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這位受害者的時候,她的情緒還算穩定。
然而就在許默拿出手機,給她看了一段監控視頻之後,她的情緒瞬間就激動了起來。
躺在病床上的女子因為情緒失控,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從她的表情當中,許默不能看出,她似乎十分憤怒。
她認識這個人?許默心念一動:「你認識視頻里這個人對不對?她是誰?」
聽到這話,女子張了張嘴,但並沒能說出話來。
片刻後,她的情緒逐漸平復,一臉的冷漠。
「不認識。」
她在撒謊,許默一眼就看出了女子是在撒謊,這種程度的撒謊,哪怕他不曾掌握心理學也能看得出來。
不等許默繼續問話,女子便開始裝病:「我忽然感覺有點不舒服,你可以去幫我把梁醫生喊過來嗎?」
這是擺明了不想回答許默的問題。
她認識視頻中的那個人,但是她不願回答,不想告訴許默那人是誰。
太奇怪了,說起來,這還是許默頭一次遇見不願配合的受害人,她居然在縱火燒傷她的人開脫……這不合理。
許默一時間並沒有想通,這個女子為何要這樣做。
「你真的不認識她?」,他不由的又問了一句。
這一次,女子依舊是神情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認識。」
說完,她順手按了一下床頭鈴。
下一秒,梁醫生走了進來:「怎麼了?你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嗯,傷口有點疼。」,女子說道。
梁醫生看向了許默。
「許警官,要不問話就到這吧,病人她……」
許默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隨後轉身離開了無菌病房。
警方在查案時,涉及到詢問病號的情況,需要儘可能的照顧病人的情緒以及傷勢,哪怕對方有可能是在裝,他們也得停下審問。
許默認為,這名女子明顯是認識縱火兇手的,但是她現在不願告訴許默,許默也沒辦法來硬的,畢竟她是受害者,並且才剛剛脫離生命危險。
剛一離開無菌病房,韓飛等人便立馬圍了上來,一臉期待的表情。
「怎麼樣?問出結果來了嗎?」
許默搖搖頭。
「沒有,她說她不認識視頻中那個縱火的女人,但她並非真的不認識,她是在撒謊,她不願意說出對方的身份。」
「不願意說出對方的身份?」,韓飛微微一愣,隨後皺著眉頭陷入了思索。
受害人包庇縱火兇手?
這不合理啊。
謀生的琴行被燒也就罷了,自己還被那把大火燒成重傷,按理說應該恨透了縱火之人才對,怎麼會包庇縱火者?
這太不合理了。
許默的審訊能力,韓飛是見識過的,他不認為許默會判斷失誤,所以問題還是出在受害人身上。
按許默說的,她明明認識縱火者卻不說出對方的身份,這一點就讓人覺得十分匪夷所思。
韓飛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但具體是哪裡不對勁,他一時間也沒有什麼頭緒。
「要不去隔壁病房再問問另外一位受害者?」,李辰提議道。
許默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苦笑。
伸手指了指身後的這間病房。
「我還沒問幾句,受害人就說自己身體不舒服並且喊來了梁醫生,我想梁醫生應該是不會讓我再進另外一間病房了。」
頓了頓,許默繼續道。
「而且我估計另外一位受害者機油可能也是什麼都不會說,問了也是白問。」
眾人聽後都不由的點了點頭。
也是,許隊剛進去問問題,受害人就表示身體不舒服,雖然有可能是裝出來的,但梁醫生肯定不會冒這個險讓許默再進入另外一間病房詢問了。
能破例通融一次已經是看在許隊和韓隊前不久幫過這位梁醫生的份上。
就在這時,走廊里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對話聲。
「叔叔,我真的不能讓您進去,我已經跟您強調很多遍了,這是我們醫院的規定。」
「那你能幫我把這些水果給我女兒送過去嗎?她最喜歡吃這些了。」
「不行,病人現在身體很虛弱,送去了她也不能吃,這些水果您留著自己吃唄,她現在吃不了。」
「楊護士……你就通融一下吧。」
「……」
對話聲中,有一個人的聲音他們十分熟悉,赫然就是前不久攔住許默他們,不讓他們進入病房的那個小護士。
循聲望去,發現是一位大叔正提著一兜子水果在和這名小護士套近乎。
這大叔的長相和本案受害人中的那名女子有些相似,警員們看過女子資料上的照片。
再結合兩人的對話,已經不難猜出,這位大叔應該是病房裡躺著的女子的父親。
他想看望一下自己受傷的女兒,但這個請求被小護士拒絕了。
看著這位大叔,許默眉頭微皺,他似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但卻沒有徹底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想法。
韓飛也注意到了這位大叔。
不由的上前了幾步,走到這位大叔面前。
「您好,你是高女士的父親嗎?」
「我是,你們是?」,大叔有些茫然。
眾人並沒有穿警服,光看穿著,看不出來他們警員的身份。
「我們是警員。」,韓飛答道:「來查案子的。」
韓飛想的是,受害人不配合,他們也許可以從受害人的父親這裡查到些什麼。
然而韓飛剛一說出自己的身份,這大叔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一句話也不說,轉身就走。
有問題!
「站住!」,許默喝道。
話音剛落,大叔乾脆撒開腿跑了起來,仿佛是心裡有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