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活路

  被槍指著頭,男人也無法再淡定。

  他頂著槍口,聲嘶力竭的喊道:「你他媽瘋子嗎!那個女的死都死了!你為了她殺這麼多人有必要嗎!你為了個死人搭上自己的一輩子值得嗎!」

  情緒崩潰的男人緊接著又痛哭流涕的哀求道:「李卯,你要多少錢你開個價,我一輩子給你當牛做馬都行,我孝敬你一輩子都行!你給我留條活路,今天的事兒我帶到棺材裡,行嗎...」

  隨著男人的表演接近尾聲,李卯咀嚼口香糖的動作也愈發緩慢。

  對於男人最後的請求,李卯只是輕輕的吐出了幾個字。

  「當、當然不行。」

  那時候朱櫻曾告訴他,她已經不打算死守那處房產,要帶著爾爾和小米開啟新的生活了。

  她說,她會把債款一點一點還清。

  她說,她會好好將爾爾撫養長大。

  可沒人放過她們。

  如果今天落敗的是他,這群人也會放過他一命嗎?

  哪有那麼多的活路,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他就是瘋子,他早就是瘋子了。

  回答完,李卯根本沒給男人思考的餘地,便扣動了手槍的扳機。

  「咔噠。」

  是一聲沒有子彈的空響。

  李卯「嘖」了一聲。

  沒想到這個瘸腿的慫貨命還挺大,到他這裡正好沒了子彈。

  男人後知後覺地抖若篩糠,他一邊癲笑,褲管中一邊緩緩流出淡黃的液體。

  李卯更顯嫌棄的後退一步,那無序的笑聲也讓他覺得刺耳無比。

  他伸手扯住男人的頭髮,向後一拉,將連續射擊後的手槍槍管懟進了男人口中。

  雖然手槍槍管的溫度不算很高,但燙在口腔內壁如此嬌嫩的地方,還是換來了男人痛苦的哀嚎。

  李卯不斷用手槍槍管搗擊著男人的嘴巴,很快男人的嘴角就溢出成股的鮮血混合著碎肉。

  碳烤的香氣疊加在腥甜之中,偶爾還會有幾顆不堪重負的牙齒崩落出來。

  直到男人變得滿嘴爛肉,再也笑不出來,也叫不出來,李卯才收回了手。

  他掃視一周,拎著奄奄一息的男人後衣領,將他扯到地上。

  李卯拖著下體尿液鮮血印在石膏上的男人,朝著不遠處供奉著道上大多數人信奉的神像壁龕處走去。

  「嗡——嗡嗡——」

  兜里的手機不合時宜的發出震動,李卯本來懶得接,但想到出院前那人的「隨叫隨到」的叮囑,他還是百忙之中抽出手,將兜里的手機拿了出來。

  看見「親親老公」的來電備註,李卯臉上終於有了點活人該有的喜怒哀樂。

  原來他給萬馥奇備註的是「傻逼公狗」,但等他出院拿回手機的時候,就發現萬馥奇的備註變成了「親親老公」。

  很無聊,很幼稚,但他還是任由這個備註待在手機里了。

  李卯接通了電話,放在耳邊,等待那頭的死聾子先說第一句。

  「親愛的,最近一個人過的還好嗎?」

  萬馥奇倒是不玩矜持,電話一接通,他的聲音就從聽筒中傳了出來。

  李卯的手機不太收音,所以那句「親愛的」在倉庫里四處亂撞,和那些死不瞑目的屍體碰到一起,顯得尤為諷刺。

  李卯同樣被那句被複製粘貼無數遍的「親愛的」喚的有點破功,臉有點紅。

  他回答道:「還、還行,有事兒?」

  「沒事兒就不可以給你打電話嗎?」萬馥奇輕笑,「想你了,親愛的。」

  李卯突然有點兒想掛斷電話,讓這傻逼自嗨去了。

  但他忍住了這種衝動,紅著臉,加快了拖著男人行走的速度。

  他罵道:「有、有屁快放,我、我忙著呢!」

  萬馥奇倒也沒問李卯在忙什麼,只是問道:「親愛的,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你初愈的第一個易感期預估來臨的日子,十分鐘之後,在你家裡見,好嗎?」

  李卯腳步一頓,他倒是忘了什麼狗屁生日,還有易感期這些事了。

  他回頭看了看身後半死不活的男人,回答道:「我、我不過生日,而且我、我現在一點易感期的症、症狀都沒有,改、改天再見吧。」

  「隨叫隨到,記得嗎?」萬馥奇顯然不打算隨著李卯那自暴自棄的性子。

  李卯有點煩躁,主要是十分鐘的時間太短了,他完全趕不回去。

  萬馥奇知道李卯的沉默代表著動搖,他乘勝追擊道:「那我們十分鐘後你家見,老公會給你準備了一點兒小驚喜,我想你肯定會喜歡的。」

  說到末尾,萬馥奇沉下聲,提醒道:「親愛的,隨叫隨到,這是你承諾給我的,不要辜負了老公對你的信任。」

  「老公」兩個字比「親愛的」殺傷力要大上數倍,尤其對現在人設是冷面殺手的李卯來說。

  這就好像你在拉屎這種最脆弱的時候,有人闖進你的衛生間,偷走了你的手紙,揚言你不親他一口,他就不還你手指。

  拉屎固然緊急,但手紙的重要性也不能忽略。

  李卯知道今年自己這生日是非過不可了。

  他直接掛斷了電話,面紅耳赤氣呼呼地加快了處理男人的動作。

  與其讓他這個結巴和死籠子玩語言遊戲,倒不如殺的痛快點來的實在。

  走到壁龕前,他將男人扔在蒲團上,一把扯下供桌上的紅布,將手中的槍擦乾淨。

  將槍收好後,李卯看著那一堆神像,揮臂將他們都打落在地。

  他解開雨衣紐扣,從里懷拿出了一朵粉色的櫻花,用它取代了那些神像。

  李卯看著葉瓣顫抖的櫻花,眉眼舒展,微微一笑。

  隨即他走回蒲團上的男人身旁,薅著意識模糊的人的頭髮,對著那朵櫻花磕了幾個頭。

  前三個還算公正,後面額頭撞擊在水泥地面的聲音越發沉悶,男人偶爾會發出幾聲嘶啞的呻吟。

  一聲接一聲,最後變成了像是踩進泥水中的音調。

  終於,李卯不再繼續折磨男人,大發慈悲地舉起手中的蝴蝶刀,割斷了已經面目全非的男人的喉嚨。

  血柱噴涌四射,濺滿了李卯那張人畜無害的臉龐。

  【麻煩您動動手指,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