請，重新回到霍格沃茨之中繼續之前的學業，完成爸爸臨終前的遺願，再加上獵場守衛的職責……所以，關於成為禁林獵人的工作，我可能沒有太多精力和時間去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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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