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原來是你小子

  第182章 原來是你小子

  流水潺潺,蟲鳴啾啾。

  山谷風景絕美,木屋整齊排列,頗有種世外桃源的既視感。

  然而此時此刻,伴隨著諸位入勁的到來,這片幽靜的山谷瞬間被陣陣喧囂所驚擾。

  「老李,你那邊對神羅遺蹟探索得咋樣了?」一名頭上戴著破舊簪花的紅衣大漢出聲問道。

  「嗨,別提了,老子進了劍域,一步出錯,好險沒被當場凌遲。」背著一柄闊劍的方臉入勁一陣憤憤不平。

  「劍域那鬼地方死的入勁不在少數,這你也敢擅闖?」紅衣大漢張繡花無語道。

  「這不是想要多感悟一些劍意嘛,誰讓我喜歡用劍呢?對了,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方臉入勁李可照問道。

  「說到這個我就覺得晦氣。」

  張繡花一臉鬱悶:

  「我花了極大代價,好不容易探入荒野深處,眼瞅著再等段時間就能有收穫了。

  結果這邊收到督查將至的消息,不得不急急忙忙趕回來,這一下小半年的辛苦全都付諸東流了。」

  「你們那都算好的了,老子因為急著往回趕,半路上竟然他媽被人給埋伏了。」

  一名黑衣瘦子突然插嘴,大倒苦水道:

  「狗日的也不知道誰在施展亂七八糟的邪術,竟然把一堆塑像給弄活過來了,一個個都具備堪比入勁的實力。

  也就是我,憑藉無比強悍的實力,方才將它們徹底碾殺,甚至因為殺的太快都沒來得及留下活口,審問它們幕後的指使者。」

  「陳也你可得了吧,這麼多年過去你吹牛的壞毛病咋還沒改掉?我他媽可是親眼見著你被那群塑像打得抱頭鼠竄,鞋都跑掉了。」

  「我艹,老郭你可真苟啊,你他媽都看到我受難了也不過來幫一下?好歹大家還是同門呢!」

  陳也忍不住罵道。

  郭玄機呵呵一笑:

  「同門找死那我也沒辦法啊,再說了,搬山道人擱那條路上經常出沒,我巴不得離得遠遠的,哪來什麼空閒跟一群塑像打架?」

  「說到這個搬山道人,似乎有段時間沒出來了,我聽說像是去了別的地方。」

  張繡花問道。

  「怎麼會去別的地方?他不是一直擱這兒溜來溜去的嘛?」郭玄機奇怪道。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

  背著闊劍的李可照嘿嘿一笑:

  「我聽說搬山道人可是為了篩選傳承者才在各地四處遊蕩,包括詢問問題傳授法門,也是為了找到合適的傳承者,他既然已經離開,那就說明伏龍這片地區的傳承者他已經選好了。」

  「臥槽,竟然還有這種事?老子他媽的虧大了!」陳也一驚一乍。

  「你虧個得兒,就算你是入勁,若是答不出來他的問題,照樣要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與預期的收益相比,我寧願永遠都不要碰到他。」郭玄機滿臉不屑。

  「要說虧損,來時的路上我可聽說了,熊鷹門已經被光頭教的那個刀瘋子連根拔起,咱們的那位幸運兒,這下子可是輸的連褲子都不剩了。」

  背著闊劍的李可照,意有所指的說道。

  周圍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聽到這番譏笑,烏玄樅臉色頗為難看的冷哼一聲:

  「那又算得了什麼?好歹我還活著,起碼沒有像枯榮寨的龐彥方那樣把命都給丟了。」

  「說來咱們這次聚會的人數似乎少了兩三個的樣子?難道有人沒來?」

  張繡花左右看了看,有些奇怪道。

  「誰敢不來?」

  郭玄機冷嗤一聲:

  「這次過來的可是督查,若不及時趕過來迎接,人家回頭就算殺了你,那也是在權限之內,抱怨都沒辦法抱怨。

  依我看,那些沒來的人,八成是想來都來不了了。」

  「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瘦巴巴的陳也點頭道:

  「我之前就見老張被詭城引誘得吞掉了,得虧我當時離的比較遠,不然指不定也得一塊兒跟著被吞進去。」

  「詭城啊,」

  說到這個,張繡花幽幽然的嘆道:

  「我以前也有一次險些被詭城給吞掉,付出了難以想像的代價才不好容易逃出來,這種鬼東西,著實太過於危險。」

  「要是有塗山印就好了。」

  陳也同樣嘆道:

  「我聽說巡藥使執掌的塗山印能夠有效提醒詭城這一類的危機,若能拿到塗山印,生存機率必將大大為之提升。」

  「呵呵,塗山印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拿到手的?你也不想想宗里一共才多少位巡藥使?」郭玄機搖了搖頭。

  「說來我連蘇巡藥的面都還沒見過,你們有誰認識嗎?」

  背著闊劍的李可照出聲問道。

  「這個估計就得問韋道齊了,畢竟蘇巡藥最後見的就是他。」

  張繡花回道。

  「你們看,站在韋道齊旁邊的那個生面孔是不是蘇巡藥?」

  聽到陳也的話,眾人全都朝寧焱那邊看去。

  連帶著附近其他一些入勁紛紛投去探尋的目光。

  諸多目光如針如刺,一時間直讓韋道齊頭皮發麻,汗流浹背。

  他扭頭看向寧焱,生怕對方露出什麼破綻,還沒見到督查就直接自曝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寧焱的表情卻是無比平靜,沒有絲毫波動,甚至就連氣勢都如先前一般,仿佛看他的不是一群入勁,而是一群螻蟻。

  「老韋,不給我們介紹一下?」

  李可照走上前說道。

  「是啊韋子,這要是蘇巡藥,你怎麼能拉著人站在邊上呢?」

  「說的沒錯,蘇巡藥我等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這次難得有機會見到,你怎麼也得好好介紹一下。」

  「蘇巡藥可是大家的蘇巡藥,韋子你可別想獨占啊。」

  ……

  眾人全都圍聚了過來。

  看到諸位同僚,韋道齊一時間只覺得壓力山大,連忙說道:

  「諸位,諸位,並非是我不想介紹,而是蘇巡藥為人比較低調,不太喜歡特別熱鬧的場合。

  既然大家都有認識的想法,那我這便問問看。」

  說著韋道齊湊到跟前,小聲說道:

  「按照我們先前演練的來,一定要保持鎮定,千萬不要被他們看破身份。」

  「看破什麼?我蘇離有什麼可讓他們看破的?」

  寧焱冷哼一聲,徑直邁步走出。

  韋道齊一臉茫然。

  然後就聽寧焱大聲對場上眾人說道:

  「諸位同門,我數年前就已抵達此地,這麼長時間未能與大家見面,甚至還招來了宗里的督查,對此我十分過意不去,在這裡先向大家道聲歉。

  至於我為什麼一直沒能出現,想必大家也都聽過一些傳聞,沒錯,就像傳聞中說的那樣,我是被人給陰了。

  我們的隊伍里出了叛徒,她不但不想著好好種植藥田,竟然與大藥產生了感情。

  我一路追殺過去,竟落入他們暗中構造的陷阱,最後雖然成功將他們殺掉,我也因此身受重創,失去了許多記憶,一直徘徊在陰絕林里,渾渾噩噩,不知自己是誰,不知自己要做什麼。

  就在不久前,我偶然遇到了前來尋找我的韋道齊和龐彥方,這才勉強恢復了大半的記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可惜那位龐兄弟不幸遇難,隕落在陰絕林里,唯有我二人得以來到此地,眼下才有機會見到諸位。」

  寧焱的表情無比真摯,語氣更是極富感染力,在場眾人聽到後,一時間紛紛感慨起來:

  「想不到蘇巡藥竟有如此坎坷的經歷。」

  「是啊,堂堂的巡藥使都險些隕落在這個小地方,出門在外著實得無比小心啊。」

  「真說起來這都是韋道齊的鍋啊,若不是他沒能及時察覺同伴里出了叛徒,又怎麼會牽累到蘇巡藥?」

  「沒錯,蘇巡藥你可得給他的考核打個差評才行!」

  ……

  韋道齊聽到眾人的指責,整個人都傻了。

  不是,那蘇巡藥出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又不是我害的他。

  看到眾人言之鑿鑿的表情,韋道齊一時間只覺得有口難辯。

  這時,寧焱卻說道:

  「諸位,你們的關心我都能明白,但這件事確實與韋兄弟沒關係,若非他的幫忙,我可能都沒辦法這麼快恢復過來,所以,我十分感謝他,在查看過獸田之後,我已經決定給他打個好評。」

  眾人聽到這話,頓時都急了:

  「蘇巡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我們可也都十分關心您的安危啊。」

  「說的沒錯,我私底下也曾在荒野中尋找過蘇巡藥,只是未曾找見而已,不代表我沒有努力啊。」

  「蘇巡藥看看我,我可是好幾次向上面打報告,才讓宗里把督查派來了,若非督查將至,韋道齊可不見得那麼急切的尋找你啊。」

  ……

  嗯?

  寧焱和韋道齊同時看向瘦巴巴的陳也。

  原來是你小子。

  韋道齊暗自磨牙。

  寧焱卻是笑著說道:

  「諸位大可不必擔心,我出來的這段時間也曾大概巡查過諸位的藥田,總的來講,大家做的都挺不錯,差不多都在及格線以上。」

  聽到這話,眾人立刻變的撓心撓肺:

  「蘇巡藥,你看我及格不?」

  「你說我有啥問題,我立馬就改。」

  「您給個准信啊!」

  ……

  面對眾人的嚷嚷,寧焱十分抱歉的回道:

  「大家應該都知道,一般情況下巡藥使不得泄漏自己的評分,所以請恕我無法回答你們的問題。」

  「那你剛剛不就泄漏了韋子的評分嗎?」

  陳也不甘的叫道。

  寧焱豁然笑了笑道:

  「你們要是能把獸田培養到饕餮宗的地步,我也會給你們打好評,但是,又有幾人能做到呢?」

  聽到這話,有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也有人看起來十分淡定。

  淡定者大多對自己的藥田無比自信,認為不可能獲得差評。

  即便巡藥使真的打差評,那也沒關係,可以向上進行投訴。

  巡藥使權力雖大,但終究做不到一手遮天,否則又怎會存在督查這個位子?

  傳聞宗里一直派遣諸位督查暗中在各地行動,行使監察之權,防止種藥人和巡藥使互相勾結串聯,矇騙宗門。

  因而巡藥使絕不敢輕易做出與實際不相符的評價,頂多也就是在具體的細節上面摳一摳字眼。

  這時,背負闊劍的李可照忽然出聲說道:

  「蘇巡藥,你既然能擔任巡藥使,必定實力過人招法精深,在下不才,願向蘇巡藥請教一番,還望蘇巡藥不吝賜教!」

  言罷,他隨手將闊劍置於身前,巴掌寬的劍刃「咔」的一聲插在地上,瞬間令四周為之一寂。

  韋道齊見到這一幕,頓時萬分焦急。

  寧焱只是資深暴氣而已,如何能與入勁比拼?

  更別說還是李可照這樣以戰力強橫而出名的入勁巔峰。

  便是場上這麼多人里,能夠與其打成平手的,頂多也就只有兩三人。

  至於能夠確切戰勝他的,那更是一人也無。

  韋道齊條件反射的就準備上前打圓場,然而這時,卻聽見寧焱肅聲說道:

  「我認可你向我發起挑戰的雄心,但並不認可你的所作所為。」

  「你們應當知曉,我手握宗里傳下的靈器塗山印,原本我對於塗山印的操縱就不是特別精通,加上之前留下的暗傷並未徹底恢復,勁力方面的運使一不小心就會出問題。

  我不願看到有同門兄弟死在我的手下,所以對於類似的邀戰我將全部拒絕,還望諸位能夠理解我的苦衷。」

  聽到這話,眾多入勁頗為理解的點了點頭。

  反倒是李可照,滿臉桀驁道:

  「既如此,那麼大家不用武器便是了?」

  「純粹以招式和對勁力的運用進行較量,就算出了問題也能及時止住,不至於有生命危險,蘇巡藥意下如何?」

  誰料,寧焱聽到這話,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李兄既然打算以招式進行較量,以便降低危險,既然如此,何不用一個更加安全的法子?」

  「什麼法子?」

  李可照皺眉問道。

  「很簡單,招式的威力主要看勁力和自身對招式的感悟程度,大家同為入勁,境界相差無幾,那麼對招式的感悟程度將決定你我的差距。

  不妨拿一部招式來當場比試一番,看你我誰能更快將其悟透,悟得最多悟得最快的人自然將勝出。」

  「那麼多招式,萬一有的你都學過,那又該如何斷定勝負?這個法子太容易作弊了。」

  李可照敏銳的察覺到問題。

  「這個簡單,」

  寧焱笑了笑,拋出了暗中的謀劃:

  「大家完全可以用凝勁法來比拼嘛。」

  「諸位在入勁之時為了節省時間,想必都只修行了一部凝勁法,而在入勁之後自然也不可能再浪費時間去學這東西。

  因而你我的起點都是一樣的,為了展現各自的悟法水準,不妨讓在場諸位提供個十幾二十部凝勁法。

  規定的時間裡面,誰能領悟最多,誰自然就勝出,李兄以為如何?」

  李可照遲疑的點了點頭。

  周圍的入勁們全都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嚷嚷道:

  「這個法子好!我可以提供一部!」

  「我也願意提供一部,我的《陰魂凝勁法》可被譽為宗里最難修行的凝勁法。」

  「那有什麼?我學的《乾坤凝勁法》,當初可是花了我小半年才成功練成。」

  「你們這完全不行啊,還得是我的《千蜂萬蟲凝勁法》,凝勁凝起來老快了,半個月就凝好了!」

  ……

  眾人嚷嚷出聲,全都表示贊同。

  唯獨韋道齊,看向寧焱的目光簡直跟日了狗一般。

  你他媽一個資深暴氣,甚至連暴氣巔峰都不是,哪來的底氣跟人家入勁巔峰比拼感悟啊?!

  但不管他心裡如何去想,周圍人紛紛來到附近的木屋裡面,拿紙筆寫下凝勁法的內容。

  很快,一部部凝勁法便都新鮮出爐。

  看著紙上的內容,體形乾瘦的陳也不無唏噓道:

  「現在一看到這凝勁法就讓我想起曾經辛苦打拼的日子,當初為了能夠兌換一部凝勁法,我他媽做任務整整做了一年啊。」

  「一年算什麼?宗里那些暴氣巔峰,為了換取一部凝勁法,打工六七年的大有人在。」

  郭玄機侃侃而談道:

  「聽說有個倒霉蛋,前後花了將近二十年才攢夠兌換用的積分,結果等凝勁法拿到手上,他卻已經氣血衰敗,來不及踏上入勁了。」

  「每部凝勁法的背後都是一番艱苦奮鬥的過往,誰能想到有朝一日我們竟會拿它來賭鬥呢,這要讓那些暴氣巔峰知道了,不得羨慕得發瘋?」

  張繡花搖了搖頭,滿臉感慨。

  很快,眾人便拿著手中的凝勁法來到跟前,撇開重複掉的,一共還剩下十五部。

  這十五部凝勁法基本上都要配合著各類外藥才能使用,所以他們也不擔心泄漏,而且這次最關鍵的是比拼領悟,作為已經修行成功的修行者,他們自然知道誰領悟對誰領悟錯。

  看著那些凝勁法,寧焱簡直就跟進了米缸的老鼠般,幸福得差點要笑出聲來。

  勝負已經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凝勁法本身。

  誰能想到在拿到赤金令之前,他竟然就能獲得這麼多的凝勁法?

  而且每一本都出自靈植宗這樣的頂尖大宗!

  至於那些外藥限制,等他將這些法門全部融匯貫通,大可以推出一部乃至數部無需外藥的凝勁法。

  看到寧焱那笑眯眯的表情,李可照不由得暗自冷笑。

  你也就現在能笑出來了。

  真以為我是隨便答應這場賭約的嗎?

  (本章完)