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昨晚?沒有……反正我睡著之前沒有。」,保安搖了搖頭。
這家精神病院裡只有老丁一個看大門的保安。
當然了,儘管只有他一個人看大門,精神病院的安保也是沒問題的,畢竟精神病院內部的管理十分嚴格,而且大部分時間裡,病人都在病房裡待著,跑不出來,他們也不會跑出來,因為正常情況下,大部分精神病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看大門的保安可以說只是個擺設,平日裡只管給前來上班的工作人員開門就行,所以犯不上雇太多人看大門。
「你幾點睡的覺?」,許默再次問道。
保安老丁想了想,隨後回答:「十點多吧,反正沒到十一點,我一般都是這個時間睡覺。」
那案發時間應該是十一點往後?許默四下看了一眼,發現了高聳的圍牆上的一個正對著大門的攝像頭。
順著許默的目光望去,韓飛也發現了那個攝像頭,不由的問了一句。
「那個攝像頭能用嗎?」
院長面色有些窘迫:「那個……那個前兩天壞了,一直沒人來修。」
監控也指望不上了。
許默再次將目光轉移回了塑膠袋裡的那顆腦袋上。
這顆腦袋上滿是血跡,一時間,連長相都難以分辨。
仔細看了一圈,許默發現這顆腦袋上也並沒有留下指紋,兇手還是有些謹慎的。
他清理了一下這顆腦袋上的血跡。
血跡被擦掉之後,死者的容貌露了出來,院長身後的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男子立馬指著那顆腦袋開口道。
「這……這是我們院裡的患者!」
之前,這顆腦袋被裝在塑膠袋子裡,再加上腦袋上全是血跡,院裡的人不敢碰,自然就沒認出來。
現在許默將袋子打開,又簡單清理了一下,所以死者才被認了出來。
對於男子的話,許默並不感覺到意外。
他剛才就猜到了死者一定是精神病院的內部人員,要麼是病人要麼就是醫護人員。
精神病院的圍牆很高,這袋子倘若是被人從外面扔進來的,落點一定不可能貼在牆邊,沒人能扔的如此精準。
另外,保安也說了,他一開始發現塑膠袋的時候,袋子裹得很嚴實,並不知道裡面是個人頭,甚至還把這當成了垃圾,準備丟進垃圾桶,如果是從外面甩進來的袋子,被扔進那麼高的圍牆再落地,袋子一定會破損,不會完好如初,保安一眼就能看見袋子裡裝著的是啥,不會把那當成垃圾。
除此之外,袋子邊上放著的那張帶有挑釁意味的紙條也能表明這一點,袋子能扔進來,紙條這種輕飄飄的可扔不進那麼高的圍牆。
這些都並不難推斷。
死者一定是精神病院的內部人員,案發現場也一定在精神病院內部。
「說說這個人,他在院裡有和其他的患者結過仇嗎?」,韓飛看向了那名男子,想詢問一下死者的情況。
男子思索了好一陣,隨即搖了搖頭。
「應該沒有吧,他不愛說話,很喜歡自己一個人待著,不是發呆就是瞎嘀咕,跟誰都不熟悉,我應該不會跟人結仇。」
韓飛瞬間就感受到了這案子的棘手程度。
沒有監控,沒有懷疑對象,屍體也不完整,幾乎是無從查起。
然而就在這時,許默忽然開口了。
他指了指那顆腦袋。
「死者後腦有被重物擊打過的痕跡,是致命傷,一擊斃命……從傷口形狀和深度來看,兇手應該是一名成年男性,兇手行兇的兇器應該是榔頭,錘子一類的東西。」
「另外……」,許默看了眼韓飛:「韓隊,我覺得沒必要糾結死者有沒有和其他的患者結仇,精神病人的行事作風和想法不能和正常人相提並論,任何一點常人難以理解的原因都有可能成為殺人動機。」
韓飛琢磨了一下許默這句話的意思,隨後緩緩點了點頭。
沒錯,這一點倒是他剛才沒想到的。
精神病患者的想法是難以捉摸的。
如果兇手也是院內的患者,那他殺人的動機就多了去了,不一定是仇殺,也許他只是單純看死者的髮型不順眼,亦或者是因為死者吃飯時沒有先吃飯而是先吃了口菜,再或者是他覺得死者喝水的樣子不夠美觀等等諸如此類的所有奇奇怪怪原因都有可能是殺人動機……
「有沒有一種可能,殺人兇手不是精神病患者?」,就在這時,院長插了一句嘴。
話音剛落,警員們都看向了他,一副審視的姿態。
「不排除這個可能!」
不是,我只是提一下我的想法,你們別這樣看我啊!人又不是我殺的!院長的嘴角抽搐了一番,往後稍了稍,果斷閉嘴。
對於兇手是患者還是醫護人員,韓飛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但現在他還想聽聽許默的想法:「許隊,你怎麼看?」
「我覺得這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許默搖了搖頭,指著塑膠袋旁的那張字條:「正常人作案應該不會在現場留下這樣的字條。」
他還是更偏向於,兇手是院內的患者這個猜測,但凡是個腦子正常的人,怕是都不會在屍體旁留下這樣的字條。
還有本事就來抓我……一副想要炫技的意思,這太中二了,根本不像是正常人的作風,倒是很符合精神病患者的作風。
韓飛點了點頭,許默跟他想一塊去了:「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也不排除是有人故意用這張紙條誤導我們。」
說到紙條,韓飛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方法。
他看向了院長。
「召集院內的所有人,讓他們每人在紙上寫一句話!」
字跡,也是個可用的線索。
是個好方法……許默看了眼那張字條上的歪七扭八的字,補充了一句:「讓他們分別用左右手都寫一遍,我要看著他們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